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錢婆婆

“印章…”

“很危險。”

“小心，它…”

白龍的氣息開始變得詭異而汙穢，穀雲有些疑惑。

可不等他仔細查看，一塊小小的石頭便落入了他的掌心。

下一刻，穀雲眼前一晃，已然被強行驅逐出了那片漆黑的異度空間。

“咦？”

穀雲有些驚訝：“那是什麼地方，可以把我彈出來？”

白龍並沒有死去，他還存在。

來世一樣存在‘死亡’的概念，隻是這裡的死亡並非字麵上的意思。

在這裡死掉的生靈，其意識會直接進入輪回，然後轉生。

不過以這種形式轉生的人，天生會受到詛咒。

他們命運多舛，注定經曆各式各樣的痛苦，最後悲慘死去。

但白龍並非一般生靈。

他是善神，是擁有神性，受到祝福的河川之神。

雖然他白龍神性不強，神格也很卑微。

可神明就是神明，他們死後是沒有靈魂的，隻會化作蛭子神的養分，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某種程度上說，神明其實比凡人更慘。

“這裡是哪？”

穀雲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上。

這裡的環境與老紮撒所處的空間有些相似。

但二者有著明顯的不同。

穀雲的靈視術對維度和次元最為敏銳：‘這裡還是來世的下層空間，隻是距離湯屋有點遠了。’

“嗯？”

忽然，穀雲感知到了一個氣息，對方身上有著與靈力不同的能量。

“魔力嗎？”

穀雲有些好奇的轉過身，隻見不遠處的海水開始凸起，形成了一個先前見過的身影。

“湯婆婆？”

對方的模樣跟湯婆婆一模一樣，連穿著打扮都非常相似：“不對，你是錢婆婆。”

聽到穀雲說出自己的名字，錢婆婆並沒有感到驚奇。

她與妹妹湯婆婆不同，魔法造詣遠遠淩駕於後者，因此比妹妹更清楚穀雲的可怕。

“這位現人神的少年，可以將印章還給我嗎？”

“你說這個？”

穀雲舉起了印章，錢婆婆連忙頷首：“是的，這是我的魔法合約印章，被妹妹派來的小賊偷了去。”

錢婆婆派出式神追殺白龍，將其肉身抹滅。

隻是白龍卻將印章藏在了來世的第三層空間，這使得錢婆婆一直都沒法將印章找回來。

“第三層空間？”

“過去、現在、未來。”

錢婆婆解釋道：“來世本身就像是一條河流，它自未來而來，將人們體內的記憶和痕跡衝刷而出。”

白龍就是在死亡之前，使用禁忌的法術，將自己的靈魂剝離到了未來。

“來世之人，無法到達第三層，我們沒法逆流而上。”

但穀雲的靈視術太過變態，直接無視了來世的規則，進入到了那片‘未知的前方’。

“怪不得那裡漆黑一片，仿佛什麼都沒有。”

未來有著無數的可能性，當然是朦朧一片，穀雲暗道：“那將我彈出來，好像也不奇怪了。”

不如說，穀雲能夠在來世的源頭待那麼久，光這份法力，便讓錢婆婆望塵莫及。

“隻是…”

穀雲倒是不討厭錢婆婆，對方在動漫中其實也是個好人。

追殺白龍是她的權利。

任誰被彆人偷取了財務，都有資格發火，何況還是相當於日本人身份證明的印章。

但從客觀上說，錢婆婆居住在偏遠的鄉下，不戀財物，不慕名利，且生活相當的簡樸，事事親力親為，而非依賴魔法。

就這點來看，錢婆婆更像是隱居山野的修行者（魔女）。

“理由呢？”

穀雲問道：“要我把印章還給你，理由是什麼？”

“印章是你的，這沒錯。”

“可東西是白龍偷走，然後由我找回，”穀雲的意思就是：“老婆婆你一句話就要我歸還印章，是不是有些不對？”

“啊，是這個道理。”

錢婆婆感知到了印章被人拿回，她很清楚能做到這種事的人的本事。

因此，錢婆婆準備好了感謝的禮物。

隻是麵對這般強大、尊貴的穀雲，錢婆婆覺得自己的禮物，有些輕了。

有道是，拳頭大才有話語權。

就算穀雲強行昧下印章不還她，錢婆婆沒能力奪回，那也隻能吃下這個虧，沒什麼好說的。

穀雲要禮物，完全符合錢婆婆的價值觀。

“少年你的強大，出乎了老婆子我的預料。”

錢婆婆頗有些為難：“我先前準備的禮物，你肯定是看不上眼了。”

“但這印章對我，真的很重要。”

“不如你來開個價，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與動漫中的表現不同，這枚魔法印章不僅是錢婆婆的私人印章，更是她對來世的這片區域的管理權限所在。

“我對印章，沒什麼興趣。”

穀雲將千尋與湯婆婆的事說了一番，而聽到妹妹的名字，錢婆婆頓時驚呼道：“印章，絕對不能給她！”

錢婆婆沒想到，穀雲竟然會跟妹妹有關係。

話說湯婆婆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穀雲這等強大的外援？

而在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饒是錢婆婆都不禁感慨妹妹的運氣，竟然就因為一個普通人類小姑娘，便引來了一位現人神級彆的術士。

不，現人神或許都不是穀雲的上限。

錢婆婆看不穿穀雲，隻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說實話，你與湯婆婆的恩怨，我並沒有興趣。”

穀雲說：“我隻想救回千尋和她的家人，帶他們返回人間。”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你的意思。”

錢婆婆顯然要比穀雲更了解來世的遊戲規則，隻要他將印章交給湯婆婆，後者隨便設個簡單的考驗，就能讓荻野一家回去。

“可印章落在她手裡，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錢婆婆根本不敢對穀雲動手。

因此這位老魔女隻能寄希望於穀雲的道德底線：“她想要用這兩枚印章，打開與其他世界的大門。”

“這個我知道。”

穀雲並不在意這種事，甚至專門詢問過雌小鬼，後者也表示不在乎。

“可那又怎麼樣？”

“少年你還年輕，不知道那些世界的情況，”錢婆婆說：“很多世界早已毀滅，裡麵隻剩下了汙穢和災禍。”

一旦將這些世界與日本的來世連接，無數的汙穢便會湧入這個國度。

到那個時候，神明將失去清理身上汙穢的辦法，他們會越來越臟，最終導致現實世界的腐爛和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