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追妻

兩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月如初的身上，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那目光像是火，像是針，讓月如初隻覺得裡裡外外都被看穿了似的，腳下發軟，一顆心更是撞得胸腔哐哐發響。

月如初裝作淡淡的看了東方承昱一眼，打了個抱拳禮，接著便看向城門長官。

“您是哪裡人，出城為了做什麼？”城門長官例行公事的問道。

月如初自然不能開口，於是張了張嘴，做出要講話的樣子，雙手卻在胸前比劃不止。

“啞巴？”城門長官皺了皺眉，小心的問著東方承昱：“侯爺，您看這個……？”

東方承昱沉默片刻，忽然盯著月如初的眼睛，久久不肯移開目光，他的眼底也漸漸的有了狐疑的顏色。

時間似靜止在這份折磨之中，月如初感到背後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汗珠。此刻，保持著與東方承昱直視對月如初而言簡直像是在經曆一場地震，就好像下一瞬腳下的土地就會裂開一條巨縫，將她吞噬得屍骨無存。

她看見他輕輕啟唇，像是要說什麼。

月如初的心在這一刻幾乎要跳出來。

“放行吧。”直到聽見東方承昱的話時，月如初還覺得噩夢沒醒，陡然間心底一個激靈，才知道自己的過關了，不由張張嘴點點頭，隻覺得冷汗正沿著脖頸往下流著……

挪了挪腳步，總算如願以償的走向城門彼端，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龍涎香的味道像是一縷絲線纏住了月如初的心，輕輕一拽，她的心便痛了一痛……

“等等！”

就在月如初走出去幾尺時，東方承昱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心口猛地一顫，難道，被他瞧出了端倪不成？

須臾的沉默，讓月如初再次如坐針氈，等了好久才聽東方承昱道：“老人家，本侯因一己之私，封城多日，耽誤你們進出城的事宜，本侯在這裡向你們賠罪了。您路上一人，無人照應，萬望小心！”

月如初有些震撼，回頭看了東方承昱一眼，輕輕點了點頭，朝城門外走去。

這一走，或許便將兩人的軌跡分開，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次交彙的那一日。

應該是沒有了吧……

眼眶陡然一熱，有淚水就要衝出來。月如初連忙加快了步伐，任吹來的風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痕……

終於，她走出了城，望著前方延伸到地平線的驛道，仿佛是麵對自己的人生軌跡，看不到儘頭究竟是璀璨的花海，還是屍骨累累的墳塋。

東方承昱默默的看著下一個接受出城檢查的人，不知怎的，腦海裡浮現的卻仍是方才那位老人的身影。那老人的眸子看著是那樣熟悉，似柔和、嫻靜、明朗、又帶著抑鬱……等等，那樣的眼神，分明就應該是……！

“如初！”

他驟然扭頭，朝著那個還未遠去的身影吼道。

他知道自己沒有認錯，就算她易容為一個老人，有些本質上的東西變不了！

月如初頓時一驚，回頭望去，就見東方承昱竟是朝她衝來。

這一刻，月如初如受驚的兔子般丟下拐杖，飛身而起，在空中一個旋轉，所有沉重的偽裝全都被甩掉地下。

身上隻餘一件單衣，足夠輕便。月如初將輕功發揮到極致，逃命一般的瘋狂駛去！

“如初！”東方承昱正欲即刻追來，猛地想起什麼，轉頭對雷馳道：“開放所有城門，讓禁衛軍回歸崗位，並以本侯的名義公開向盛京百姓道歉！”

話音落下時，他亦如流星一般拔地而起，朝著月如初追去。

這一次，他勢必要逮回那個女人，她是他的妻子，想跑？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