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９４３章 慧妃娘娘

狡月高高懸掛於天空之中，在水麵上投下淡淡的銀光，增加了水的涼意，遠處城池高樓，冷清清地聳立在銀光下麵，地上的萬家燈火，還有近處山，石壁，柳樹，各有各的顏色和形態，在銀白的月光下，似乎都含著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月夜之下的湖心島，涼亭之中關於勝利與失敗的討論，由蟲災之禍引向神遼帝國領地之戰，激烈的討論，依然還在繼續之中，無法說清是敗了，還是勝了，涼亭之中的七人，各有各的想法，儘情的抒發著對於勝與敗之間的想法。

七人的聲音不大，不時的激辯，引來了路人的側目而視，但仔細傾聽，與時政有關，均選擇了加快速度，遠離此區域，圍爐月話以詩會為主，是一處吟詩作對之地，談論時政，辱沒了這一處絕美的風景。

“嗬嗬嗬！各位道友好興致，此情此景，討論如此沉重話題，大煞風景，各位道友怎忍心辜負了這天地所賜之趣？”

一道女聲傳來，眾人回頭一看，隻見一美婦踱著三寸金蓮，緩緩而來，她梳著高高的朝天髻，眉眼閃光，肌膚似玉，麵若桃花，身著淡青色蟬翼紗衫，婀娜的身姿在風中搖曳，如雪一樣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原來是慧妃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此次來我不夜城，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王飄伶起身，快步向著美婦而去，二人似乎是熟識，連禮節都省了。

“原來王姐姐也在啊！今晚吹了何風，將姐姐也吹來了圍爐月話。”美婦對著飛奔而來的王飄伶，微笑開口道。

“她。夫人，可知曉其來曆？”雲啟不解，以王飄伶的性格，對方竟然如此讓其這般失態，連最基本的禮儀都省了，除了說明兩者之間關係好之外，也應該有其它方麵的因素，直接忽略那些細枝末節。

“川蜀之地，如今蜀王最為寵愛的妃子，被封為慧妃的費氏。”姬天翼也知曉美婦的來曆，簡單介紹道。

“費氏。蜀王的慧妃，原來是她啊！傳聞蜀王最寵愛的慧妃，不僅雪膚花貌，國色天香，而且文才出眾，深嫻筆墨，她的詩作絲毫不遜須眉，姬道友，難道傳聞之中的那一位奇女子，便是麵前的這一位？”

第一眼見到美婦之時，驚豔，但轉瞬即逝，美麗的女子見多了，也少了那發癡般的神態，對於失禮之事，也少有發生之時。

“雲道友，此慧妃正是雲道友所言那一位奇女子，慧妃之才氣，遠超。。。”

“嗬嗬嗬！姬道友過譽了，小女子何得何能，敢在各位道友麵前班門弄斧，各位道友之才，天下無雙，小女子那點螢火，如何與皓月爭輝？”

“小女子費氏，來自於川蜀之國，見過各位道友。”

美婦費氏與王飄伶寒暄幾句，讓隨從人員停留於涼亭之外，隨著王飄伶一道入涼亭，與眾人見禮，對於眾人的反應，尤其是雲啟與啟明星的反應，特彆關注。

二人均第一次與其相見，雲啟除了第一眼見到時的驚豔，不過短短一兩息時間，恢複了正常，而啟明星麵色如常，眼中無如何異彩，更是讓費氏無力。

“雲啟，風都雲族，如今隻是不夜城一位閒人。”雲啟觀涼亭之中眾人的表情，除了啟明星表情有異，其他人員對於費氏，都認識，聽費氏的介紹，雲啟也隨意介紹自己，未將對方放在眼裡。

如今的風都雲族，可是龐然大物，川蜀之地孟氏可不敢主動招惹。

“啟明星，風都領地子民。”啟明星的介紹，同樣簡單，對於費氏，雲啟自我介紹之時，起身行禮，而啟明星連行禮都省略了，自我介紹之時，還是在茶盞間隙時間，雖然對於費氏不上心，但介紹自己之時，報以微笑，不失禮貌。

“慧妃娘娘，坐，坐在這兒。夫君，讓位，你去那一個位置。”王飄伶將費氏引向自己剛剛所坐位置，將雲啟踢開，指了指啟明星身邊的一個空位，一點也不與雲啟客氣。

“是。夫人，請！”王飄伶的意思，雲啟明白，自己的位置，王飄伶占了，回話之時，雲啟起身，向著啟明星而去。

費氏看了看王飄伶，又看了看雲啟，對於二人的行為，表示不懂，雖然對於雲啟的認識，是不走尋常路，尤其是對女子，沒有什麼男尊女卑的思想，尊重女子。

但王飄伶如此這般行為，已經是嚴重挑釁男性尊嚴，更是對夫權的逾越，雲啟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傳聞不如一見，一見更勝傳聞。

對於雲啟與王飄伶的行為，費氏表示不解，但此為雲啟二人夫妻之間私事，她一個外人，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也無法以聖唐一族女子之德來教育，而風都領地異於整個聖唐大陸的風格，更是費氏沒有資格說教的一大主要因素。

“慧妃娘娘，此涼亭簡單，不知娘娘駕到，無美味佳肴招待，隻有這尋常百姓家的茶水，望娘娘見諒。”為費氏添上茶具，加茶水，龍占運微笑說道。

“嗬～嗬！龍老客氣了，姬道友、雲少城主與啟明星大人如此高貴身份所暢飲之茶水，豈會簡單，小女子能與各位道友同坐，已是三生有幸，高攀了。”

小女子的稱呼，不適合費氏，雲啟一直不明白費氏為何如此稱呼，但此時此刻又不方便詢問王飄伶，隻能認為是對方的風俗習慣，在龍占運添茶水之時，雲啟特意觀察了費氏的神態表情。

此次所使用之茶，非什麼佳品，如龍占運所說一般，普通的茶葉，以雲啟對川蜀之地那一位的了解，生活方麵之奢侈，與亡國之君無異，但他有一個好爹，為他的奢侈生活，打下了基礎，作為川蜀之地如今最寵幸的妃子，不可能聞不出茶香品階。

過慣了奢侈生活的費氏，如今的行為，是否出自真心，有待觀察，雲啟未從對方的神態動作之中，觀察到一絲與言語不符合的情緒。

保持微笑，靜靜的飲茶，未參與與茶道有關之事，而與姬天翼那未完成的勝負討論話題，因為如今位置距離的縮短，聲音小了一些，但激烈程度一點也不弱於之前。

“雲道友，你們所討論之事，小女子不才，認為均無意義，若是對神遼帝國領地之戰，一直延續，百年之後，風都雲族封狼居胥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如當年敕勒川要塞一夜之間化為焦土，第二天朝陽東升，風都領地大軍對神遼帝國領地所宣布一般，封狼居胥，那一句話，當年無人敢斷言為風都領地瘋了，隻敢在小角落之中，瑟瑟發抖，等待著風都雲族封神的那一刻。”

對神遼帝國領地之戰，雲啟與姬天翼等人未避開費氏，激烈的討論，讓人熱血沸騰，但在費氏看來，都是馬後炮。

雲啟等人在聽到費氏言論之後，爭辯之聲停歇，飲茶，品茶，傾聽，等待費氏的高見。

相對於雲啟與姬天翼等人來說，費氏更為客觀，川蜀之地並未參與這場對神遼帝國領地之戰，同樣也對神遼帝國入侵石水皇朝之事，保持冷眼旁觀，雖說陳兵兵境，但一直未作出出格的舉動。

因此，作為局外人，費氏作為川蜀之地那一位最寵幸的妃子，其一言一行，也代表了川蜀之地之意。

“雲道友，小女子所獲知信息，風都領地完成原定計劃，封狼居胥，不需要百年時間，五十年綽綽有餘，但是，凡人戰協議簽訂之後，一切成為了泡影，風都領地大軍後撤，回歸了誅仙四要塞，各位道友，你們如今所討論的勝與敗，有何意義？”

費氏十分大膽，剛剛加入涼亭之內，便敢直言不諱，對風都領地的政策，指手畫腳，姬天翼等與雲啟相熟悉之人，也不敢貿然對風都領地撤回誅仙四要塞之事評論，隻敢引導，等待機會，順勢而為。

“慧妃娘娘，凡人戰對於我風都領地完成封狼居胥之事，娘娘認為，如何？”話題回到了最初，也是雲啟最希望獲得的意見，沒有暴怒，微笑詢問。

“雲道友，小女子不才，女兒之身，對於家國之事，無法如各位道友一般，深刻，能透徹了解戰爭走勢，因此，小女子若有冒犯之處，請雲道友見諒！”

行禮，將自己的地位放低，同時點出女兒之身，說明自己的見解，不代表川蜀之國意見，隻是費氏自己的想法，淺薄之見。

“慧妃娘娘，但說無妨，本少如今為平民百姓，非風都領地領主，如今所討論之事，均為尋常百姓之論，登不了大雅之堂，傳不到領主耳朵。”

費氏的意思，雲啟若有所悟，懷疑如此放低身份，是擔心風都領地領主知曉之後，直接對川蜀之地動武，如今的風都領地，對於聯盟軍來說都是龐然大物，川蜀之地更不敢隨意招惹，若因為一時口快，招致禍端，費氏雖然是川蜀之地那一位寵幸的慧妃，也無法逃過紅顏禍水的命運，當年聖唐王朝楊貴妃便是前車之鑒。

“慧妃娘娘，本少不過一個散修，於風都領地落腳，所討論之事，皆為凡塵俗事，與朝堂那高談大論，可扯不上關係。”

啟明星身份特殊，如今的聖唐大陸，沒有多少人會在知曉其身份之後，主動招惹，而其與風都領地的關係，也與雲啟有關，對於啟明星的話語，費氏微笑回應，不言語。

“本少此次前來風都領地，為了新年慶典而來，與慧妃娘娘一般，均為外來者，今日所論之事，雖與朝堂之事有關，但與雲道友一般，隻論平民百姓家之言。”

姬天翼之前未曾想如此之遠，與雲啟討論時政，少有顧及身份之事，雙方一旦涉及官方身份，以官方身份來回答，均分清其中輕重，哪如費氏一般，還需特彆強調。

“慧妃娘娘，大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本宮保你之言，無憂，若是風都領主敢借此挑事，本宮第一個為道友做主。”蘇解語可不向王飄伶，遇到國家大事，保持沉默，少有參與，緊守女子本分。

蘇解語鼓勵費氏出聲，也有慫恿之意，意圖改變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現狀。

龍占運依然占著茶博士的位置，似乎真的當自己是茶博士，今天晚上他的身份，也僅為茶博士，對於雲啟他們的討論，多聽，少言。

姬存野微微一笑，同樣未言語，姬天翼的言論，已經代表了其意思，沒有必要多言。

雲啟雖然被貶，如今成為了平民百姓，但依然代表了風都領地，是此地的主人。

啟明星代表了諸天萬界，是下凡曆練的人員，身份可不是一個風都領地所能解決。

而蘇解語同樣來自於諸天萬界，但其身份，勸導費氏之時，所代表的身份，不是這圍爐月話所在不夜城的城主，而是女子，沒有地位的女子。

因此，各方麵人員都已經將己方的意見給出，姬存野不認為自己的出聲，是加分項，反而是在重複姬天翼的意思，沒有必要。

各方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費氏沒有立刻言語，青蔥玉指捏著茶杯，緩緩來到唇邊，啜一口淡淡香氣盈滿鼻息的茶水，輕輕含住，唇舌間立刻有一種清沁的感覺，順著舌尖向兩腮漫開，直至整個心脾都被洗過似的清洌，閉目，仔細品味其中的滋味。

“慧妃娘娘，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些事情，既然選擇了說開，而不是將它埋藏在心裡，永遠不見天日，便將之是說出，如何？”

“慧妃娘娘，這話，不說不明，想要的答案，永遠無法獲得，既然娘娘認為本少能給予解答，說出，如何？

如今，本少一介草民，出了這一座涼亭，出了這一座島嶼，今天晚上之事，又有多少人記得？”

“慧妃娘娘，今日相遇，不容易，過了今日，娘娘所需要的答案，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於再次相遇之事，提及，言說，那時的答案，與此時此刻的答案，是否有所區彆，娘娘，本少之言，如何？”

費氏不言不語，卻選擇了品茶，一本正經的品茶，雲啟隻得下猛料，提醒對方，過時不候。

“如此，小女子卻之不恭了。雲道友，風都領地於神遼帝國領地一戰，封狼居胥已成定局，隻是時間早與晚，但如今凡人戰協議簽訂，徒增變數，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