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電話那頭告訴陳文輝道,冷水村出事了,出大事了!
昨天,你們前腳剛走,今天村子裡就出事了。
今天中午十二點左右,那個曾經看到過陰叔幻化身影閃身入屋的樹榮叔,從大平鎮趕圩回到冷水村,還為孫子劉八青買了新書包呢。
所以滿心歡喜地往回趕。
可到家之後,卻感到很奇怪。
家裡正門、側門緊閉著,平時從來就不是這樣子的。
都是窮鄉僻壤的山溝村,可以說家徒四壁,無須防什麼賊的。
平日裡要是不翻風下雨,村裡人早習慣了出入順手一掩門,便該乾嘛乾嘛去。
現在家裡正門、側門緊閉著,推是紋絲不動,可見是在裡麵閂死了。
這個情況,最有可能性,就是剛到鎮裡讀書回來的孫子所為。
小家夥到鎮上去讀書,不僅性情改了,就連生活習慣也改了!
今天剛好是星期六,他回家來睡中午覺也鎖房門了。
樹榮叔就想喊孫子起床來開門。
可他張大口,就硬生生把到嘴的說話吞回肚裡去。
他想,孫子一定學習累了,睡覺也要安靜環境了,自己何必吵醒他!
於是,圍著屋子轉圈兒,想等孫子睡醒後再進屋子去。
可是,當他逛蕩著轉到後門時,奇怪,這個平日裡不打開的後門卻虛掩著。
既然前門、側門平日裡都開著,這後門因何反而不開呢?
皆因後門是通往豬欄的,門開著,豬屎味重,影響吃飯。
所以這個後門不到喂豬食時間,是從灶間裡鎖緊的。
樹榮叔頓時滿腹子猶疑,心裡還想著這是玩哪家子遊戲呢?
心裡不清不楚的從後門進得屋子裡去,眼前的一幕讓他大驚失色:孫子身穿他媽媽的紅色花裙子,雙手、雙腳被繩子結結實實地捆著,腳上還吊著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掛在樓梯下,早已死亡!
那有些變態的死亡一幕,一下子就把樹榮叔擊得兩眼發黑腿發軟,他張開雙手想去抱孫子下來時,隻見眼前一黑,人就再也站不穩,軟綿綿就躺倒在堂屋裡。
劉八青可是樹榮叔的獨孫子啊!
出外打工的兒子要是知道劉八青死了,因為自己到鎮上趁圩看守不周而死了,兒子不知怎麼怨恨自己了!
而且,孫子死時才十四歲零十四天,多麼的青春年少唷!
這可怎麼向兒子交代嗬!
樹榮叔當即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隻是還沒有弄清死因,他心有不甘罷了。
等到他醒過來後,便掛著兩行混濁的眼淚,跌跌撞撞找村長去。
村長當即拉上村委那幾個人,火速奔到樹榮叔屋子去,合力把樹榮叔孫子劉八青的遺體放下來,擺在堂屋正中,並在這孩子的身上蓋上一床被子。
樹榮叔的屋子其實也挺簡單,門首是堂屋,堂屋兩旁各有一間偏房,堂屋後麵就是灶間了。
後門開在灶間裡,便於到豬欄喂食。
這孩子平時住鎮上學校,休息日才回來與爺爺共住。
他的臥室就是在堂屋左邊的偏房。
堂屋到灶間裡還有一架樓梯,二樓是孩子外出打工的父母回來時住的,樓梯下竟是孩子的最後歸宿。
孩子居住的屋子裡,床上、地上到處是衣服和雜物。
似乎在上吊之前亂翻亂找造成的。
二樓孩子父母的臥室裡,同樣是衣服丟得床上、地上到處都是。
孩子用過的課本、作業簿,散亂地放在床上、桌上。電子表、書包、計算器、手機、尺子等孩子的遺物留在床上。
書包裡還有一朵塑料紅花。
陳文輝、周毅一乾刑警到達冷水村後,看到這副情景,也不免眉頭緊鎖。
這孩子死得很詭異,有些什麼儀式在裡麵。
他身上穿著他媽媽的紅裙子,很顯然地,作為家裡一員,孩子當然知道,隻有他媽媽才有紅裙子,所以,他自己要穿的話,是不會連自己的房間裡也翻抄得亂七八糟的。
這是一件他殺案的可能性很大。
從道理上來說,這孩子也不可能自己綁著自己然後上吊自殺。
當然,作為刑警,陳文輝已經習慣了在結論未出來之前,一切皆以“可能”作為判斷的前提,以防止萬一判斷錯誤的出現。
隻是一時之間,也搞不懂孩子穿著紅裙子吊死在樓梯下是什麼意思,便有些感慨,看來刑警隊裡要有個巫世奇這樣的人物,對這種奇案、詭案就不至於一頭霧氣不知天了。
聽完樹榮叔把大至情況介紹後,陳文輝就安慰樹榮叔,說警察絕不會放過壞人的,等我們的法醫把劉八青運回警局裡去進行解剖,查清死因,一定把作案者繩之以法。
隨後,把現場一切線索按部就班取樣,保留物證、拍照後回局子裡去了。
法醫的驗屍報告很快出來了,劉八青遺體額頭前有一個小孔和不重的外傷,大腿、雙手、兩肋、雙腳裸部上方,都有極深的勒痕。
此外沒有任何傷口。
死亡原因不是孩子額頭前那個小孔所至,孩子被綁後仍有掙紮,因此留下了勒痕磨擦的痕跡。
這說明,這是一件他殺案件。
至於殺人動機,似乎不好下結論。
結合之前在冷水村的情況來看,孩子的死,顯得很詭異。
孩子的爺爺樹榮叔說過,自己孫子劉八青死前一直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上個星期,他從學校回家來,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
爺孫倆吃飯的時候,還說了些在學校的生活情況,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聽孫子說,自從到了中學之後,學習、生活變得有規律起來。
人也因此成熟、懂事了許多,知道不努力學習,將來肯定沒出色,爺孫倆為此還相視一笑,不敢拿劉八青的父母來作比如。
之後,這男伢兒該複習功課就複習功課,該休息就休息。
作業寫完之後,就看看書,看書累了就小睡一會。
然後精力充沛地回學校上課去。
似這樣子生活規律的孩子,怎麼會身穿著大紅色的裙子,裙子上還彆著白花,全身被繩子紮紮實實地捆著,兩腳之間,掛了一個大秤砣。
雙手被捆著掛在了樓梯下,雙腳離地二十幾厘米,旁邊一張條凳被推翻在地,好象這個死法是他自己上吊死去似的。
“打死我也不信,我孫子會如此變樣地自殺!”樹榮叔號啕著對陳文輝他們說。
其實,當時眼前的情景讓陳文輝也不相信這孩子是自殺的,倒是有一種漸入心頭的恐怖感讓他心感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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