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平陽伯世子

這邊葉三娘正在心中暗自僥幸衣裳的事情，另外一邊，蓬萊閣的一間廂房裡，李雲軒和一位年歲相仿的男子正端坐著等待程雲霆的到來。

南城的蓬萊閣說起來也是不遜色鵬飛樓的酒樓，不過不同於鵬飛樓的菜式講究豪奢，喜用各種珍稀食材，蓬萊閣更注重菜肴的口味和擺盤的精致，所以一般文人雅士吃飯都比較傾向於蓬萊閣，而大部分的富商則愛去鵬飛樓，可南陵城誰都不知道，這蓬萊閣背後的東家是程雲霆。

待程雲霆來到廂房後，那男子迅速起身朝程雲霆行禮道：“紀伯瑄見過世子爺。”

見紀伯瑄規規矩矩向他行禮，程雲霆原本冷著的臉也漸漸有了笑容，“行了，伯瑄，你我之間早已相熟，無需如此客氣。我現在的行蹤還需要保密，若讓旁人看到你堂堂平陽伯世子這樣，難保不會讓人察覺我的行蹤。”

紀伯瑄聽了程雲霆的話，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性情，他和程雲霆其實都是一起長大的，隻不過自程雲霆生母榮親王妃去世後，程雲霆便突然消失了，若不是這次來南陵城迎親，出發前平陽伯將他單獨叫到書房吩咐了他一番，他還不知道原來程雲霆消失了，其實是去了西邊韃子的地界刺探韃子情況去了，而平陽伯一直都有和程雲霆書信聯係，將程雲霆打探的消息傳給當今聖上。

原以為再次見麵兩人會生疏起來，沒想到程雲霆還是和之前那般不拘小節。望向程雲霆越發堅毅的麵容和渾身無意散發的氣勢，紀伯瑄隻能感歎世事無常，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調皮任性的叛逆少年會變成如此模樣，大景朝堂堂親王世子會親自去敵人腹地刺探情報呢。

三人坐下說話，見紀伯瑄此刻沒有待在知府府上，反而約他見麵，不由有些疑惑。

看出了程雲霆的疑惑，紀伯瑄忙從袖口摸出一封書信遞給程雲霆，同時對程雲霆道：“這是我父親在我出門前寫好讓我親手轉交給你的。”

程雲霆拆開書信，將書信看完以後當著李雲軒和紀伯瑄的麵燒掉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程雲霆才問道：“平陽伯身體還好嗎？”

紀伯瑄不明白程雲霆的意思，隻得答道：“父親身體還算康健。”

程雲霆輕輕頷首，表情漸漸嚴肅的問紀伯瑄：“伯瑄，平陽伯就沒交代你其他話？”

感受到程雲霆渾身散發的威勢，紀伯瑄有些緊張道：“父親說了，書信裡麵說的事情事關重要，還需要你在這邊好好查探一番。”

程雲霆聽了紀伯瑄這句話才漸漸收斂住自身散發氣勢，鄭重的對紀伯瑄道：“回到京城，幫我轉告平陽伯，這邊我會暗暗細訪書信提到的事，還請平陽伯放心，另外若是京城有那幾家的消息也請平陽伯多多留意並告知於我。”

紀伯瑄牢牢記住了程雲霆的話，等這件事說完以後，紀伯瑄也鬆了一口氣，總算完成了父親交代的事情了。

程雲霆和紀伯瑄說完，又轉頭和李雲軒說起了之前的事情，“雲軒，南陵城這邊調查得怎麼樣？那幾家背後站著的人查出來了嗎？”

“韃子那邊沒有太大的動靜，此時正是草原草木生長的季節，韃子那邊都在準備牛羊放牧，暫時無心挑起事端。”說到這裡程雲霆頓了頓，看了一眼程雲霆又道：“最近榮親王府程雲翊出了那件事後，寧氏那裡無暇理會你這邊，南陵城那幾家背後站著的人似乎也收到了風聲，不再聯係這邊，所以暫時還沒查到，不過我已經讓人時刻盯著那幾家了。”

程雲霆聞言點了點頭，對於李雲軒這邊他倒是很放心，既然如今各方都停止了動作，他也不著急對付寧氏了。

說完了正事，程雲霆見紀伯瑄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程雲霆知道紀伯瑄從小就對仕途不感興趣，隻想做個閒散的勳貴，平陽伯也由著他的性子，反正紀伯瑄的嫡親弟弟紀明瑄在北邊從軍深得當今聖上器重，有了紀明瑄幫襯，隻有紀家不犯什麼通敵叛國的大罪，紀伯瑄這輩子是注定了富貴榮華的。

可是一想到莫薛氏的打算，難保紀伯瑄以後不會牽扯到這些朝堂間的鬥爭來。

看來得提前給紀伯瑄打下預防針了，程雲霆想到這裡，便裝作無意問道：“伯瑄，這次過來可見過了嶽家？”

“到了南陵城的那天，就見過了，而且我已經和嶽父嶽母商量了啟程的時間，就在三天後，再晚就趕不上成親的日子了。隻可惜，你和雲軒都不能到場。咱們今天可要好好喝個夠才行！”

“喝酒的事先不急，伯瑄，聽說你嶽母找了一個南陵城的玉飾師傅，打算明年千秋節給太後準備壽禮，這事你知道嗎？”

一旁的李雲軒見程雲霆突然提起這事，倒是有些意外瞥了程雲霆一眼，若他沒有猜錯，程雲霆嘴裡的那個玉飾師傅就是葉三娘了，難道程雲霆真的對葉三娘起了心思？李雲軒埋頭思索起來。

紀伯瑄倒是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直接搖搖頭對程雲霆道：“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嶽父的官職才從四品，是沒資格直接呈獻壽禮給太……後……的。”

說到最後紀伯瑄也反應過來了，既然莫正才的官職才正五品，那麼到時候想必要通過一個可以直接進宮拜見太後的人來轉達這一份壽禮了，莫薛氏出自金陵大族，在朝為官的族人眾多，托娘家的人肯定難以起到效果。若他和莫嫣然成了親，作為平陽伯世子夫人，莫嫣然是完全有進宮麵見太後的資格的，到時候把壽禮獻上再說一兩句自家老爹的好話，說不定莫正才還真有可能入了當今聖上的眼。

想到此處，紀伯瑄的臉色便有些難看，當初平陽伯之所以給他定下了莫嫣然，就是看莫正才夫婦低調踏實，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個樣子啊！

見到紀伯瑄臉色有些不虞，程雲霆也識趣不再多說什麼，對於莫薛氏如此算計葉三娘，他確實有些反感，但他還不至於去破壞紀伯瑄和莫嫣然的親事。

和紀伯瑄說起這些，也隻不過是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被莫薛氏弄個措手不及，丟臉是小，可一旦因此事被禦史扣上一頂諛臣的帽子，難保平陽伯不會受到牽連，失了聖上的信任。

紀伯瑄估計也想到這些，因此後麵的談話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程雲霆知曉他的心事，也不勉強他，三人一起吃了午飯後，程雲霆看了看外麵的日頭，估摸葉三娘那邊也要散了，便率先告辭了。

待程雲霆走後，紀伯瑄也匆匆告辭了，隻留了李雲軒坐在廂房內獨自喝酒。過了半晌，才從廂房外進來一個手下，附在李雲軒耳邊低聲向他彙報。

聽完手下的彙報，李雲軒也不再喝酒了，起身邊朝外走去，邊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也去湊湊熱鬨，那位同知家的小姐不是說平陽伯世子有什麼了不起嗎，我倒要看看這位李小姐長得是不是傾國傾城，居然連堂堂勳貴都難以入她的眼。”

程雲霆從蓬萊閣的廂房出來以後，上了馬車便讓雲七駕車直奔知府府正門，不料來到正門等了片刻，還沒見葉三娘出現，讓雲七去打聽知府府上今天的添妝禮結束沒有，不料那門房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見打聽不出什麼消息，程雲霆隻得讓雲七將馬車停在一旁，直到紀伯瑄和李雲軒相繼來到了知府府衙，程雲霆才意識到應該是今天的添妝禮出了什麼變故，不然按照李雲軒的性格是絕不可能來這裡的。

耐心的坐在馬車裡，等到紀伯瑄和李雲軒進入知府府衙一個時辰以後，雲七才發現葉三娘從知府府裡出來了，同行的還有幾位南陵城官員的夫人小姐們，不過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勉強掛著笑臉的樣子。

這是出什麼事了？程雲霆下了馬車快步走向葉三娘身邊，還沒到葉三娘跟前，程雲霆眼尖的發現葉三娘額頭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都來不及擦拭。

見狀，程雲霆臉色一沉，難道莫薛氏為難葉三娘了？

扶了一把葉三娘，將葉三娘送上馬車內做好，程雲霆站在馬車外眯著眼看了一眼知府正門，這才上了馬車低聲吩咐雲七迅速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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