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壯慫人膽

2個月前 作者: 寂寞佛跳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壯慫人膽

冷老太太為什麼不來?她在家裡判定丁桂花瘋了,可千萬彆搭理瘋子,原來隻是哭喪敗家,現在又多了一重法力加身,誰敢惹?

偏老爺子不信邪,覺著自己早十幾年就看透丁桂花本質了,忍不下這口氣才登門來,沒料到前兒媳不但哭喪敗家會發瘋,還學會喝酒耍醉了,能把一根四十公分長的擀麵杖耍出殘影!

大肥狗還在旁邊保駕,醉鬼“嗖”一聲把擀麵杖給耍飛了,老爺子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大肥狗已經風一樣跑走又風一樣把武器給叼回來,且見縫插針往前送,醉鬼雙手繼續卜楞,武器就順勢回到了她手裡。

“e=e=e=啊啊啊!”冷老爺子一站起來就被當成衝鋒的目標,醉鬼的擀麵杖追過來了,老爺子撒腿就跑,瘋了,真瘋了!

這樣的前兒媳,整家裡去是要幫她醒酒嗎?

“媽!”一聲呼喚,還在胸前舞出風火輪的丁桂花動作停住了,真棒樂顛顛幫忙扯住她的褲腿引導方向,冷燕秋重新關上院門,把丁桂花扶進屋,扒鞋子塞被窩裡。

應該是真醉,出大棚都沒想著披上棉襖,這會兒倒是不冷,一直運動著的嘛,臉頰紅撲撲。

鬨騰過後的丁桂花恢複安靜,眼皮都沒再睜開,三秒入睡。

一瓶紅酒而已,真不至於。

偏人家就喝出個千軍萬馬來。

那根沒有堅守本職工作,卻在其它領域衝鋒陷陣並不惜粉身碎骨的擀麵杖,還在丁桂花手裡,握著吧,做噩夢時也能用上。

倒是她的另一隻手,徒勞的跟著擀麵杖抓空氣卜楞的那隻左手,此刻露出一片暗紅。

冷燕秋彎身觀察,脖頸上掛著的小小乾坤袋垂落,丁桂花這隻左手不知是被右手的擀麵杖掄著了,還是在牆壁上碰到了,兩個手指關節處,手背上,都有裂開的傷口,此時仍有鮮紅的血液滲出。

這個必須處理,雖然醉鬼感覺不到疼痛,睡得呼呼的。

難得做女兒的如此貼心照顧,輕輕擦拭,消毒,撒藥,包紮,還給整隻手捆縛了一本書,防止丁桂花抓撓,繼續擴大手指關節處的傷口。

處理完,冷燕秋又不由得嘴角微翹,早知道酒這東西還有如此功效,她還天天想著給親娘洗腦乾嘛?

不過,甭管是因為“酒壯慫人膽”,還是因為丁桂花真的能立起來了,冷燕秋都覺得滿意,再獎勵一壺茉莉花茶,墩在保溫墊上,以備她醒來時口渴飲用。

明天要收一批茉莉,王哥買來的花草烘乾機又能派上用場。

還有她編輯的拜年短信沒發。

日子緊緊湊湊的結束一年,又開始一年。

大年初一頭一天,從淩晨起又是一茬一茬的鞭炮聲,村子裡格外的熱鬨,大人孩子全在各條胡同裡轉悠,熟悉的陌生的親厚的疏遠的,全在這一天笑臉相迎,互道一聲“過年好”。

進得各家拜年的還要更多些禮法,馬劉村這邊依然盛行磕頭拜年,“咕咚”一個,“咕咚咚”一拉溜兒跪倒,給這家老人長輩和祖宗牌位叩拜。

相鄰的大龍爺爺家就是比較喧囂的,他輩分大,全村子的人都會來走上一圈兒,“咕咚”一回。

比較起來,村東頭住著的母女兩個就太不入流了,有成群的孩子們蜂擁而來,發現院門還關著,紛紛猜測是不是這家最近三年有喪事,可是明明院門兩側貼著紅對聯。

村東頭一直安安靜靜,就像獨立於整個村子之外。

丁桂花這一覺兒睡得真踏實,冷燕秋已經煮好了餃子她還沒醒,呼吸均勻綿長,一人一狗進進出出都驚不醒她。

真棒今天可以放開了吃,吃餃子,跟人一樣。

不是主人要放棄對它的食品管製,而是迷糊的主人找不到它的狗糧了,不僅僅是狗糧,隨手裝在乾坤袋裡的其它零食全找不到了。

就是說,乾坤袋消失了。

狗子一口一個餃子,吃得香甜無比,嗚嗚有滋味兒,賽狗糧。

冷燕秋眼皮直跳,這貨乾完了兩大盤餃子還跟八天沒吃飯一樣繼續討要,難道它知道自己的計劃,要去城裡找找營業的寵物店再采購一批狗糧?

至於乾坤袋的突然到來又突然消失,她納悶兒也沒辦法,剛剛可是把屋裡屋外大棚角落都細細翻找過的,根本找不到。

“餃子太鹹,你不能再吃了。”冷燕秋把真棒趕出後座房,給丁桂花把餃子做好保溫,還得認真掛上門鎖,能糊弄住真棒那種掛姿。

原本想要今天帶丁桂花一起進城玩兒的,難得都有空閒嘛,可是看丁桂花睡得舒服勁兒,又舍不得叫醒。

吃好睡好才能長肉不是?王哥隨口說過親娘黑瘦的像猴子的話,有點兒紮心。

再給桂花同誌采購些化妝品彩妝係列?

昨天喝的那瓶紅酒也是王哥兩口子送的,這種戰略裝備也必須補充上。

她這裡開開心心騎三輪車進城了,村東頭依舊院門緊鎖,哦現在是在院外鎖的,真棒的本領都不足以把那把鎖打開。

所以,真棒隻能全心全意研究後座房掛著的這把鎖,狗爪子摁上去,開不了;拍一拍,開不了;咬一咬,開不了……

真棒弄出來的動靜肯定不小,且極有持久性。但就算這樣,丁桂花也沒醒。

不隻是因為醉酒,不隻是脫力,丁桂花感覺能聽見外麵的聲音,但整個人被滯留在一個漫天迷霧的空間裡,像是被夢魘住了,四肢僵硬,不敢動。

她從來不是個膽大的人,也從沒這樣長久的留在一個不變的夢裡,眼前始終是漫天迷霧,靜止,且窒息。

終於,她發出聲音,小腿又感覺發軟了。

“秋兒——”

沒有回應,但她能聽到女兒在跟真棒低聲說話。

“秋兒——”

她提高了聲音,但女兒在掛門鎖,還躡手躡腳開的屋門。

丁桂花心中大急,她不能留在這裡,不能再怕,她雙手去卜楞那些迷霧,才發現左手有些彆扭,竟然還綁著一本書?

“秋兒,秋兒!”丁桂花繼續叫著,顧不得綁書的問題,揮動雙手,對著迷霧拍擊、撕打。

那霧,果真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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