第305章 絕不向黑惡勢力低頭!

2個月前 作者: 深藏不簡單
第305章 絕不向黑惡勢力低頭!

樂言手指指的是他劇中的‘姑媽’。

黎小軍最初到香江的幾年一直住在姑媽家裡。

姑媽的職業是個過氣妓女,所以家中頻繁有陌生男子出入。

通過姑媽身邊的‘朋友’,黎小軍找到了工作,也認識到了香江的‘開放’和‘多元性’,這個角色對黎小軍融入當地社會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動做作用。

飾演這個角色的一位不太知名的女演員,就算在香江本地都沒什麼人能叫上她的名字,孔超之所以沒有啟用一個更有知名度的演員而是選用她,就是因為她演繹出了一股讓人‘舒適’的風塵感。

這個人物既要體現出大齡妓女曆儘千帆的淡然感,又要體現出寶刀不老的優秀氣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演的。

對於女演員來說這都是個很有挑戰性的角色,更不要說是對男演員,還是一個年輕的男演員.

蘇天無語的對樂言指了指腦袋。

Are you ok?

你在開玩樂吧?

演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全都笑了。

樂言這孩子有點意思.

原來這個賭注是來搞氣氛的?

片場內惟有一個人對樂言充滿信心,那就是同為京影希望之光的畢夏女士。

她一邊給樂言按摩肩膀,一邊氣勢如虹的說:

“早就聽說你演的妲己老厲害了,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上一見,今天是同樣的路數嗎?”

大一開學後,畢夏第一次在年級裡聽到樂言的事跡,就是他在解放天性課上cos妲己順著鄧雪峰的大腿往上爬。

二班同學描述當時的畫麵,用的是‘驚為天人’、‘耳目一新’和‘紅顏禍水’等讓人浮想聯翩的詞語,據說連鄧雪峰都接不上樂言的反串戲。

畢夏堅信,樂言反串是絕對沒有問題滴!

樂言扭了扭脖子,又搖晃了一下手腕:

“演員怎麼能隻用一種固有的模式表演?今天肯定是彆的路子啊.”

畢夏用力在樂言肩膀上拍了兩下,大喝一聲‘好’:

“去吧,給這些人看看京影的威力!”

下一場戲正好是黎小軍和姑媽的對手戲。

拍完正戲後,樂言拿起執行導演的對講機,和孔超溝通:

“我快速拍一條,不耽誤大家時間。”

孔超再次向樂言確認:

“你確定演這個?”

君子協議不帶反悔的。

你演個男的,還有翻盤的可能。

演女的這不是自尋死路?

樂言再次坐回鏡頭前【黎小軍】坐的位置:

“不用找人給我搭戲了,我一個把這場戲演一遍,咱們速戰速決。”

對講機那一側安靜了幾秒後,傳來了孔超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

“行吧,你想演就演,我周圍有好幾個畢夏找來的‘評委’,不用擔心我有失公允。”

孔超兩側,包括姑媽在內今天所有有戲份的演員都在了。

他們就是畢夏用刀‘請’來的評審們。

“樂言,拿出氣勢!”對講機裡,畢夏大聲給樂言加油。

“不給你打光了啊。”孔超覺得這是他當導演以來拍過最荒唐的一場戲,無語的小聲喊了一句,“rolling。”

這場戲的內容非常簡單,姑媽給黎小軍講述她年輕時的故事。

因為蘇天要求整部電視劇要向電影質感靠近,於是孔超的運鏡高級了很多。

這一鏡是以黎小軍寫家書開始,中間過了一個畫,兩人聊天的長鏡頭。

‘過畫’的意思是指,鏡頭利用一個物體進行人物出畫和入畫的設計。

例如人物從右側出鏡,鏡頭經過一個物體,下一個人物從左邊入鏡,這種運鏡多使用在長對話或者人物的長距離移動時。

而在這一鏡拍攝中,過畫的道具使用的是黎小軍身後坐著的椅子。

畫麵裡,黎小軍坐在那個老舊的書桌旁,正在給大陸的女朋友寫信。

他麵容清秀,皮膚白皙,舉手投足間文質彬彬。

大家完全想象不到,一會兒他要如何去演一個過氣的妓女

攝影機從樂言的背影,推到他的側臉,又從側臉推到了他的手上寫的信。

即使劇組中的演員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還是不妨礙他們再次稱讚——好漂亮的字!

黎小軍突然向左側看去,放下筆:

“有沒有看醫生?”

鏡頭再次拉回,穿過樂言身後的椅子,漸漸向左側移動,而樂言也在鏡頭被椅子擋住的間隙快速離開,坐到了左側沙發上,同時不停的咳嗽。

待鏡頭過畫到另一側,露出‘姑媽’,孔超控製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我x啊,有沒有搞錯?”

樂言雙腿微微張開,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他擺出了一個很類似於蘭花指卻又不是蘭花指的手形,揪著胸口的衣服,斷斷續續的說:

“醫生都是騙人的,天天叫我戒煙戒酒,如果我可以戒煙戒酒,就不用看醫生了。”

樂言不止舉手投足不一樣了,說話的語氣和語音語調也不同了。

他故意壓低聲音,營造出一種長期‘抽煙喝酒’的煙嗓,但與此同時又帶著女性特有的嬌媚氣息。

飾演姑媽的演員嚇得捂住嘴:

“好像!”

“好像你?”豹哥隨便接了一句。

姑媽捂著嘴,不敢相信的說:

“好像那個年代的鳳女!我看了很多早年的紀錄片資料,那個年代她們的坐姿就是這樣的.”

這場戲發生的時間是80年代末,但姑媽是從60年代開始下海的。

為了演出那個年代的風情,姑媽的飾演者特地去找了很多資料‘學習’。

她發現早年間的香江紅燈區,女孩子們為了體現工作性質,坐著的時候會故意稍微劈開一點腿這也算是一種隱形的身份體現了。

雖然她發現了這個小細節,但這樣坐著非常不雅觀,所以在拍攝時並沒有體現這點。

而且這個細節被遺棄很多年了,隻在那個年代中出現,現在能看懂的人少之又少。

樂言的表演帶著濃濃的女性特征。

既然能表演的這麼像,他肯定不會忽略坐姿。

現在連小女孩都知道坐著的時候雙腿要並攏,他卻偏偏要微微張開彆人可能看不出門道,但姑媽立即看明白了。

姑媽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

大家再看鏡頭裡的樂言時表情精彩極了。

樂言絕對叫過那個年代的鳳姐!

啊不,樂言絕對見過那個年代的鳳姐!

樂言開場的第一個亮相就著實把大家驚住了。

但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畫麵裡‘姑媽’咳嗽了了幾聲後,特彆自然摸向旁邊桌子上的煙盒,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裡。

“我靠。”這次驚呼出口的是畢夏。

因為飾演姑媽的演員不會抽煙,所以拍攝時香煙隻是個道具,她最多就是在嘴上叼一下,從來沒點燃過。

又因為她不會抽煙,所以這個叼在嘴上的動作做的並沒有很準確。

至少畢夏覺得不準確。

她見過葛曼抽煙,那才是她心中女人抽煙該有的迷人樣子。

樂言把煙叼在嘴上的樣子非常‘女性化’,也非常的自然和有魅力,畢夏已經快忘記樂言本身的氣質了。

她從來沒見過樂言抽煙

他是什麼時候練的叼煙動作啊?

但畢夏的震驚還沒有結束,因為樂言又拿起火柴點燃了,他依然保持著剛剛那個形似蘭花指的手勢,低頭點燃香煙。

他微微仰頭,吐出一口煙,把火柴晃滅,之後左手橫放在胸口,右手肘關節架在左手上,側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黎小軍’的方向:

“我的第一支煙是威廉給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在香江拍《生死戀》,我特意一天不上班,去了舊山頂的醫院去看他拍戲,後來,他還請我去半島吃飯.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去半島。”

樂言在念這段台詞時,嘴邊始終噙著幸福的笑容,時不時的還抬頭閉上眼睛,呈享受狀。

整個人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懷春少女!

開場的細節坐姿,隻能說樂言對那個年代有過深入研究,抓住了鳳姐的神。

但後麵這段大對白,他的表現體現出來的就是一個鳳姐的韻了。

威廉是一個國際影星,在姑媽年輕的時候,和她有過一夜情緣,自那之後,姑媽一直幻想著威廉會回來娶她,和她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

從古至今,每一位失足少女心中都會有一個白馬王子回來娶她的夢。

樂言把這個狀態體現的淋漓儘致。

淋漓儘致到,大家懷疑他生命裡一定有一位白月光。

要不然,他怎麼能把這幅舔狗模樣演的這麼真呢?

演員們不敢說話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導演孔超。

還讓樂言繼續演嗎?

這情況有些棘手了啊.

孔超的眉頭擠到一起。

現在輸贏已經不重要了,他在想,樂言難道沒有說謊,他出去真的是觀察生活了嗎?

孔超期盼的看著監視器。

樂言,你還觀察到什麼了?

畫麵裡,樂言的表演還在繼續。

他突開心的笑了幾聲,羞澀的把煙掐掉,在銀鈴般的笑聲中,得意地說:

“你姑媽我年輕的時候也挺漂亮的。”

樂言說完這句話後笑得前仰後合的,似乎非常不好意思。

一會跺腳,一會兒捂臉,笑了十幾秒鐘有餘。

這段笑戲非常彰顯功底。

在沒有人搭戲的時候,自顧自的笑非常考驗演員信念感,很可能笑著笑著,你自己心裡就沒底氣了。

但樂言不僅笑聲不斷,還笑得非常有層次。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拿著煙和火站起來:

“好了好了,不跟你聊了,你繼續寫信吧。”

鏡頭追著樂言的背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而這個時候笑聲也漸漸停止了。

他背對著鏡頭,挺直了腰背:

“不要叫我姑姑,叫我Rosie,威廉喜歡叫我Rosie”

鏡頭前的演員們咬嘴唇的咬嘴唇,豎大拇指的豎大拇指。

從那段笑開始,樂言就是即興發揮了,劇本根本沒有安排那段內容。

而聯係前後文,大家能清晰的聯想出,她擦掉的不是笑出來的眼淚,而是傷心的眼淚。

“威廉喜歡叫我Rosie”

這是姑媽這個人物一輩子的縮影。

她一直活在威廉還會回來娶她的夢裡!

現場鴉雀無聲,都在等著樂言接下來的表演。

但樂言猛的扭頭,指著鏡頭罵:

“還不喊哢,是不是玩不起了?”

這一嗓子嚇得大家一哆嗦。

樂言剛剛的表演太精湛了!

他們完全把樂言帶入到一個女性的視角去觀看,忘記他是個男人!

雄厚的嗓音把大家帶回到現實。

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把女人演繹的如此逼真?

樂言的辱罵還在繼續:

“你這不是在耽誤大家的時間嗎?本來一分鐘能結束的事兒,你非要抻到兩分鐘,而且還不喊停!”

昨晚孔超和蘇天的行為,已經嚴重觸及到樂言的底線。

雖然這是香江,但你們也不該用那種惡黑勢力常用的伎倆對付我吧!

現在大家都看著呢,我看看你們誰還敢對我用粗?

對講機裡傳出孔超的聲音:

“你過來吧,過來說。”

樂言冷哼一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監控室的方向走去。

今天,我絕不會向黑惡勢力低頭的!

蘇天剛剛去外麵做劇組調度了,回來時隻聽到了樂言叫囂的聲音。

等樂言過來的功夫,孔超和周圍的演員們聲形並茂的給他描述剛剛樂言的表演。

“太牛了,樂言演的我都忘了他是男的了!”

“我承認他演的比我細節的多得多,等他過來,我要和他深入探討關於鳳姐的課題。”

“願賭服輸啊,不許再限製我師弟的人身自由了。”

蘇天把孔超拉到一個無人角落,詫異的問:

“輸了?”

孔超點了根煙:

“輸的非常徹底。”

“一點餘地都沒有?”

“毫無反抗之力.”

“為什麼啊?他怎麼可能演好一個妓女?”蘇天拍著腦門說。

孔超給蘇天遞了根煙:

“我們可能真的誤會他了,他也許真的出去觀察生活了,否則這根本無法解釋!”

你告訴我,沒有觀察過樓鳳如何連七八十年前的坐姿都能表演出來?

你再告訴我,沒有觀察過感情不順利的大齡婦女,如何能演出那種滿腹滄桑的遺憾笑聲?

蘇天嘖嘖稱奇的說:

“也許.他隻是正好觀察過這個職業?”

是你言之鑿鑿的說,樂言是來香江獵豔的!

按照你的思路順下去,他能演好姑媽這個角色也很合理啊!

突然,孔超和蘇天同時感覺到脖子被人捏住了。

隨後,一個腦袋從他們兩個人探出,笑著問:

“做錯要承認,挨打要立正!所以.你們錯了沒有?”

這人突然出現,還是在耳邊出現,嚇得孔超和蘇天都是一激靈。

他們下意識的想要跑開,但剛一邁步,脖子上就一陣吃痛,原來那人把他的後頸毛揪住了!

兩個人同時扭頭,對上了樂言瘋癲的眼神。

樂言用力捏了兩下他們的脖子,用變態的語氣問:

“錯了沒有?”

蘇天和孔超感覺一陣惡寒自腳底出現,漸漸向上攀爬。

“錯了錯了。”

“知道錯了,不該冤枉你。”

樂言哈哈大笑了兩聲,放開他們的脖子,拍了拍他們的臉:

“我們出來混的就憑三點:有演技、夠膽、姐妹多。”

他指著菜市場的方向說:

“我不介意介紹我的姐妹和你們認識。”

孔超和蘇天想到那些菜市場的大姨們,同時嚇得咽了一下口水,隻感覺雙腿發軟。

太嚇人了!

樂言惡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這次算你們運氣好。”

樂言走後,臉色煞白的孔超對臉色煞白的蘇天說:

“他絕不隻觀察了那一個職業.”

蘇天驚恐的擦了擦光頭上的冷汗:

“都是不好惹的職業.”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

“不能再管了!”

從今天開始,‘絕不能惹樂言’將銘刻在他們的人生信條裡!(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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