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狠下心說那傷人的話:“赫連煦,如果阿铖醒不來,你不活著,對得起他,對得起無心嗎?如果阿铖醒了,你卻不在了,你讓他怎麼想?赫連煦,如果你想為無心報仇,我等著你找我。隻是,無論如何,你不能死。你若死了,而阿铖不醒,我會滅你滿門,權當為阿铖母子報仇。”
“我不傻,我不會死的。”
“好,送我們走,也送無心走。她臨死之時,要我將她的骨灰送到天啟與閩西交界處。想必她更願意去與你初見之地,你親自送她吧。”
“好,我送你們走,送無心走。”
醒來第四日,他終得再次站立行走,卻是半點歡喜也無。
如若有可能,他寧願坐在輪椅上,被她推著,看那花開花落,活那歡快三五天。
隻是,她已去,哥哥未醒,他這未亡人,不能先走一步。
送彆之時,赫連煦不肯睜眼,說是希望見到哥哥時,可以看到他的笑顏。
紫翎也無法強求,隻得與他揮手告彆,望他珍重,早日相見。
當馬車駛出百米,那白衣男子扶牆遙望,目光空洞無光。
此生,再也見不得那雙倔強的眼眸了。
那雙明明泛著對弟弟深愛之情卻不肯與他相認的眼睛,此生,再也見不到了。
還有那個聰慧的女子,已長眠地下,生死兩茫茫。
她說無心是被哥哥的侍衛殺得,他不信……
如若以牙還牙殺了人,如何會在屍體移走之後,不擦掉那些血跡……
不擦掉,是讓他相信,無心是被殺死的,血流而儘。
可是,他知道,那是假象。
最大的可能便是,無心以哥哥為蒙蔽,舍了她的性命,換得自己孤活於世,還未免他自責悔恨,讓紫翎幫她撒了那慌。
可是,他不傻啊!思索這幾日,他如何猜不到真相呢?
無心,無心,你說你無心,無心貪生,無心死亡,無心是非,無心歡樂,可在我眼中,你的心,其實早已交付與我。
而我卻……
遠處的馬車中,寂靜無聲,連呼吸聲,都微弱得幾乎沒有。
馬蹄噠噠,車軲轆轉動,車中幾人,目光憂傷,情緒都是低落又沉重的。
良久,紫翎咬著唇,咬了許久,道:“他,再也看不見了吧?”
那雙暖陽般的眸子,再也不會有光芒閃爍了吧?再也看不到他所愛的人事景物了吧?
“紫翎……這怨不得你,你彆太難過了。”秦鴻輕聲相勸,輕拍她的脊背。
她深吸氣,揚起下巴,露出淺笑,眼睛裡卻是淚花閃爍:“我該怎麼跟阿铖說呢?”
“他會明白的。”秦澈低低道。
紫翎不再說話,對秦鴻道:“借你肩膀靠一下。”
秦鴻愣了愣,臉紅了,扭頭看他身側的沐瀟洛,“可以嗎?”
沐瀟洛愣住了,“問我乾嘛?”
“我怕你不高興。”秦鴻笑得癡癡的,憨憨的,卻是那樣的純淨。
沐瀟洛又是一愣,“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你又不是我夫……”
突然止住聲,她臉頰爆紅,一把將秦鴻推到紫翎身旁,“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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