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167章

時間是晚上，地點是未遠川的倉庫街。

表麵上，全場的焦點，不論是英靈還是禦主，都在注意的地方，應該是迪盧木多與間桐劍臣的對戰。

這麼說並沒有什麼錯誤，但七位禦主，在失去一位，間桐劍臣又是當事人的情況下。

剩餘的五位禦主，除了遠在遠阪家的遠阪時臣，與冬木大橋上瑟瑟發抖的韋伯外，其餘的三位禦主，都沒有閒心觀看底下的戰鬥了。

衛宮切嗣，正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的從者，那個在愛因茲貝倫召喚出的，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靠近自己。

在相同高度的陰暗角落處，肯尼斯與言峰綺禮，分彆在使用從者與使魔暗中觀察。

原本，他們是沒有發現衛宮切嗣的蹤跡的，畢竟在隱藏這方麵，還是職業為魔術師殺手的衛宮切嗣，要更加的專業一些。

可saber，這位衛宮切嗣的從者，身上的氣息實在是過於的明顯了些，尤其是在她還不能靈體化，克製一下自身氣息的情況下。

自然而然的，同處在一個地點，又在差不多高度的幾人，此時都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是，躲在暗處的衛宮切嗣，變為了明處。

原本在衛宮切嗣視角裡，身處明處的肯尼斯與言峰綺禮的眼睛assassin，變為了暗處。

saber一步一步的向著衛宮切嗣靠近著，身上的穿著也從愛麗絲菲爾太太為她量身定做的深色西服，換成了更適合戰鬥的藍白戰袍。

走在靠近自己禦主的路上，saber沒有絲毫遮掩的想法，不論是藍白戰袍的著裝，還是手中沒有絲毫隱藏的寶劍。

寶劍上耀眼的光輝，讓知識儲備豐富的，躲在暗處悄悄看好戲的肯尼斯與言峰綺禮，第一時間就認出來saber的身份——

大不列顛的王者，聞名於世界的亞瑟王。

他們兩人的心中，都不由出現竊喜的情緒，雖然不知道衛宮切嗣與自己的從者產生了怎樣的矛盾，但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敵人從者的真名，無疑是十分有利的消息。

通過間桐劍臣第一視角，知道此次聖杯戰爭第一場戰鬥，究竟有多少觀眾的saber，當然知道此時的自己，正在被其他的禦主注視著。

但她依然毫無心理負擔的，展露出了自己的寶具，那象征著自己身份的寶劍。

除了因為和自家丈夫一樣，有著橫推聖杯戰爭的信心之外，saber這麼做，還有著種種的原因，原因很多，但比較最要的兩點是。

聖杯那個破杯子了，阿爾托莉雅看不上了。

為了能夠百分百的為自己的丈夫報仇，saber不打算使用普通，隻要衛宮切嗣稍有不對，她隨時準備解放寶具。

什麼叫情況稍有不對呢，就是這個時候。

看著毫不理會自己的眼神示意，還在朝著自己靠近的saber，衛宮切嗣毫不猶豫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準備使用令咒，那是禦主製衡從者的主要手段，與間桐家有著極深的淵源。

而衛宮切嗣想要製衡的從者，又恰好是間桐家第七代家主間桐劍臣日後的妻子。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以令咒命……”

“EX……”

‘不好！’衛宮切嗣心中猛的一驚，那寶劍上閃爍的光輝，仿佛讓他看到了自己身死道消的未來，他並不怕死，但不能接受在完成理想之前死亡。

繼續完成令咒，毫無疑問的是，有著不錯的機會，可以與自己的從者同歸於儘，但這顯然不是衛宮切嗣想要的。

他改變了想法，退回了抬起的，有著令咒符文的手臂。

使用出了，家族祖傳的，也是他最為熟練的魔術，衛宮家的傳承魔術，關於時間的力量。

“固有時製禦·四倍速！”

此並非衛宮切嗣魔力的極限，但已經是他身體能夠承受住的，魔術的極限。

可……他不知道的是，對於他的魔術，saber早已有了一番了解。

在一位英靈，尤其是那位英靈還是阿爾托莉雅的情況下，僅僅以衛宮切嗣的魔術師水準的話，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

咖喱棒的攻擊範圍，終究是超脫了衛宮切嗣的想象。

在結束掉藍胡子的生命之後，saber的咖喱棒，解決掉的第二個敵人，是自己的禦主，衛宮切嗣。

耀眼的金光，閃爍在肮臟的戰場之上，那劃破天際的光芒，讓隱藏在暗處的英靈們蠢蠢欲動，讓地麵上的迪盧木多、愛麗絲菲爾太太心神動搖。

“切嗣…”

知曉saber的敵人是誰的愛麗絲菲爾太太，一直懸著的心，在此刻已經死掉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差的也隻是親眼去看到，衛宮切嗣的身體。

比試失敗的迪盧木多，同樣麵色凝重的注視著saber的方向，那個方向有的不僅僅是讓他在意的亞瑟王，更有著他此次的禦主。

“走吧，愛麗絲菲爾太太、迪盧木多，既然都這麼好奇，何不去親眼看一看呢。”

……

……

當心懷丈夫的妻子，滿懷惡意的敵人，擔心禦主的英靈，來到現場的時候。

看到的隻是站在原地，雙手合握劍柄，劍身垂落於地麵的saber，與跪坐在衛宮切嗣屍體旁，捧住他那死不瞑目臉龐的舞彌。

愛麗絲菲爾太太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的死了。

她的身體狀態，一下子就來到了，日後英靈相繼退場，身體機能衰退的狀態，如果不是saber反應迅速，此時的愛麗絲菲爾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可……攙扶著愛麗絲菲爾的saber，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倒不是他對衛宮切嗣有著什麼愧疚，那是無從談起的事情。

她感到愧疚的是，自己攙扶著的人，正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切嗣…”

幾年的相處，還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尤其是，衛宮切嗣是第一個踏進愛因茲貝倫城堡，給一直被迫過著隱世生活的愛麗絲菲爾，帶來外麵世界的人。

跪倒在衛宮切嗣的屍體旁，身邊緊挨著的就是舞彌的身體，她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出表情，隻有不斷滴落的淚水，說明著她此時的感情。

愛麗絲菲爾太太的目光，在衛宮切嗣的屍體上注視了好久，直到確認到不能再確認，衛宮切嗣已經死亡了的事實後。

她才勉強打起精神，想要對身旁這個，自衛宮切嗣出現在自己世界，就一直跟在衛宮切嗣身邊的女人，舞彌，說些什麼。

不過，愛愛麗絲菲爾的動作，隨著視線的轉移，在看到舞彌手指緊緊抓著的製約後。

她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

“你要有什麼事情，沒有事情的話，我想要休息了。”

愛麗絲菲爾站起身，沒有看向間桐劍臣，但間桐劍臣知道對方這是在對自己說的。

他與愛麗絲菲爾太太簽訂的製約，有效的時間是二十四小時，眼下製約的時間限製還沒有過去，所以愛麗絲菲爾太太即使再悲傷，也還是要履行製約上的約定。

這一點，愛麗絲菲爾太太與舞彌有很大的不同。

愛麗絲菲爾太太在失去了衛宮切嗣之後，還有愛因茲貝倫的夙願要做，雖然這個夙願是被阿哈德強加的，可以說是一種pua，但正是因為這個夙願，名為愛麗絲菲爾的聖杯容器才會被創造出來。

除了愛因茲貝倫的夙願之外，愛麗絲菲爾太太還有著一個，她最為在意，也是能夠讓她活下去，最不可缺少的信念——伊莉雅。

遠在愛因茲貝倫的伊莉雅，是愛麗絲菲爾太太現在唯一的牽掛。

如果這次的聖杯戰爭，獲勝的一方不是愛因茲貝倫，那麼自己的家族會怎麼做，愛麗絲菲爾太太可是太知道的。

她更知道，愛因茲貝倫為了完成家族的夙願，會對自己的女兒伊莉雅做出怎樣的行徑。

所以，此刻即使自己很悲傷，即使隻要鬆一口氣便會倒下，但愛麗絲菲爾太太還是站了起來。

她有著站起來的理由。

間桐劍臣能稍微體會到愛麗絲菲爾太太那糟糕的心情，但感觸並沒有多麼的深厚，從被迫為了衛宮切嗣的正義‘犧牲’後，他的心裡就下定了決心，這個世界有間桐劍臣，就不能有衛宮切嗣，有衛宮切嗣，就不能有間桐劍臣。

出生在一個平和的時代，間桐劍臣雖然有著種種的缺陷，比如好色、好色、好色，但他並不是一個因為好色，而會做出犧牲的人。

愛麗絲菲爾也好，伊莉雅也好，他之所以能夠心態平和，能夠顯得理性的，去解決自己、衛宮切嗣與她們的關係，不過是因為事情沒有脫離他的掌握。

如果不是實力充足，有著模擬器的試錯，除了凜大小姐與小小櫻，以及現在的saber外，愛因茲貝倫陣營，或者說是衛宮切嗣陣營的人，他其實是無所謂的態度。

坦白地說，他喜歡名為愛麗絲菲爾的人，但這是有限度的，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壞的方向，衛宮切嗣死了，愛麗絲菲爾也不打算陪葬，這就是最優解。

拍拍了saber在戰鬥結束後，依然有些緊繃的身體，間桐劍臣與她對視了一眼，知曉丈夫心意的saber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間桐劍臣微微心安，不過此時並不是與saber簽訂契約的好時候，況且他還有著答應了迪盧木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走到一旁看戲的迪盧木多身旁，間桐劍臣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召喚出封印在自己體內的赤霄劍。

通身玄黃的赤霄劍，出現的一瞬間，暗處的老鼠們又開始了不安的跳動。

正如阿爾托莉雅的寶劍，象征著她亞瑟王的身份一樣，劉大爺的赤霄劍，同樣十分的有辨識度，甚至可以說，在辨識度上，赤霄劍要比阿爾托莉雅的寶劍厲害的多。

因為不論是劍身，還是劍鞘上，都有著用小篆刻寫的‘赤霄’二字。

“……赤霄劍？”

迪盧木多也是在第一時間，叫出了間桐劍臣手中寶劍的名字。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很是震撼。

他原以為亞瑟王是間桐劍臣的從者，但經曆過剛剛場景的他，顯然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那麼，沒有意外的話。

他現在正式知道了間桐劍臣從者的真名了。

這種自信，這種能力，都讓迪盧木多敬佩又感到熱血沸騰。

不論是間桐劍臣第一次見麵就叫出了自己的真名，還是阿爾托莉雅毫不掩飾自己身份，與間桐劍臣召喚出赤霄劍的行為，都讓迪盧木多欣賞不已。

他眼睜睜的看著，間桐劍臣當著自己的麵，召喚出赤霄劍，走向自己。

八歲大的稚童，在眼下的場景裡，浮現的是平靜的麵容，年齡與場景的格格不入，讓殘酷的現實有了一股荒誕的美感。

而此時，那個稚童就站在迪盧木多的身前，語氣平靜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稍微俯下身吧迪盧木多，我有點夠不著……”

“……”

先是略為的無語，然後才是反應過來，間桐劍臣是要做什麼的迪盧木多，彎下了挺直的背部，毫不設防的伸出了自己的頭顱。

心中暗探一句，騎士的精神真是了不起，間桐劍臣也沒有墨跡，畢竟他的日後兩位嬌妻，此時都已經疲憊不堪，很是需要休息了。

唰！

利刃劃破迪盧木多的眼角，帶去了困擾對方多年的詛咒。

這一行為，躲在暗處的肯尼斯，從始至終都看在眼裡，雖然此次聖杯戰爭的對手與自己的從者眉來眼去，讓肯尼斯感覺奇怪。

但迪盧木多眼角淚痣被去除這件事情，他是除了迪盧木多本人外，最高興的人了。

天知道，雖然自己的未婚妻索拉本來就對自己不感冒，可從未有這段時間如此明顯過，至於原因，魔術師水平不俗的肯尼斯，當然知道。

——全都是因為迪盧木多眼角淚痣的魅惑！

嗯，每一條舔狗，都是很懂得自我安慰的。

“好了，今晚是時候結束了，我也有些乏了。”

伸了伸腰，間桐劍臣對著麵前的空氣說道：

“三日後，間桐家的第七代家主間桐劍臣，將會前去拜訪，請做好準備迎接我的挑戰吧，肯尼斯·阿奇博爾德·埃爾梅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