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自由心證,報應不爽
“孽子,還不速速退下!”
李天王厲聲嗬斥,哪吒一臉不甘,卻也未再做聲,垂下頭退入了天將隊列。
聞瑞冷笑一聲,道:“小李呀,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當年你假模假式說什麼斷絕父子關係、劃清界限,讓你兒子自戕假死,作秀搞什麼割肉還母,剔骨還父的戲碼。”
“如今你爺倆還不是上陣父子兵?在天庭父慈子孝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懟完了哪吒,聞瑞也沒放過李靖,瞪著眼睛質問道:“感情當年就是純演給身為朝廷巡按使的我看呐,為了脫罪,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聞公子,本王當年並非演戲,實是氣惱那孽子,也下決心絕不袒護……”
李天王一臉尷尬,雖為天神,卻額頭見汗。
“騙鬼呢?”聞瑞橫眉冷對,言辭誅心:“哪吒的師父本事大啊,還會複活之術。他怎麼不把受害者龍王之子複活了呢?怎麼不把受海嘯波及慘死的黎民百姓複活了呢?”
“你們給哪吒擦屁股,也擦得忒敷衍,就是做個假死之局,來個瞞天過海、人死債消,再借屍還魂,重新做人。”
“這等騙局,不就是徇私枉法嗎,簡直是欺天呐!”
說到此,聞瑞語氣唏噓:“隻可憐那受無妄之災的百姓啊,茫然無知以為是天災無情,實際上是人禍殘忍!”
“更可氣的是,罪魁禍首至今逍遙法外,還混進了神仙隊伍。”
“那些眾生冤魂,想去閻王處告狀,都被你們這番惡心欺瞞的操作,搞得無可伸冤,不知該告誰。”
李天王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整個神都快被懟暈過去了。
他心裡也委屈啊,當年他真沒如聞瑞說得這般陰險不堪,為保兒子,欺騙百姓,冤殺黎民。
甚至受災之後,他極力補救,但因力所未逮,冒著極大的風險向朝中素有賢名的小太師聞瑞求助,這才學到了非常係統科學的救災濟民措施,大大挽回了海嘯損失。
也讓他那孽子造的惡業,減輕了一大半。
他與哪吒再度相認,重續父子親緣,也有一段公案,並不是那麼事先謀劃演戲。
但聞瑞的誅心之辭,說得似模似樣,他想反駁卻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越說越感到虧心。
聞瑞自由心證一番,李天王莫口難辨,總不能現在跑去找如來、太乙真人等神佛作證吧?關鍵是就算能找來這幾位證人,證明他是無心之失,聞瑞所說的那些損害,卻是鐵證如山,惡業難辭其咎。
蓄意殺人和過失殺人,量刑或許有差彆,但卻也都是實打實的犯罪,不能說無心之失,就可以不負任何責任了。
就算天條允許,法律允許,天理不容啊!闡教或許能闡釋天道,卻不能修改天道,扭曲天道。
造業就是造業,因果報應就是因果報應,不論怎麼解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報應該來還是會來。
“罷了,五百年都過去了,現在糾結這些前塵往事,意義不大。”
聞瑞感覺火候差不多,便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主動岔開了話茬:“你現在身居高位,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想替百姓伸冤,也力有未逮。”
說到此,他臉一沉,肅聲道:“不過,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你們父子若問心無愧,不懼報應,那就繼續在天庭坦然做官,儘享榮耀,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便是。”
“不敢……本王,不,小弟不敢!”
李天王低垂著頭,訥訥道:“聞公……聞兄教訓得是,小弟定儘力償還這段因果,還當年蒙冤而死的眾生之靈一個公道。”
小心翼翼答對了聞瑞,李天王轉過頭來,怒目瞪向哪吒,厲聲道:“孽子,下次見到你聞伯伯,再敢不敬,定不饒你!”哪吒臉都黑了,氣得七竅生煙,想要發作卻因理虧隻能憋著。
“你家這小三子,打小不學好,三歲就殺人,不乾人事,忒不像話。”
聞瑞也幫腔道:“孩子熊,其實就是皮癢,你若是管不了,我可以替你管管,再給他換身藕皮!”
說起換藕皮,哪吒黑了的臉頓時又白了,想起許多年前身上起枯萎黴斑的時候。
那是兩軍陣前,聞仲請來了呂嶽助戰,周軍一眾將領中瘟毒病倒,唯有哪吒免疫病毒。
結果好景不長,聞瑞出手之後,哪吒潰爛掉了一層皮,才在慈航道人淨瓶靈液的救治下活過來。
舊事重提,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哪吒,他麵如死灰,驚恐地縮緊身子,躲到了眾天將身後。
看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哪像天庭最厲害的少年將軍,反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什麼叫凶名赫赫,當年聞瑞可是止西周小兒夜啼的人物,周軍上上下下,從武王到周兵,誰見了他不迷糊。
這倆殷商叛逆,彆管現在是天王老子,還是三太子,在聞瑞麵前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是神仙也得裝犢子。
一眾仙女已經個個目瞪口呆了。
除了七仙女玉巧仙子,其餘女仙不過是天庭邊緣化的女員工。
若將天庭比作一個大公司,這些女仙就好比保潔、前台、工廠女工、經理的秘書、文藝團團員……
而李靖與哪吒,則是公司保安部的部長、副部長。
與公司不同的是,這二位在天庭可有生殺大權,對違犯天條還膽敢反抗的神仙,無論是男女,皆可當場擊斃。
哪怕隻是嫌疑人,也可當場逮捕拷問,權力大得很。
尤其是哪吒,由於並無性彆,也就不會因對方是女仙而手下留情。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能止天庭犯戒女仙夜啼的狠人。
這樣的人物,卻被她們之前藐視的一介凡人當麵斥責,罵得狗血臨頭。
而且,好像那凡人說了很多不得了的秘辛,她們這些無權無勢後台的普通女仙,聽了大人物的秘密過往,真的沒問題嗎?女仙們眼神閃爍,用眼神傳遞信息,都想不動聲色地悄然溜走。
然而李天王的神目,卻已看到了她們,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你們都是是哪宮哪殿的女官?”李天王威嚴的責問聲響起:“為何聚於此地圍著一凡人男子?實屬可疑,來人呐,拿下盤查!”
“不要啊,我們隻是見到有位妹妹渡劫,來看熱鬨……”
“天王殿下,我們這就走還不行嗎?”
“饒……饒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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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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