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沒心的龍天羅

2015-09-13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第四十一章 沒心的龍天羅

什麼,這位老伯,就是龍天羅,也就是劉大腦袋口中米兒的父親?

怎麼看着完全没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啊?

我愣在了當場,而旁邊的師父則顯得很平靜,走上前去,試探着說道:“你就是雷公山苗人的鼓藏頭龍天羅?那麼說你的父親也就是方老龍老九咯?”

苗家漢子没有任何意外地點頭說對,就是我。

師父没有一點兒停歇,而是平靜地再一次問道:“這麼說錦雞苗人捧在手心裡的珍珠龍米兒,也就是你的女兒咯?”

苗人露出一副聽不懂的表情來,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没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就是他。

師父看着旁邊的少年,說你是龍澤喬?

少年皺眉,說你怎麼認識我?

師父盯着这个自稱龍天羅的苗家漢子,毫不猶豫地把劉大腦袋給賣了:“我是劉大腦袋介紹過來的,咱們沒必要遮着掩着吧?”

龍天羅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們,聳了聳肩膀,說你們到底找我爹有啥事?

我忍不住了,走上前來,說我們不是找龍老九的,是找米兒,龍米兒,你的親女兒,難道你忘記了麼,你們……

“王明,住嘴!”

我顯得有些焦急,剛剛要把事情給點破,師父便毫不猶豫地何止住了我,然後衝着對麵的龍天羅點頭笑了笑,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可能是找錯人了,這裡不是小雷公坪麼?”

少年龍澤喬搖頭,一臉不耐煩地說:“你們找錯人了,小雷公坪在山腳下呢,我們這裡是南刀坡。”

師父伸手,一拍腦袋,說哎呀,你瞧這事兒鬨得,我們還真的找錯地方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就走,小雷公坪怎麼走來着?

他假裝不認路,跟兩人谘詢了好一會兒,這才帶着我們離開。

離開南刀坡的苗寨,一直走出了很遠,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停下了腳步,問我師父,說為什麼不進寨子裡麵去瞧一眼,查個清楚,這灰溜溜離開,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師父被我這般說起,也不急躁,而是心平氣和地問我,說你有没有想過,如果你就這麼闖進去,到底是什麼後果?

我仰頭,說能有什麼後果,派出所不是有駐村民警麼,他們還能把我們怎麼着?

老鬼在旁邊聽到了,忍不住吐槽,說王明,你這小子還真的是不長記性啊,之前吃過多少警察的虧,現在還指望着他們?你知不知道,在寨門後麵,起碼有二十雙眼睛在瞧着我們,當時我們若是真的執意闖進去,你信不信我們現在都出不了?

什麼,看着空蕩蕩的寨門附近,居然有二十多個人在貓着?

我不敢質疑老鬼的话,不過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焦急,問師父說那現在該怎麼辦?劉大腦袋說龍天羅死了,可他卻還活蹦亂跳着,而且還說自己根本没有女兒關鍵是派出所戶籍那裡,也印證了他的话。

我說着,突然間腦子一動,說莫非這些都是劉大腦袋在撒謊,他是想借着龍天羅的手,來教訓我們?

師父不答话,而是看向了老鬼,說小銘子你怎麼看?

老鬼素來沉默,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用腦子,在被師父問起之後,他停頓了十幾秒鐘,方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劉大腦袋或許並没有說謊,我瞧着那龍天羅有很大的問題。”

師父點頭,說你也看出來了?

老鬼說是,因為血脈的關係,我對人體了解得也比較多一點,这个龍天羅渾身冰冷,不過修行者很難從體質上來判斷,真正讓我篤定的,是因為他如同劉大腦袋所說的一般没有心臟。

師父點頭稱讚,說你的眼光不錯,居然能夠瞧出他没有心臟來。

聽到兩人的對话,我整個人都懵住了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如果没有了心臟,怎麼可能還如正常人一般,跟我們說话瞪眼呢?

難道他是鬼?

就在我感覺腦子都不快夠用了的時候,老鬼則顯得很謙虛,說一開始我也不能夠確定,還以為他是修習龜息功之類的手段,一直到後來,我方才發現的。

兩人說得肯定,我的心中也在琢磨,如果是這樣,那麼劉大腦袋說的就是真的,龍天羅這兒,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居然從小就將米兒是他女兒這件事情,給隱瞞了下來。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龍天羅為什麼没有了心臟還活着的事情,慌忙問老鬼,說之前牛娟說有三個龍米兒,我記得有一個,好像就在南刀坡,對吧?

老鬼點頭,說是,不過戶籍上不是龍天羅的女兒。

我說这个鳥地方,寨子族老一手遮天,把米兒的戶籍寄托在彆人的家裡,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所以如果我們想要知道真相的话,那就還得重新回一趟南刀坡。

師父點頭,不過看了一下左右,說:“回,肯定是要回的。這裡麵畢竟疑點重重,不過白天太矚目,得等晚上。”

晚上?

看起來師父的好奇心並不比我們差許多,隻不過是覺得這是個硬核桃,所以方才没有硬上而已。

我們往回路走,老鬼落在了背後,負責觀察是否有尾巴,走了幾裡路,經驗豐富的師父找到山崖間的一處裂縫,嘗試着摸進去,發現是個天然的石縫,黑乎乎的,寬度正好可以容納我們幾人。

我們決定在這裡稍歇,不過走進去的時候,卻感覺裡麵角落裡有些動靜,師父走過去看,跺了跺腳,便有許多蠍子爬了出來。

這些蠍子有的全身黑紅,有的則是透明之色,唯有尾端漆黑。

師父瞧了一會兒,不由得感慨,說這地方當真是天時地利,隨便找一條石縫都能夠瞧見這種極品的毒蠍,難怪能夠培育出蠱胎這種神奇的玩意兒來。

我不能確定這黑乎乎的空間裡是否還有彆的毒物,於是催動南海降魔錄,將小米兒給喚了出來。

在水潭傳承一夜,師父已然通過大修為,將這小東西給折服,並没有什麼反抗之意,供我驅使,隨我心意,表現得倒也乖巧。

不過小米兒不過是蠱胎之靈,並不能改變它實體的性質。

也就是說,不管小米兒再如何聽话,十個月一過,我該死還得死,不會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經過身體溫養,小米兒又大了許多,小胳膊小腿地從我肚臍眼爬出,說不得话,咿咿呀呀地在石縫中走了一圈,又趕出了幾條花斑蛇和紅色馬陸,待一切停歇,我方才喚回。

而這時老鬼也回來了,說的確有人過來跟蹤,不過被他裝作引到了山下。

他們以為我們回去了。

師父没有多說,隻是讓我們靜下心來,等待天黑。

我盤腿而坐,眼觀鼻、鼻觀心,腹吸神陽,沿脈經絡,頭頂天罡,直指星辰,運用腹部的蠱胎之力催動,將大道至簡的南海降魔錄作為總綱,徐徐而行。

早在潭底水道的時候,我便已經半腳跨入修行門中。

一日結氣,三日周天。

師父說我這算是比較快的,雖然不如人家天才,但也算是中上之資,當然,這裡麵也離不開蠱胎的作用。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說的就是这个。

直至如今,我依舊没有感覺到修行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除了精神一些,彆無所用,至於當初灌頂傳承之時所學的其它二十四法門,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小孩兒,終歸那用不了ak47的,又不是玩電腦遊戲。

修行容易讓人沉迷,一晃眼天色就黑了,師父讓我們按兵不動,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半夜時分,方才摸黑出來,前往南刀坡。

為了繞開耳目,在老鬼的帶領下,我們特意選了另外一條道路。

黑夜裡,老鬼就像夜的領舞者,宛如精靈一般,不多時,我們便重新回到了南刀坡的寨牆之外,不過是在西麵,而不在正門,師父在那齊胸高的寨牆上麵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說這幫苗人真不敢小窺,居然有這麼多的手腳。

我瞧不出什麼蹊蹺,隻看到師父在牆邊弄了好一會兒,才讓我們翻進去。

進了寨子,發現大部分人家都已經陷入了沉眠之中,唯有村中間的幾戶大屋,和後麵的鼓樓有光芒,我們沿着房屋的陰影處,通過觀察房子的門牌,一路找到了位於寨子西側的一戶人家。

當對上門牌時,我們終於確定了米兒戶籍所在的地方。

吊腳樓中一片昏暗,我們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師父去開鎖,三兩下,很快就把堂屋的門給推開,走進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瞧不見,老鬼卻告訴我們,說堂屋有新的靈像。

是米兒麼?

我緩步走過那堂屋的木地板,走到神龕位置來,抬頭望去,還没有等我瞧見什麼,突然間堂屋的門一下子就關了起來。

誰?

師父低喊了一聲,角落裡卻傳來了一聲幽幽的话語:“那個叫王明的,你就是米兒在外麵的相好吧?”

我看不見人,卻聽出了聲音。

這人竟然是龍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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