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師妃暄？”
當方清開口時，他的神情依舊古井無波。
他認出了來人，這一位名叫師妃暄的女子，正是如今慈航靜齋派遣到世俗之中的聖女，身上的氣息足以使得無數人見了她而生不出任何的殺意。
不得不說，師妃暄的確有十分玄妙的氣質，她的相貌自然無比好看，而更神奇的則是她的氣度，她的眼神時時刻刻透露著一種生命雀躍的氣息，似乎在傾訴著對於生命的眷戀和某種超乎世俗的追求。
任何人見到師妃暄，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子似乎是破開幽林的一縷陽光，無比的燦爛輕盈，足以讓所有人都放下心中的戒心，願意追隨於她。
寇仲，徐子陵，乃至於跋鋒寒，都在第一眼被她曠絕當世的仙姿美態所震懾。
寇仲，玩世不恭。
徐子陵，淡薄向道。
跋鋒寒，冷酷無情。
這三位當世的絕世年輕天才，都受到了震撼。
方清卻沒有。
他淡淡地開口，說出了師妃暄的姓名，而在這話語之中，還有一種凜然與清冷，使得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全都清醒過來，他們的臉上更為震撼。
“妃暄見過前輩。”
女子終於開口，目光從寇仲，徐子陵，跋鋒寒的身上劃過，落到了方清的身上。
“你是來要和氏璧的麼？”
方清將目光看向了師妃暄。
“雖然有些無禮，但是如果前輩願意將和氏璧交出來，前輩從此之後就是我慈航靜齋最好的朋友。”
好聽的聲音從師妃暄的口中發出，不過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卻似乎並不是太友好。
師妃暄的話語很直接，開門見山。
“慈航靜齋最好的朋友？對那寧道奇或許有幾分吸引力，但是，對我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方清聽著師妃暄的話語，笑了起來。“你出手吧，我也想見一見慈航靜齋當世的聖女，到底有怎樣的本領。如果你的本領差了些，或許要永久留在這裡了。”
“得罪了！”
師妃暄搖了搖頭，她的寶劍出鞘，頓時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從那寶劍之中吐出，刺破了空氣朝著方清斬殺而去。
方清站在場中，一道道玄光顯現虛空，化作一個巨大的玄關結界。
他並不主動攻擊，而是要看這位慈航靜齋的聖女到底有多大的本領。
嗤嗤。
鋒利的劍氣撞擊到了方清的玄光光罩之上，似乎是雪花遇到了驕陽，紛紛破裂。
師妃暄的神情未變，她的道心似乎永遠處於一種空明的境界之中，即便方清是她此生遇到的最為恐怖的對手，她的心靈依舊如山中的山泉一般。
這又是一種心靈的塑造過程，比起寇仲，徐子陵參悟出的井中月似乎還要高深。
這似乎是慈航靜齋的無上絕技——《慈航劍典》之中的境界，劍心通明。
不過這劍心通明，依舊無法奈何方清。
漫天的劍氣揮灑，使得這裡成了劍氣之國，但是劈裡啪啦，叮當作響，依舊無法破去方清的玄光。
“你打夠了麼？”
方清身處無邊劍氣之中，淡淡開口。
那密密麻麻的劍氣，十分凜冽，每一道劍氣在靈動之餘充斥著破壞力，顯現出師妃暄的厲害來。
這位慈航靜齋的聖女，自小就開始修煉鎮派寶典，慈航劍典，如今的年齡不大，但是在慈航劍典的修行上走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
不過她麵對方清，依舊沒有任何的勝算。
縱然她的道心依舊平靜，但是力量和修為上的差距，已經不是她的道心可以改變的。
當方清說出“你打夠了麼”時，師妃暄的心靈之中升騰起前所未有的緊兆來，但是此時似乎已經遲了。
一尊皇天印璽出現在了虛空之中，長得和和氏璧有些相似，但卻不是和氏璧，而是方清新煉製成的器。
當這一尊皇天印璽出現在虛空之後，整個虛空都在刹那之間厚重了許多倍，即便是師妃暄的速度十分靈巧，也感覺到千百倍的壓力逼迫而來，讓她居然無法再行進，被迫困在了虛空之中。
虛空之中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師妃暄卻無法前進。
這便是方清刹那之間的出手，輕而易舉收拾了師妃暄這樣的聖地傳人。“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和氏璧有德者得之?和氏璧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中，你居然還敢對我拔劍。”
方清的目光望著師妃暄，神情變得冷漠起來。
似乎他隻要心意一動，就可以將這個人人都渴望一見的聖女震蕩成齏粉。
“前輩是有道之士，又何必到這塵世間走一遭？妃暄奉師命，要為人間選出一位真命天子，結束這危害黎民百姓的亂世，還望前輩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能夠將和氏璧交給妃暄。”
師妃暄雖然被困在場中，但是她的神色之中依舊沒有畏懼，依舊對著方清苦口婆心的勸說。
“哦？”
方清聽著這話，啞然失笑。
“為天下黎民百姓選出一個皇帝？不知道你慈航靜齋有多大的臉麵，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你們自以為你們有這樣的資格是因為你們的地位十分崇高，是正道之首，那麼現在你們不是了。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可以選皇帝是因為自己十分高尚，沒有雜心，天下的百姓隻怕也不認你的無私。”
方清搖了搖頭，“無論怎麼看，為了天下蒼生這幾個字絕不能當做借口，否則的話，我也要說為了天下蒼生，請你慈航靜齋去死。你們是否可以做到？”
“前輩……”
師妃暄還要多說，方清卻不打算聽她的借口。
“夠了。”
方清冷哼一聲。“自從始皇帝之後，便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天下是打出來的，是靠著實力廝殺出來的，而絕不是你們選出來的。你們慈航靜齋支持哪一家我並不在意，不過我這一次支持寇仲，你們站在了我的對立麵，那就隻好廝殺一場，至於其他的說法都沒有任何意義。”
方清的話語在虛空之中響起，聽得寇仲十分感動。
徐子陵和跋鋒寒也若有所思，他們本來對於慈航靜齋出來的聖女抱有不同的眼光，但是現在方哥開口，讓他們茅塞頓開。
自古以來，天下從來就是打出來的，是廝殺出來的，而絕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勢力選出來，彆人就要聽命。
那不在世俗之中的幾個女子隨便選一選，天下的皇帝就定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終究還是要靠實力。
“我現在對於慈航靜齋抱有很大的敵意，我覺得這些女人真是高高在上，讓人惡心。”
跋鋒寒開口道。
“我和小仲是兄弟，就要助力小仲一臂之力，等到事情成就之後，那時也可以再修道。滾滾紅塵，我現在看的越來越淡。”
徐子陵心中想著。
“你們慈航靜齋若是不插手世俗之中的事情，好好修行自己的道，或許還有幾分生存的可能，若是像你這般來搶我的和氏璧，還大放厥詞，往後的歲月就不要修行了。”
也就在這時，方清開口，從皇天印璽之中垂落下一道玄光，直接粉碎了師妃暄的丹田，這一位慈航靜齋最為天才的聖女，就在這一刻化作了廢人。
她的所有功力被廢，臉上終於顯現出了幾分茫然。
這是她出道以來最大的劫數，這樣的劫數太過巨大，使得她即便道心空明，現在都亂了。
修為，沒了。
師妃暄的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當她失去了耐以行走江湖的武功，與她對立的陰癸派傳人，綰綰，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會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好。
而如果她落到陰癸派諸多的魔頭手裡，那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以這一刻伴隨著武功的被廢，師妃暄的道心嚴重受損。
“你還需要將你這些日子修行的慈航劍典吐出來，這才是你可以保全性命的根本。否則的話，你隻有死路一條。”
方清又開口，恐怖的精神意誌籠罩了這位慈航靜齋的聖女，頓時她的精神記憶也都被方清窺測到。
慈航劍典。
這個世界的四大奇書之一。
這一本絕世武功被地尼創出，講究“靜”，“守“，“虛”，“無”，又以“氣主靈神心”為綱領，氣叫做“劍氣長江”，“主”則是“劍主天地”，靈為“劍靈寰宇”，神為“劍神無我”，心為“劍心通明”。
自地尼以來，修煉慈航劍典的女子有許多，不過借此神功秘籍到達破碎虛空的卻沒有，整個世界的時間流轉之間，似乎隻有秦夢瑤從劍心通明修行到了“死關”境界，差一些就可以破碎虛空而去。
不過在如今的時間線上，秦夢瑤這樣的女子還沒有出生。
整個大唐世界，現在的武學雖然昌盛，但是依舊遠遠比不得後世，到了後邊《破碎虛空》的時代，無論是傳鷹還是八師巴，都凶猛的一塌糊塗，變天擊地精神法更是號稱武俠世界的絕世經典。
而如今，方清在這個時間線，得到慈航劍典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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