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世間沒有後悔藥,沒有時光倒流,便隻能一步一步走好往後的路。
半夜,紫翎醒了,體力已恢複不少,隻是渾身還是酸痛。
身上那種男女歡愛之後特有的酸軟痛楚令她羞憤難當,卻又不能尋死,便隻能忍下。
好在赫連铖是個細心的,為她準備的衣服是高領的,能夠遮掩住她脖頸間的吻.痕。
攬鏡自照,她看著自己容顏憔悴,表情破敗萎靡,不禁怒從心中起,討厭極了自己這副要死不活的窩囊樣。
將鏡子摔了出去,她顫聲喚赫連铖:“阿铖,幫我弄些胭脂水粉來,好麼?”
赫連铖答了一聲好,將那銅製鏡子撿起,低聲道:“紫翎,這屋子裡的東西你彆亂摔,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倒抽氣,她很抱歉,“我知道了。”
“彆亂走,外間有陣法。”他叮囑一聲,便出了門去。
她端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想象著赫連铖的母親,該是何等的身份,才會在皇宮中占有一清靜農家院子。
曾經,又該是何等榮寵,才能得這看似簡陋,其實皆是珍貴物品的小院。
輕輕打開首飾盒,她不由得唏噓,果真是個受寵的尊貴人兒,這些金銀珠寶,哪一樣不是皇後貴妃才配擁有的?
莫非赫連铖和赫連錦,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嗎?
仔細一想,他們的容顏,似乎也有相似之處。尤其那眉,眉梢上挑,尤顯氣勢的龍眉。
猶自感歎之時,赫連铖回來了,不但帶回了胭脂水粉,還帶回了一套紅色衣裙,外加赫連錦沒死的消息。
“我知道他死不了。”她淡淡說著,笨拙的往臉上撲粉。
赫連铖一看便知,這是個不會上妝的人兒,而他也確實很少見紫翎麵上著妝。
他知曉她為何要梳妝打扮,不過是不想自己看起來太過憔悴虛弱。
伸手,他拿過她手上的胭脂,“再去洗洗臉。”
她茫然抬頭,“你會上妝?”
“宮外府上,美眷十餘名,偶爾也會為她們畫眉上妝。”他淡漠回答,神色未有半點變化。
她心裡唏噓著,去院內古井打了清冽的水,邊洗臉邊想,天啟風俗,男子隻會為妻子畫眉,她紫翎讓赫連铖給她畫眉,算個什麼?
她這個紫贏六公主可以不在乎,可他赫連铖呢?也不在乎嗎?
擦乾了麵頰,她坦然了,這男人可是將她抱到這裡來的,那些凡俗禮節,自是不放在心上。
赫連铖上妝確實嫻熟,不多時便化好了她的妝容。
看起來清清淡淡似是沒有上妝,如此精致,堪稱神手,她尤為喜歡這種淡妝。
不過,他並沒有為她畫眉。
她執起眉筆,準備自己畫時,他道:“你眉形好,顏色恰好,不用再畫蛇添足。”
她對鏡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麼,赫連铖給她畫的本就是看起來很淡的妝容,她若再將眉毛畫得濃一些,倒會破了這份清淩。
換好了衣裙,她心情好了許多,握著長長的發,期待的問他:“你會不會挽發髻?”
“會。”他說著,走向梳妝台,執起了桃木梳子。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