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暗階

淩霄聽說過，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會出現幻覺，他使勁兒的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眼睛仔細去看。老黑所說的那房子還在，而且淩霄手上的傷口非常的痛，這是得他很清醒，他能夠清楚的區分現實和幻覺。

但是又有誰會把房子將在這懸崖峭壁的半山腰呢？這很奇怪，而且除了地勢之外，這裡還是一望無際的雪原，現在已經開春很長時間了，還有這麼多的積雪沒有融化，那就說明這裡很可能在雪線以上。

當前他們唯一的期望就是活下去，因此這些疑問也都隻是在淩霄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現在如果後退，他們很可能將繼續在地洞中無休止的爬來爬去。如果前進，前麵是覆蓋著積雪的懸崖峭壁。前後哪一條路都有著極大的風險。

“老黑，你怎麼看？”淩霄問道，他剛才失血過多，加上過渡的饑餓，現在他身體十分虛弱，他之所以選擇開口說話也是為了保持清醒。

“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向後退，回到錯綜複雜的洞穴當中。第二天路就是向前走，如果我們沒有遭遇雪崩或者掉到雪窩裡，咱們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就這麼兩條路，二選一，淩少爺，你覺得應該怎麼選？”老黑將擺在他們麵前的情形做了簡要的分析，他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

“你我恐怕誰也不想再回到那個錯綜複雜的地洞裡去了。就算是不被蟲子吃了，我們也會餓死，向前走興許還會有一條活路。”淩霄能夠聽出老黑話中的傾向性，他的看法和老黑相同。

與其退而保命，不如進而求生。

話已經說到這裡，兩人也達成了一致。他們決定沿著麵前那個陡峭的山坡爬下去，這個山坡非常陡峭，還有積雪。不過，他們的背包中有繩索，如果不遇見什麼特殊問題，他們應該能夠順利的抵達懸崖底部的山穀。

不過，這隻是個假設，雪山中很多潛在的危險都是難以預料的，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老黑拿出繩索將其固定在山洞外的一塊凸起的石筍上，測試了石筍足夠結實之後，老黑決定以身試法。他將自己腰部的安全繩索係好之後，緩緩地開始朝懸崖下滑去。半分鐘過後，老黑下滑了十米左右的距離，他朝懸崖頂上的淩霄打手勢，意為已經安全，可以下去。

淩霄明白，老黑之所以沒有大聲喊是因為害怕雪崩，遇到雪崩他們就完了。淩霄心領神會，他右手受傷，就左手朝老黑打了個手勢，然後，係好鎖扣之後，也開始緩緩地朝懸崖的下麵滑去。

在淩霄下滑的時候老黑放緩了下滑的速度，等到淩霄與他靠近的時候，他才繼續下去。因為老黑知道，淩霄的右手重傷無法吃力，距離近一些，就算是有突然情況，老黑也可以幫到淩霄。

頭頂的風呼呼的刮著，雖然風不大，但是刺骨的冷。

又是半分鐘過去，淩霄和老黑都感覺到了風勢越來越大。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風力變化的很快，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變成了暴風，暴風之中夾著雪花不停地撲打著眼睛。淩霄和老黑都沒有辦法睜開眼睛，他們卡在腰間的那隻熒光棒也掉入懸崖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突然間，一陣狂風幾乎把淩霄整個人刮飛出去。淩霄左手卡著繩索鎖扣，原本就很難保持下滑的速度，這麼被風狠狠地一甩，整個左手就徹底麻木了，他再想去抓住那鎖扣就難了。淩霄以飛快的速度下滑，他拚命的抓繩子，但是右手無法吃力，左右他根本沒有辦法抓緊繩子和鎖扣。

隻聽得“嘭”地一聲，淩霄的雙腳重重地踩在老黑的肩膀上。

老黑早已聽到上方淩霄的動靜，他其實是有所準備的。當淩霄踩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他立刻止住了自己下滑的趨勢。

不料想，繩子上短時間內都已經結了冰。老黑緊緊地握著變成冰棍兒的繩子是沒有用的，他被淩霄那麼重重地一砸，更是快速的向下滑去。隨著一聲聲慘叫，老黑和淩霄下滑的速度正在漸漸地變大，此時他們也顧不得什麼雪崩了。

而且，由於是斜坡他們有好幾次都是從積雪中穿過去的。最後一次，老黑竟然用雙腿生生的在積雪上劈開了一條縫，當時他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但是他的速度正在一點點的放緩，騎在他脖子上的淩霄的下滑速度自然也在放緩。

半分鐘過去，他們意外的停了下來。

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而且他們也感覺到非常慶幸。因為，他們向下再多滑十幾米繩子就沒了，而懸崖仍然深不見底。

回過神來，淩霄小心翼翼地從老黑的肩膀上下來了。他將鎖扣卡死，然後看到老黑已經將腰上的鎖扣解開了，老黑這麼做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現在有了落腳之處，並不需要繩子的支撐。

再仔細一看，淩霄竟然發現老黑在笑。

當然，這不是詭異的笑，老黑那是十分開心的笑。

“老黑，你這是怎麼了？”淩霄不明所以，有些納悶兒，就問道。

“哈哈哈……有句話怎麼說，叫做天無絕人之路！”老黑十分的得意，他一邊說一邊踢開腳下的積雪。

“你這是在乾什麼？”淩霄知道他定然是有所發現，都半個月了，第一次看到他這麼開心。

“彆急，等下你就知道了！”老黑還故作神秘。

老黑用腳踢了兩下那地上的積雪似乎還不過癮，從自己的背包側麵取出了工兵鏟。一陣清理之後，露出了一片地麵，更確切來說應該是一段石階。

淩霄終於明白了老黑的意思。老黑的腳很賊，剛才踩在這石階上麵就已經知道了這裡是個台階，他之所以樂其實是因為這個。當然，他的樂其實還有更深的層次。他們的附近隻有一個建築，在這懸崖之上修建的台階肯定就是通向他們之前所見的那個房子裡，發現了台階他們自然就可以爬台階去進到那個房子裡麵。

就算是那裡沒有食物，他們能夠進入那個建築生火取暖、躲避風雪那也是不錯的。不管怎麼說，他們至少不會輕易就死在這片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