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感知力，在場的人裡還真沒誰能比得過麻倉葉。
繼國緣一的透視世界，說白了還是物質層麵的東西，而麻倉葉的心之靈視是從高維俯瞰，至少相差一個等級。
“安分一點啊，小老弟。”
麻倉葉雖說早就拋棄了安倍晴明的真名，可三人中，他終歸才是最強的那個。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對付黑晴明。
“呼~~”
巨大的海國寶船在空中向著東京翱翔而去，而在京都的某座神社之中，一道道隱藏在迷霧中的身影，就這麼目視著穀雲離去。
“他走了。”
“來世意誌，那樣的存在，竟然會跟在一個人類身邊。”
這裡是高龗神的神社，而這些隱藏在虛無中的身影，無一例外都是神明。
隻不過，他們還有一個特彆的身份，那就是墮神。
墮落的神明，被蛭子神嚇破了膽，因為恐懼死亡而離開抵禦末世的戰場，選擇來到下界，作威作福。
“準備開始吧。”
“火天已經為我們拉開了帷幕。”
“接下來…”
一人自迷霧中走出，他身形高大，腰間陪著數把武士刀，猶如日本戰國時代的武士大將：“是時候將積累了千年的怨恨，釋放出來了。”
“讓人類重拾信仰，再度銘記我等的功績。”
“就從這座城市開始。”
墮落的神明們俯瞰著這座城市，如今全國的除靈師都彙聚在仙壽庵，唯一讓人摸不清的那個，也乘坐著寶船離去。
舞台已經搭建好，隻等演員，登台表演。
“嗯？”
穀雲站在寶船的甲板上，他迎風而立，隻是莫名的覺得有點詭異。
“是錯覺嗎？”
“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穀雲在心中默默施展了占卜之術，可結果卻顯示大吉：“此行一帆風順，所向披靡。”
鬼舞辻無慘於他，無異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比丘尼姐姐。”
“您有什麼吩咐，穀雲大人？”
溫柔細膩的女聲自一側傳來，隻見八百比丘尼優雅的走到他麵前：“我感覺您有些心神不寧。”
“有種不好的感覺。”
穀雲說：“請為我占卜。”
“是。”
論占卜能力，穀雲麾下就屬八百比丘尼最強，她甚至可以做到抓住命運軌跡，推衍未來。
“占卜的結果，是大吉。”
“也是大吉？”
穀雲眉頭微皺：“不對勁，我要動用未來視。”
“好。”
未來視不是隨隨便便的招數，它若是放到人類術士中，妥妥的禁術中的禁術。
任何術士一旦施展這種法術，壽命大減不說，還有厄運纏身，禍及子孫後代。
不過，這是對其他人來說。
在比丘尼手中，未來視猶如她的本能，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每次施展後，都會有一段冷卻期，不能連續使用。
“請穀雲大人稍等片刻。”
比丘尼閉上眼，周身浮現湛藍色的星光，期間隱隱有漂亮的青鳥縈繞。
“咦？”
忽然，比丘尼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人屏蔽了命運，混淆了天機。”
這個能力，比丘尼也具備。
事實上，當兩個精研命運的術士、神明進行交鋒時，彼此之間不隻有窺測，還是給對方製造錯誤信息。
一如人類的防火牆和黑客，在虛擬世界廝殺。
“哼。”
比丘尼不屑冷哼：“有點本事，但還不夠看！”
手中法杖一揮，比丘尼身前出現了一個個好似星座般的圖案。
“看到了。”
不久後，比丘尼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語氣平靜道：“調虎離山，它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京都。”
“.……”
穀雲沒有驚慌和憤怒，因為比丘尼太鎮定了。
這說明她看到的未來裡，並沒有發生讓穀雲頭疼的事情。
哪怕他真的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是什麼東西？”
“京都下，被鎮壓了千年的怨靈。”
比丘尼看見了未來，那是一片火海，而在火海中，一尊猙獰恐怖的鬼神操控著紫白色的火焰，給京都帶去恐懼。
當然，比丘尼並不隻是看見，她還上手修正了一些東西。
作為精研命運的占卜師，比丘尼擁有著逆天改命的力量。
除了蛭子神腳步所帶來的既定曆史，比丘尼都能用這份能力，偷天換日。
“請您觀看。”
比丘尼抬起手掌，隻見上麵正托著一枚透明的球體，球體內播放著畫麵，赫然是京都的命運軌跡。
“然後告訴我，您想要保留哪些東西，又要我做出怎樣的修改。”
命運這個東西，就像穀雲前世所知道的那樣，大勢不改，小勢可逆。
蛭子神是大勢，說世界毀滅就世界毀滅，誰都改變不了。
相比之下，諸如一個人的死亡，一座城市的動蕩，甚至是席卷沿海的台風，都屬於小勢。
隻要你法力足夠強大，或者能夠支付足夠的代價，未來就有得商量。
“會死人嗎？”
“會。”
“普通人，還是術士？”
“都有。”
比丘尼靜靜的回複著穀雲的問題，後者想了想，說：“那就在保持原本命數的情況下，該去黃泉的送去黃泉，不該去的，就都留下。。”
所謂既定命數，即爆發靈異事件的時候，本就該在這個時期死去的人。
他們本來就是要死的，死在怨靈手中，還是彆的什麼死法，結果都一樣，都是靈魂前往彼世黃泉。
怨靈的詛咒可能會禁錮靈魂，這是穀雲不允許的。
所以他讓比丘尼修正，不要讓這些死者的靈魂受到傷害。
穀雲並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一下子把所有該死之人救下來，即便這裡的‘該死’並非指代有罪，其中還包括了‘壽終正寢’。
陽壽禁了，卻因為比丘尼的力量，渡過了劫難，這事可就有點麻煩了。
想解決，辦法有很多，就是太浪費時間。
“還有嗎？”
“還有…”
穀雲又提了幾個要求，比丘尼應著穀雲的吩咐，開始命運修正。
很快，比丘尼便將一顆全新的光影球遞到了穀雲麵前。
裡麵播放著的，正是由比丘尼修改後的新的未來。
“可以了。”
穀雲對比丘尼微笑道：“京都的事，這樣就好，我們先回東京，把鬼舞辻無慘這個餌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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