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吳擘的歉意

2016-01-20 作者: 小妖
第二百九十章 吳擘的歉意

僅僅是一張畫,居然讓他有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感,往畫前一站,竟讓他遍體生寒透心涼!

畫中女子的目光好像能看穿他一樣,讓他本能的想要去抗拒,而這女人的眸子裡透出一股子陰森深沉的味道,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胡奉。

他所見過的妖邪之中,隻有胡奉看著他時,才讓他生出過這樣的感覺。

可胡奉是一隻鬼王,而且是兩千年前的大陰陽先生化成的鬼王,雖然身受重創且道行消減了許多,但畢竟是實體站在他麵前,才會帶給他那種驚人的壓迫感。

而此時他麵前的,不過是一張畫!

就算這畫中有魂魄依附,一縷殘魂又怎能帶給他這麼強的壓迫感?

這人是誰?到底是人是鬼?如果她真是吳擘的老婆,吳擘又怎麼會他老婆的魂魄封在了畫卷之中?他老婆怎麼死的,以他的手段,怎會任由她死掉?

心中疑雲紛起之際,卻聽白小薇低哼一聲,往後退了半步。

楊樹林頓時繃緊了身子,斜跨一步擋在了白小薇的身前,同時手中陰氣狂湧而出。

甭管是畫中人還是吳擘,隻要敢對白小薇不利,他立馬就會跟他們翻臉拚命!

但就在此時,身後傳來吳擘有些無奈的聲音:“逍遙,這是我的學生!”

他一開口,畫中的那種壓迫感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暖意。

楊樹林鬆了口氣,同時暗暗汗顏,鬼泣傳人果然底蘊深厚,光是他的一幅畫就能讓他和白小薇差點失態,還真不能小瞧了吳胖子。

放鬆下來之後,他和白小薇同時躬身祭拜,拜了三拜,把香插進香爐,楊樹林這才回頭看向吳擘:“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老師了。”

吳擘麵無表情的指了指牆邊的沙發:“沒什麼,坐吧。我也正想叫你來一趟。”

楊樹林眼見吳擘那張四季常笑的圓臉上居然透著一絲冷峻,知道他想說的事情肯定不會是畫畫方麵的事,連忙坐了下來,靜等吳擘開口。

誰知吳擘看了他兩眼,眉頭微微一挑,卻沒說話。

楊樹林心裡頓時打起鼓來,吳擘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從他身上看出了什麼異常?

正如他所料,吳擘沉吟了一下,緩緩問道:“上次我見過你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楊樹林早有準備,微微一笑:“果然瞞不過老師的法眼,今天之前學生剛剛解決了一點麻煩,要不也抽不出身來看望老師了。”

吳擘不滿的皺了下眉:“什麼時候學會說套話了,說重點。”

楊樹林尷尬一笑:“我和師父把甄玉鸞兩口子解決了,不然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

吳擘臉上的詫異之色一閃即逝,故作不以為意的道:“哦?不愧是劉家,動作竟然這麼快,不知那姓趙的妖邪是怎麼死的?”

楊樹林心裡不禁暗罵吳擘不是個玩意,既然早知道甄玉鸞有個姓趙的姘頭,而且道行頗高,居然都不肯事先提醒他一聲,這特麼也太不夠意思了。

“他就死在小薇手上。”

“嗯?”吳擘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來。

吳擘平時總是笑眯眯的,素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竟露出了驚訝,已經算是失態了。

楊樹林心裡這才痛快了點,忍不住暗笑,怎麼著?嚇你一大蹦吧?就算你不肯提前通知老子,老子不也照樣解決了他?不過是一隻老掉牙的燈屍而已,算個屁啊!

他不無得意的將那晚縣局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並沒有半點添油加醋。

雖然他也想在吳擘麵前炫耀一下,可一來吳擘是大行家,在他麵前吹牛逼容易露餡,再者說,他也想聽聽吳擘對趙寶田的評價,自然就不能在裡邊摻水了。

沒想到即使這樣,吳擘在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連點了幾次頭,顯然對兩人擊殺趙寶田的事很是讚賞,沒等楊樹林說完,他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這姓趙的,死的還真是夠憋屈,想必死了也會落個死不瞑目吧。”

楊樹林也笑了:“聽老師的意思,這家夥還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了?”

“他是燈屍,與鬼魅是兩回事。但如果一定要算,他本人應該與道行圓滿的陰靈相差仿佛,尚未觸及鬼王門檻,死在白小薇手裡也不算奇怪。”

但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可他擅長做紙人傀儡,經營了這麼多年,手裡的紙人怕是為數不少,成了氣候的也得有一些,如果讓那些紙人纏上你們,你們再想脫身就難了。”

楊樹林聽得更來氣了,明知道趙寶田這麼危險,他居然都不肯提醒,真是夠狠心的。

不過楊樹林也有些奇怪,吳擘今天的對他的態度似乎好了許多,至少不像之前那樣愛答不理的了,這其中的變化又是為什麼?

“老師果然是神算,雖然他當時隻帶了六個紙人,但他家裡的存貨還真是不少,我們摸到他家的時候,甄玉鸞指揮的紙人就足有好幾十個。”

吳擘饒有興致的抖了下眉毛:“哦?怎麼個經過,說說。”

楊樹林把擊殺甄玉鸞的事情掐頭去尾,跟吳擘說了一遍,這一次,他可就沒剛才那麼實在了,不光略去了胡奉和他的羌烏戰士,連五通鬼子的出現都省略了,隻說他和劉希東等人順藤摸瓜,依著紙人的指引找到了甄玉鸞的老窩,把她和一窩子紙人全都收拾了。

不是他不想在吳擘麵前顯擺一把,主要是,他此來是想從吳擘口中套出關於林通判的線索,而不是直接找他來谘詢自身所表現出的異常的。

他的異常,眼下還說不準是福是禍,連劉希東都摸不著頭腦,就算對吳擘說了,吳擘也未見得就能有什麼高見。何況吳擘眼下到底是敵是友還不好說,他當然要有所保留。

說完這些,他不鹹不淡的道:“那些紙人都被我們毀了,說實話,我也沒覺得它們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感覺甄寡婦隨手撕出來的那些紙人反倒更麻煩些。”

吳擘對他這話嗤之以鼻,哼了哼道:“那是因為,真正會用紙人的人被你倆打了悶棍,剩下的數量雖多,卻落在了一個半吊子手裡,自然發揮不出它們的威力了。”

楊樹林似信非信,雖覺吳擘此屁有理,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占了便宜才贏的。

對他這點小心思,吳擘一眼就看了個明白,卻沒再刺激他,反而罕有的誇讚道:“所謂名師出高徒,古人誠不我欺。刨除你現在的陰差身份不提,你比去哈市之前倒是有了不小的提高。”

楊樹林聞言心裡著實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吳擘之前那麼不待見他,現在居然肯開口誇他,這前後反差實在太大了點。儘管這句名師出高徒也不知是不是在變相誇他自己,總之他的態度上,跟之前相比,可以說是緩和了太多。

他正想問問,吳擘剛才為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他時,吳擘已經開了口。

“不過得意切莫驕狂,我看你天靈上白發隱現,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楊樹林暗吃一驚,顯然這就是吳擘眼神怪異的原因了:“這話怎麼說?”

“白發是身體虛耗過度的征兆,老人年歲漸長,鬢發見白很正常。可你剛十八,又不是少白頭,一撮白發生在天靈正中,這是壽元銳減的表現,而且我看你這撮白發有向四邊擴散的意思,可能這種情況還會惡化!”

楊樹林不由想起了借用通判之力的事,可隨即又覺不對。

借力之後,他並沒生出白發,減壽的事落在了軟骨病上,應該跟白發無關。

莫非,這白發是因為他身體的異變而來?

楊樹林還沒說話,就聽吳擘拉長了聲音說道:“我要是沒猜錯,你殺死鬼狐顏如玉時,是林通判在給你撐腰吧?”

此事是吳擘親眼所見,楊樹林壓根也沒想瞞他:“嗯,借了通判之力。”

吳擘眼中亮光一閃,卻有意掩飾什麼,避開了楊樹林的目光:“這就對了,這種力量不屬於你,雖能助你解圍,但對你的身體可沒半點好處,這麼說來,事情恐怕有些麻煩。”

楊樹林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本想說,老師說的沒錯,借一次力減了我十年陽壽。

可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吳擘主動提起此事多少有點蹊蹺,心裡琢磨了一下,還是順著吳擘的話,露出一副焦急的神情:“那可怎麼辦,老師快幫我想想辦法。”

吳擘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這事不太好辦,不過我會儘力幫你周全。”

“樹林兒啊,前一段時間我心情不太好,難免疏懶了些。回頭你替我跟大力、謝盈他們打個招呼,就說老師也不是有意怠慢你們,讓他們彆挑我的理。”

楊樹林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疑雲頓起,吳擘居然在跟他道歉?

吳擘嘴裡雖然在說大家,但他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這分明就是在說,之前對他態度不好,但事出有因,讓他不要多心。隻不過自重身份不好意思直說,所以拐了個彎而已。

雖然拐了個彎,但這也算是破天荒的事了!

吳擘教學生的時候素來說一不二,啥時候主動跟學生到過歉?

究竟是什麼,讓吳擘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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