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砸下來的好運氣

2015-05-02 作者: 涼風月
第4章 砸下來的好運氣

那日從雀兒口中得知,紅鸞房中那人是京裡來的貴人,連老媽子也不知其身份。

隻聽說那人亮了一物,點了紅鸞牌子,老媽子馬上就改了口,對衝著紅鸞而來的賓客聲稱紅鸞身子不適,登台獻藝改期,不便接客。

風月閣的老媽子什麼人物沒見過,這不知身份,能讓她不惜開罪那些客人也要一改金口的,想必也是個不小的人物。

這下惹了這麼個冤大頭,夢蘿悲歎之餘,隻求他哪裡來的趕緊回哪兒去,或者貴人多忘事,忘了自己這麼個小人物才好。

轉眼包子事件過去也有三天了,夢蘿能想象到鳳無淚用過“鴻運當頭”後的情景,想想就忍不住發笑。那是她閒來無事,折騰了好些名貴香料才做出來的。

當初,做著東西純粹是為了好玩,看看香的東西能不能有反之的效果。卻不想,便宜了鳳無淚當第一個試驗品了。

夢蘿搖頭輕笑一聲,將竹竿上的衣服一一取下,抱在懷裡。好在,近幾日沒見他來尋自己麻煩。剛把曬乾的衣服收好,還沒進屋,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朝她跑來,正是紅鸞的貼身侍女,雀兒。

“夢蘿姑娘,夢蘿姑娘,不好了!”雀兒遠遠看見夢蘿收了衣服要進屋,加快了步子,一麵跑一麵叫道。

夢蘿心道遭了,莫不是那鳳無淚突然記起她這樣的小人物,有了興致,現在來尋她麻煩?

想到將要麵對的打板子、夾手指、挑手腳筋等一係列酷刑,夢蘿身上一陣惡寒,搓著手臂抖掉一層雞皮疙瘩。見到雀兒便如同見了鬼一般,“啊”的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轉了身也跟著跑起來。

“雀兒,你聽我說,你沒見過我,今天沒見到,明天也沒見到,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也沒見到!”夢蘿將懷裡衣服揉作一團,一麵跑也一麵對追上來的雀兒道。

雀兒跑得累了,也不懂為什麼夢蘿也要跑,隻得更賣力的追上去,氣喘籲籲道,“姑娘,我明明就見到你了,你彆跑啊!”

夢蘿暗自皺眉,一邊嘀咕雀兒真是笨死了,不要跑?不跑才怪!不跑難不成還跟她去受那些酷刑?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如踩了風一般。

雀兒也是個拚命的,一副不追上夢蘿誓不罷休的樣子,跑得更是賣力。兩人就圍著夢蘿家的院子,一前一後你追我趕。

足足繞了七八圈,兩人都有些虛脫,才停了下來。

“我說姑娘,你能不能彆跑那麼快啊!聽我……聽我說……”雀兒跑得有氣無力,隻能撐了旁邊的樹乾喘氣。

夢蘿白眼一翻,心道你不追我,我乾嘛跑?見雀兒已經沒有力氣再追,一溜煙兒閃身進了屋裡,“哐”的一聲將趕上來的雀兒阻在門外。

雀兒大眼等著眼前的門縫,揉了揉鼻子,暗自慶幸著還好,差一點就鼻血一地。這門關上了,看樣子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打開的,索性靠了門坐下,稍作休息。

小心的將門閂上好了,確定雀兒進不來,夢蘿才滿意的拍拍手,撿起地上衣服進了裡屋。

利索地將一張床單鋪在床上,從衣櫃裡扯出三五件衣服,摟了桌上為數不多的首飾,一股腦地全放到床上那展開的床單上,最後抓了對角打了結,綁成個包袱形狀才籲了口氣。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姑娘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夢蘿滿意的看著自己收拾起來的包袱,又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小木匣子,打了開來。裡麵滿滿當當,白花花的都是銀子足足有千兩之多,都是夢蘿這幾年賣香得來。

夢蘿從中取出兩錠銀子,貼身收好,略一思索,又取出兩錠塞進包袱裡,最後又小心翼翼地將木匣子推進床底下的暗格裡。一切收拾妥當,門外雀兒卻是休息夠了,力道十足地擂著她的房門。

打量了一番這間住了兩年的屋子,心下莫名的酸澀起來。聽著越來越大的敲門聲,夢蘿胡亂安慰自己一番,心道反正隻是出去躲一陣子,等那人走了再回來就是。想了想,如果不跟雀兒說個明白,這個笨丫頭怕是不會離開,那麼自己的跑路計劃就行不通了。

門一打開,雀兒一個趔趄朝著夢蘿就跌了進來,夢蘿趕忙上前扶住,才免了雀兒狗啃泥的遭遇。

攙著雀兒站好,夢蘿獨自走到桌邊坐下,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跟上來的雀兒,自己端了一杯卻是不飲。

清水眸子暗了暗,才對坐下喝水的雀兒言語悲戚道,“雀兒,我知道對不住你家姑娘,可是我不跑路的話,那些酷刑我可是受不了的。你也知道那人身份顯貴,這次連累了紅鸞姐姐,我也很是過意不去,不過我看那人不像是不明是非的人,我走了定也不會遷怒紅鸞姐姐的!”

聽完夢蘿這番話,正喝水的雀兒嗆得好一陣咳嗽才停了下來。這下明白了夢蘿這番見著自己如見鬼的行徑,想到那日風月閣被那位公子搞得雞犬不寧,不由好氣又好笑道,“姑娘是怕那鳳公子追究?”

夢蘿木訥地點點頭,又聽雀兒兩眼放光,一臉得意道,“那鳳公子可是驚裡來的大人物,哪能跟你這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見著雀兒那般小大人的模樣,夢蘿心情也鬆了幾分,將信將疑地問道,“他有那麼好心就這樣放過我?”

“當然不會!”

“那你還高興個什麼?”夢蘿怒了,這雀兒是越來越不把她當朋友了。

雀兒一個勁兒的掩嘴偷笑,“姑娘現在知道怕了?”

“廢話,京裡有頭臉的人物,哪能那麼好惹?”夢蘿白眼一翻,撐了頭悶悶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雀兒學著平日夢蘿教訓她的樣子,搖頭晃腦。

看雀兒那般得意的神情也猜想到後果沒那麼嚴重,對那位公子的身份卻是越加好奇起來,“這麼說你們知道他是乾嘛的了?”

“這不就為這事兒來尋你了嘛?”雀兒兩手一攤,白了夢蘿一眼。

夢蘿聽見為那公子尋人來的,清豔的臉能苦出水來。當下便開始盤算著等下該怎麼跑路才安全,又聽雀兒笑道,“那鳳公子的來頭可大呢,聽姑娘說好像是什麼王爺,如今來了懷州,正是為了監辦懷州三年一度的賽香大會!”

夢蘿被那句“好像是什麼王爺”驚得是外焦裡嫩,這次可算惹了個掉腦袋的主了,逃跑的主義又明確了幾分。腦袋當機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雀兒話裡的重點,似乎是那什麼賽香大會。

等等!賽香大會?

方才還一番暗淡的清水眸子,此時正洋溢著攝人的光彩,連見慣美人的雀兒也看得一愣。

夢蘿眸中的光亮一閃而過,又悶悶道,“如今我開罪了他,這賽香大會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今日替媽媽去留香坊選香,那高掌櫃跟我問起你住哪兒來著。說是大會舉辦人留了名帖,讓你參加這次大會呢!”雀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白眼翻了一遍又一遍。

聽著雀兒的話,夢蘿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清水眸子更是瞪得老圓,半晌才一指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舌頭也打了結,“讓......讓我參加賽香大會?”

“對啊!”雀兒應得理所當然,一副不明所以地表情,看著夢蘿忽明忽暗的臉色。

能參加這個大會當然好,懷州城裡三年一度的賽香大會,彙聚的可是北梁國內及周邊鄰國有名的調香師。若能在這大會勝出或者展露頭角,對於調香師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而且《芎容香典》將會成為魁首的獎勵。

隻不過,自己時運不濟,開罪了那監辦大會的大人物。

想到這層,夢蘿不由悲從中來,苦笑道,“那你家姑娘怎麼說?”

雀兒不明就裡,一邊捶著酸軟的雙腿,一邊狐疑道,“我家姑娘當然高興了,還有那鳳公子聽說你參選了大賽,當下讓我跑一趟,好同誌姑娘先準備著。”

“那那個鳳公子當時什麼表情?”夢蘿不肯罷休,滿臉期切地追問,隻能祈禱那勞什子王爺彆公報私仇記恨了自家才好。

“表情?沒什麼表情啊,我看他跟姑娘一樣高興壞了,我出來的時候正與姑娘吃酒呢!”

夢蘿一掃臉上的期盼,雀兒的回答讓她拿不準鳳無淚到底有沒有將她記恨上。心不在焉對雀兒道了聲知道了,徑自往裡走去。

雀兒見夢蘿自床上提下一個包袱打開,一件件把裡麵的衣服撈出來,放回櫃子裡,驚奇道,“姑娘你剛才就在屋裡收拾包袱?你有預知未來的本領不成?”

夢蘿抖衣服的手一頓,回頭對雀兒一挑眉,表示詢問。雀兒掩了嘴笑,“賽香大會是在城裡流芳閣舉辦,所有參賽的調香師都統一安排就近的住宿。”

夢蘿了然一笑,將包袱重新打包好,一手挎過,背到肩上,笑吟吟地說道,“那走吧!”

既來之則安之,隨他鳳無淚愛怎麼折騰,言罷拉著雀兒的手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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