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病弱美人(愛麗絲菲爾)
今天是個天朗氣清的日子。
可saber的心情,卻像此時居住的房子一樣,破敗不堪。
在“王者の酒宴”過後,愛因茲貝倫的每一個人,都認識到了城堡的不安全。
雖然在各個禦主的偵查下,幾乎沒有任何一位禦主的住宅,會是完全隱藏的。
可,
saber不知道,但是衛宮切嗣與他的妻子愛麗絲菲爾都知道的是,他們的情況與其他家的完全不一樣!
遠阪家、間桐家,都可以居住在,每一位禦主都知道的住宅裡,不怕被彆有用心的人騷擾。
不,與其說是不怕,更應該說是沒有什麼人,會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去進攻在冬木市紮根已久的地頭蛇遠阪家與間桐家。
愛因茲貝倫家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愛因茲貝倫雖然也是冬木市的地頭蛇,身為禦三家的其中一家,可……
與遠阪家、間桐家的置身事外不同,隻要是稍微了解聖杯戰爭,知道聖杯戰爭最終流程的魔術師,都會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聖杯的降臨,有一件必需的物品。
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就是那一件必需的物品。
所以,轉移陣地,是在衛宮切嗣與愛麗絲菲兒看來,必須要做的事情。
他們也是如此做的。
當衛宮切嗣與舞彌,去趁著間桐劍臣解決吉爾伽美什之時,襲擊間桐家的時候。
saber就帶著愛麗絲菲爾進行轉移了。
此時,
saber就與愛麗絲菲兒,住在深山町的某一棟廢棄住宅內。
這棟老屋雖然屋齡已經九十年有餘,但是並沒有被拆除也從未改建過。
這是上時代的住宅,庭院裡還保留著很是古老的倉庫,這個倉庫很符合衛宮切嗣的心意,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的,用著自己獵殺魔術師賺來的充滿血腥味的錢財,買下了這棟宅子。
他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錢財這種東西,又有哪一張上麵不沾染鮮血呢。
說來有趣的是,
相比於矯情,該體驗體驗人生疾苦,覺得錢上麵有銅臭味道的人,販賣這間房子的人不但不覺得錢有銅臭味,還覺得錢是最好的東西,將衛宮切嗣當成了小綿羊,想要狠狠的宰上一比。
可憐的人喲~
間桐家的第七代家主,冬木市未來的掌權者之一,都在這位‘正義夥伴’的身上死了四次。
你一個小小的,勉強算是黑道的人員,哪裡來的勇氣喲~
(這是真的,原著裡,真的有不長眼的,惹上衛宮切嗣了(哈哈哈))
因為這棟房子的老舊倉庫,很適合給愛麗絲菲爾當作備用的根據地,所以衛宮切嗣並沒有打算多扯皮。
還是那句話。
幫助魔術協會的上流人物,處理他們或不能或不方便處理的人物,有著非常優厚的報酬。
而在那些報酬裡麵,最廉價的,就是世俗流通的金錢了。
一句話,衛宮切嗣不缺錢。
可這棟宅子,似乎是曆史的原因,還是彆的很是複雜的東西,總之,衛宮切嗣在簽訂契約,打算將這棟他很是滿意的宅子買下來的時候,當地的暴力組織,類似於黑道的家夥,差一點就要與衛宮切嗣產生衝突。
如果不是還有著聖杯戰爭的要緊事。
這些活著似乎隻能展現出人類惡的家夥,衛宮切嗣不介意清理一下。
他殺的人不少。
並且,相較於魔術協會動不動將無辜的知情人趕儘殺絕,或是死徒動不動禍害一整座城市。
衛宮切嗣並不認為自己的手段殘忍。
可,這場衝突最終還是沒有發生,因為衛宮切嗣交了足夠多的錢。
遠超這棟宅子很多的錢。
在一群群暴力組織人員見錢眼開,眉開眼笑的散場下,衛宮切嗣與他的小助手舞彌,最終沒有動手。
稍稍可惜的是,
衛宮切嗣隻在查看房子的時候,來到過這棟宅子,之後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聖杯戰爭了。
所以,這棟宅子,哪怕是一天,衛宮切嗣都是沒有居住過的。
·
saber在這棟宅子裡,居住很久了。
不,說是很久,但其實也沒有幾天,聖杯戰爭從開始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可如果用聖杯戰爭的總體時間來看的話,saber確實在這棟宅子裡,蹉跎了很久。
自“王者の酒宴”結束後。
saber就開車,在愛麗絲菲爾的指揮下,來到了這棟宅子。
‘或許在那一刻,自己就應該認識到不對了。’
庭院裡,一片的荒蕪,明明即將進入嚴寒,但院子裡足足一米多高的雜草,卻隻是焉了吧唧的垂著頭,並沒有死去,展示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
此刻。
saber正坐在被雜草圍繞的石桌前,桌上是滾燙的剛剛泡上的熱茶。
她出神的想著。
那時候的愛麗絲菲兒,還親切的問她,開車的感覺如何。
其實那個時候,愛麗絲菲爾的身體就已經不對勁了吧?
saber心想。
那時候的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夥伴的問題,如實的回答著她的問題,完全沉浸在了開車的體驗之中。
saber介職帶來的騎乘,讓她幾乎是本能的,就會開車。
完全不需要去這個世界,用來學習開車而設立的駕校裡學習。
那是與其說知識,更像是本能的東西。
‘不,與其說沒有察覺到,更應該說是愛麗絲菲兒隱藏的很好吧。’
saber搖頭否決了自己。
雖然她的臣子,給了她極低的評價,說:王,不懂人心。
但saber其實是很會體諒人的。
saber當時對愛麗絲菲爾問了:“愛麗絲菲爾,由我來駕駛這個交通工具真的好嗎?我覺得你很享受駕駛的過程。”
結果……
還是被愛麗絲菲爾遮掩了過去。
saber搖著頭歎氣,將石桌上的紅茶一飲而儘。
雖然愛麗絲菲爾,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說不必時時刻刻都守護在她的身邊。
自己也為了不讓愛麗絲菲爾感覺到壓力,每隔段時間都會出來,給她一個人的獨立空間。
可……
怎麼能放心的下啊!
想著自己剛剛被召喚出來,愛麗絲菲爾那活潑好動的模樣,簡直與自己沒有拔出石中劍的時候一般無二。
可現在……
saber心情沉重的推開了倉庫的木門。
昏暗的倉庫裡,說是堆放物品的倉庫,但裡麵除了潔淨的地板外,並沒有任何的物品。
有的,隻是一襲冬裝,平躺在連接地脈的魔法陣上的愛麗絲菲爾。
魔法陣是saber鋪設的,因為本該鋪設魔法陣的愛麗絲菲兒在當時,甚至連穿衣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此刻,
看著呼吸愈發緩慢,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垂死之兆的愛麗絲菲爾。
saber的雙手握成拳頭,沒有一點兒辦法。
就算是強大如英靈,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也如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是saber啊……”
愛麗絲菲爾抿抿唇想要坐起,卻發現隻是說話,就好像消耗了自己的全部力氣。
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聲帶在顫動,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愛麗絲菲爾……”
saber快步走到愛麗絲菲爾的身邊,跪坐在她的身旁,輕輕的握著她本因皮膚雪白而顯得紅嫩的手掌。
此時手掌的紅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健康的蒼白。
“愛麗絲菲爾……”saber挪動著嘴唇,說出了殘酷的現實,“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更差了……”
麵對著赤裸裸的現實。
愛麗絲菲爾卻表現出了出奇的坦然:
“沒錯哦,身為Acher的吉爾伽美什已經退場了,聖杯距離降臨也越來越近了……”
“不用感到難過,saber,這是我最不想在伱的臉上見到的表情了。”
“我身上的一切,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注定的事情。”
“這不是我出了異常,而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事,反而是一直能保持著‘人’的機能,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奇跡般的幸運了。”
“我是專為聖杯戰爭而設計出來的人工生命,阿哈德爺爺賦予‘容器’生存本能,讓其自動回避各種危險,來完成聖杯‘容器’上附加的名為‘愛麗絲菲爾’的偽裝,那便是……我。”
“所以saber,我現在並沒有遇到危險,也沒有遭受痛苦,我……隻是在逐漸變回原本的‘東西’。”
愛麗絲菲兒嘗試著露出微笑,卻發現自己現在連抽動臉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是,她知道,她還沒有說完。
他努力的,努力的,調動著自己身體裡最後的力氣,向saber道歉道。
“對不起了saber。”愛麗絲菲爾看向明明是個小姑娘模樣,實際身份卻是肩扛著一整座國家的saber,“明明你隻需要負責重要的戰鬥就好了,現在,我卻讓你產生多餘的擔心……”
“又讓你背負上,本不該由你承受的責任了呢。”
明明按照人的年紀,身為人造人的愛麗絲菲爾還沒有成年。
可是有了伊莉雅的她,體會到了隻有人母才會有的情感。
明明自己的丈夫衛宮切嗣才是saber的禦主,愛麗絲菲爾卻有著比起自己丈夫,對saber更深的了解。
望著麵前的saber,一臉悲傷的看著自己,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想要做什麼,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愛麗絲菲爾的心中隻有心疼。
saber靜靜的聽著愛麗絲菲爾的話。
她沒有反駁,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為了稍微驅散一些愛麗絲菲爾的悲傷,saber隻能強顏露出並不開心的笑容,扯開話題說道:
“真的沒問題嗎?我們現在身處的房子,是在戰場正中央的位置。”
“沒問題的。”愛麗絲菲兒疲憊的回道,“聖杯戰爭要在暗中進行,這是聖杯戰爭的大原則,是每一個禦主都需要默默遵守的。”
“遠阪家與間桐家都堂堂正正地在市內建立據點,在市外的森林裡建立城堡的愛因茲貝倫家反而是另類,從不被知曉所在地這一點來說,切嗣準備的新據點可能反而要比過去的城堡更有利。”
“……”
saber張口還想說些什麼。
愛麗絲菲爾卻閉上了眼睛,疲憊的說道:“我累了saber,需要休息一會兒。”
“我知道了愛麗絲菲爾。”
saber從蹲坐的姿勢站起,離開了房間,關上了倉庫的木門。
她不知道愛麗絲菲爾口中的“一會兒”是多久,也許是下一次見麵,也許是……
她走到石桌的位置,一個人默默的坐下。
冷風搖曳著,牽動著庭院雜草的神經,卻吹不散saber的憂愁。
……
……
同為愛因茲貝倫陣營的人,作為上門女婿的衛宮切嗣,相比於已經聯手了的遠阪家與間桐家。
他現在的心情可謂是苦悶無比。
舞彌的那次計劃,是奇謀,從間桐劍臣得之後的反應來看,那個計劃無疑是正確的。
唯一欠缺的,是衛宮切嗣最不屑的——運氣。
冬木市郊區,一間破敗的小酒店內,房間裡煙霧繚繞,遮掩住了衛宮切嗣的臉。
從他在整座冬木市部下的的監控裝置中,他看到了遠阪時臣與間桐劍臣以及小小櫻離開了遠阪家。
不過,得知這一消息的衛宮切嗣,並沒有慌亂的展開行動。
對方是慌亂下出錯,還是引蛇出洞,是一個不需要想的問題。
隻有一個從者,並且那個從者還很不聽話,經常違背自己的命令,甚至於將自己的生命壓在了騎士的道義上,這種從者,是衛宮切嗣最不願見到的。
哪怕從者不是最強的saber,而是戰鬥能力相對較弱的assassin,衛宮切嗣都有自信,眼下的局麵一定不會如此的糟糕。
更讓他感到糟糕的是。
除了間桐櫻,那個自己找出來的,間桐劍臣的弱點外,間桐劍臣還有著弱點。
並且對方主動的暴露在了自己的眼下。
那便是禪城家的人,禪城葵先是被衛宮切嗣排除,然後通過自己的渠道,他並不困難的知道了,遠阪凜——這個間桐劍臣同學外加同桌以及遠阪時臣女兒身份的小姑娘。
既然對方敢主動的暴露。
衛宮切嗣也理所當然的理解到了對方的意思。
——有能耐你就來吧,爺等著!
“……”
衛宮切嗣不認為他有對付兩位從者的能力。
放棄的字眼兒,也沒有在他的心中浮現。
年幼時,自己為了什麼弑父,他一清二楚。
年幼時,自己放過了青梅竹馬,導致了怎樣的慘案,他一清二楚。
青年時,自己因為什麼樣的理由,殺死了是自己父親又是自己母親更是自己師傅的女人,衛宮切嗣同樣一清二楚。
如果這次的聖杯戰爭不能夠獲得勝利,如果不能夠捧得聖杯,那麼經曆過那麼多絕望、付出了那麼多心血,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在灰燼中重生的自己。
這一生,又究竟算是什麼呢?
他敗,愛麗絲菲爾一樣會死,那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卻是自己想要獲取聖杯的“祭品”。
如果如此,自己還無動於衷的話……
衛宮切嗣很久沒有去見愛麗絲菲爾了,他雖然不會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影響到行動,但卻會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感到痛苦。
如果不會感到痛苦的話,他也就不會崩壞。
但那種幸福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與衛宮切嗣沾邊。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原有的聖杯降臨祭品的方式死去,這對於衛宮切嗣所經曆的苦痛來說,隻能說是能夠永遠的記憶,而不能說是壓垮駱駝的稻草。
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要脆弱,一碰即碎。
卻也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在獲取聖杯之前,如何都不會倒下。
除了愛麗絲菲爾以外,衛宮切嗣還有一個掛念但不是顧慮的人。
他與愛麗絲菲兒的孩子——伊莉雅。
在愛因茲貝倫準備聖杯戰爭的幾年,是衛宮切嗣充滿灰色的生活中,唯一的彩色。
那時候他有著自信,自己會獲取聖杯戰爭的勝利,會捧得聖杯。
愛因茲貝倫的夙願是聖杯降臨,這也是禦三家裡,唯一的一家沒有對聖杯許願需求的家族。
正是因此,衛宮切嗣在加入愛因茲貝倫時,有著出乎意料的輕鬆感。
捧得聖杯,實現自己願望的同時,也能夠實現愛因茲貝倫的願望。
到時候,自己可以與愛麗絲菲爾、舞彌與伊莉雅生活在一起,自己再也不用經曆痛苦,世界會和平,自己也會幸福。
這是衛宮切嗣的妄想。
可現在,
聖杯戰爭的勝利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之前從未擔心過的事情,也開始在心底浮現。
那就是,
——如果自己失敗,伊莉雅之後的命運。
她,自己的女兒,必定會迎來與自己妻子愛麗絲菲爾一樣的命運,成為聖杯的容器,最後在聖杯降臨之前,失去生命。
“呼…”
“蹦…”
呼氣與打火機的聲音同時響起。
衛宮切嗣為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攝入尼古丁的毒藥。
他用力的吸著,然後緩緩的吐出。
煙霧的籠罩下,是他渾濁的雙眼。
他看著自己麵前的電腦屏幕,裡麵是關於間桐劍臣的視頻,一直都在循環著播放。
“我會贏的。”
說出這句話,遠比衛宮切嗣想象中的容易。
以前的衛宮切嗣,親手擊落承載著自己師傅的飛機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扣動扳機的指尖很輕鬆,沒有受到內心的一絲影響,就像是此時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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