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調查員-肖恩

嗚嗚嗚！

伴隨著火車的汽笛聲，蕭恩的身影從火車站的盥洗室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頭戴一頂黑色圓頂禮帽，這打扮有點像是多恩地區的私家偵探，讓過往的行人都不由注目了片刻。

蕭恩是真沒想到門先生居然會把自己送到這個位置。

他是從鏡子裡麵走出來的。

天空有烏雲，今天可能會下雨。

“看樣子整個多恩市有很多通往怪誕國度的門。”蕭恩注視著過往的人群，暗自道：“是隱藏的傳送法陣嗎？”

門先生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詭異存在。

蕭恩提著行李箱，跟隨著人流朝火車站外走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旅客，火車站附近人潮洶湧，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有很多的外來務工人員。

城市化正在將人口逐漸集中。

在火車站的出口處，蕭恩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傑明-提利安。

他依舊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一頂高高的禮帽，手中拄著一把黑色雨傘，修長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麵容俊朗，鼻梁高挺，如同古希臘雕像般的五官，吸引了不少過往年輕女性的注意力。

一位體麵的紳士。

“歡迎回來。肖恩。”本傑明微笑迎來。

蕭恩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調侃道：“怎麼是隊長來接我？”

本傑明一如既往的謙和有禮，平靜道：“我今天正好休假。”

這時，蕭恩注意到了一個有點畏畏縮縮的身影。

是他？

蕭恩看到了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孩，望向他的表情透著一絲敬畏，對方站在本傑明的身後，注意到蕭恩的目光後，畏畏縮縮地站了出來問候道：“你好。肖恩先生。”

當時偷走蕭恩錢包的兩個小偷之一，年紀最小的那一個。

本傑明介紹道：“傑夫-範。”

“見習調查員。”

“漢克這段時間在休假，暫時由我帶著他。”

這是被收編了？

蕭恩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蹙眉道：“漢克還沒有回來嗎？”

漢克就是碼頭區的那個釣魚佬。

一位資深調查員。

有點話癆。

如果蕭恩沒記錯的話，漢克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休假了，蕭恩在赫卡忒女士那裡學習了兩個多月，漢克早就應該結束假期了，畢竟調查員一年也就三個月左右的休假時間。

本傑明壓低了一點聲音，輕聲道：“前段時間他意外接觸了鏡妖。”

“總部額外給他批了半個月的假期。”

鏡妖？

不可名狀的虛妄？

蕭恩默默點頭，調查員接觸怪誕生物後，確實是需要調整一下心理狀態。

現實世界一直都有怪誕侵入，調查員，守夜人，死亡巡禮者，蕭恩不知道還有沒有更上位的存在，但是超凡者們一直默默守護著現實世界的平靜，更是維護著現實秩序的基石。

秩序不再，現實也就不存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蕭恩的錯覺，他感覺那個曾經偷竊自己錢包的男孩，比上次見麵時還矮了不少。

人會長高正常。

人會長的越來越矮，這就很不正常了。

本傑明這次是開車來的，比較複古的那種老款汽車，開車的司機是威廉，笑著跟蕭恩打了一個招呼。

“他很有天賦。”

本傑明的目光掃了一眼身後的半大男孩，似乎覺察到蕭恩的疑惑，輕聲道：“半身人血脈，遊蕩者途徑。”

“隻是年紀小誤入歧途。”

“我們調查過他的家庭背景，很乾淨，有一個生肺癆的母親，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很年幼，父親早年意外去世，上麵打算培養一下。”

蕭恩默默點頭，不該問的不多問。

普通人進階超凡者需要一點運氣，那種剛剛晉升就性格大變，有失控跡象的，都是危險目標。守夜人總部有自己的一套評估標準，收編外麵的超凡者有非常嚴苛的審核流程。

半身人血脈？

這麼說他融合的超凡遺物裡麵有傳說種族的基因？難怪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蕭恩根本來不及反應。

半身人的敏捷不是人類可以媲美的。

很多來自外界的超凡遺物並不純粹，它們蘊含著一些危險的雜質。

有一部分超凡本質是來自‘至高母神、邪物之母、黑暗母樹、孕育萬千子嗣的黑山羊’，祂是血肉領域的支柱級舊日，黑暗紀元，祂吞噬了人類以外的所有傳說種族，而這些種族的基因會隨著黑暗森林的扭曲樹木，凝結出擁有怪誕力量的果實。

怪誕國度一半以上的邪物，都是由祂孕育出來的。

這些邪物的身上有舊時代傳說種族的基因，所以這一途徑晉升的超凡者，最後都會更改種族模板。

這條晉升途徑，天賦更強，汙染更高，失控幾率最大。

曾經有人專門尋找過‘神話種族’的基因種子。

蕭恩曾經交手的‘主母’，就是消化了精靈種族的基因序列，她的身體素質遠超於本傑明等人。

大擺鐘。

還是最開始的那個公寓，3棟12B，熟悉的環境讓蕭恩感覺親切。

他下車時看到了一個賣花的小女孩。

對方的目光在蕭恩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小臉蛋上表情有些遲疑，看到蕭恩招了招手，便歡快地小跑了過來。

“上午好，先生。”小女孩非常禮貌的打招呼。

蕭恩掏出一張1第納爾的紙幣，從對方手上挑了一束淡黃色的菊花。

小女孩遞過來零錢，感謝道：“謝謝先生，祝你愉快。”

房間還是老樣子。

似乎他離開後，也沒有其他人入住過。

本傑明有彆的事情，接完蕭恩後就離開了，明天才會帶他去總部正式任職。

“還是這裡住著舒服。”

蕭恩脫下外套，將四把左輪手槍收起，內襯口袋裡麵有一個小瓶子，裡麵裝的是硫磺，他想了想還是放回口袋裡。

有人提前打掃過，裡麵的雞蛋、牛奶、調味料等似乎都更換過了。

“以後正式入職，賬單就要自己交了。”

“不過好在調查員有住房補助。”

蕭恩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來到陽台上眺望著遠處熙熙攘攘的市集，喃喃道：“還是現實世界好啊！……”

怪誕國度。

有人在負重前行，也許有一天，蕭恩也要接下一份重擔。

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蕭恩來到這個世界後，蒙受的恩惠，享受的權利，都是需要承擔責任的。

公園區。

下午的行人不是那麼多，隻有一些大學生在野餐。

蕭恩來到那座屹立的無名石碑前，將手中的一束淡黃菊花獻上。

“知道你們曾經來過。”

“我就沒有那麼絕望了。”蕭恩摘下禮帽，深深地鞠了一躬。

豔陽高照。

蕭恩抬頭看了看太陽，微風吹散了烏雲，將耀眼的光芒灑落大地。

調查員——肖恩。

正式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