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妖邪伏誅

2016-04-06 作者: 小妖
第三百四十二章 妖邪伏誅

不等他想個明白,那東西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呻吟似的吼叫,緊接著它身下傳來噗噗的聲音,竟是它邁動兩條腿拍打棺材的聲響!兩隻扁扁的,好似巨型肉蒲扇似的腳爪扒在了墳坑邊上,往上一撐,它從墳坑裡探出了小半個身子!

楊樹林這下終於看明白了,這哪是蛇妖,分明是一隻巨鱉,也就是傳聞中的老黿!

鱉這種東西,大多數都難以在天寒地凍的東北存活,但其中也有異類,東北鱉就可以通過冬眠熬過嚴寒,隻不過野生東北鱉數量極少,很多老人也都聞所未聞。

據說東北鱉十年才能長一寸,也就是說百年鱉也不過一米多長,這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了。但劉希東年輕的時候,曾經在一個深山水庫裡活捉過一隻壽數足有三百的老鱉,個頭堪比兩口熬豬食用的大鐵鍋,據他所說,這種鱉已經成了氣候,能吞吐陰元,該稱之為老黿了。

這裡所說的老黿,並非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黿,而是老鱉成精。鱉類本身就有著悠長的壽元,隻是生性蠢笨,以魚蝦為食,於人無害。

可它們一旦得了道行,魚蝦便無法再滿足它們的胃口,經常會潛伏在老水、深潭之中掀起風浪,覆滅舟船,將船中人畜變成它們的口糧,它吃的熱血之物越多,背甲就越發堅硬,寶刀利刃也難傷分毫!對這種老鱉,陰陽道上的人都稱之為老黿。

眼見這老黿的背甲堅如磐石,上邊還生著密密麻麻的年輪狀石紋,也不知已經禍害過多少人畜,想收拾它,恐怕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楊樹林打的是偷襲的主意,隱在暗處並未輕動,而那老黿第一個盯上的,就是墳坑左邊的吳擘。

吳擘似乎還沒弄清這家夥的虛實,並未主動出手,但老黿不知是被人攪了好夢還是餓得狠了,一眼瞥見他,兩眼之中凶光爆射,張開大嘴衝他腦袋咬了過來。

吳擘此時方才醒悟,身形一晃,腳尖點在老黿鼻尖上,借力翻騰而起,同時一記虎尾腳衝它眼珠子抽了過去。

老黿閃避不及被抽了個正著,碩大的腦袋呼的一聲甩向一邊!

吳擘順勢又是一腳抽在它脖頸之上,頓時將它抽得低吼起來,剛爬上來一小半的身子重又跌回了坑裡,砸得墳坑中棺木斷裂,土石飛濺。

看上去吳擘似乎占儘了先機,可他腳剛落地,小腿上就黑煙直冒,疼得他連連抖褪。

隻聽劉希東急吼:“它口水有毒,快脫褲子!”

吳擘苦笑,讓他在這節骨眼上脫褲子?但他小腿沾了老黿的口水,再遲疑下去怕是腿都要不保,無奈之下,他扯住褲腿,生生將沾了口水的地方一把撕掉,儘管如此,他小腿上也已經一片漆黑,起了不少膿包。

吳擘忍痛撒了把石鹽在腿上,疼得整個人一抽抽,差點坐倒。

可在這個關口,那老黿卷土重來,笨重的身子竟然從墳坑中一躍而起,直向吳擘撲來!

吳擘踉蹌閃避之際,對麵的劉希東像個抓狂的老猴般騰身而起,手裡的煙袋鍋照準老黿後腦勺敲了下去!

彆看他的煙袋鍋隻有荔枝大小,可敲在老黿後腦,竟叮的一聲脆響,生生將那碩大的黿頭打偏了二尺,本能的往殼裡縮去!

就在它將縮未縮之際,劉希東大吼一聲:“樹林,動手!”

其實不用他吩咐,已經暗暗摸近的楊樹林已經祭出了陰差鎖,黝黑的鐵索打著旋纏在了老黿脖頸之上,他用力往後一扯,鎖鏈頓時勒緊,將老黿的腦袋卡在了甲殼之外。

劉希東此時恰好落在坑邊,揮手又是一煙袋敲了過去。

可惜,煙袋鍋打在它腦殼上雖然打得它暈頭轉向,卻無法真正傷到它,反倒是劉希東被震得手臂酸麻,不得不退後喘息,畢竟上了年紀,一連兩下重手已經讓他有些疲累了。

他這邊一撤退,楊樹林的壓力陡然暴增!

老黿被勒住脖子,又驚又怒,拚命甩頭想要掙脫。

楊樹林哪能抵得住這妖畜的怪力,整個人被甩得飛上半空,隨著它的動作左衝右突。

但儘管如此,他仍不肯撒手,陰差鎖就像是焊在了老黿脖子上。

老黿大怒,一甩頭,借著慣性把他朝自己嘴裡甩來。

危機關頭,楊樹林借勢揮刀,直戳它眼珠!

然而老黿奸猾至極,偏頭避過了楊樹林的刀尖,又把他甩向口中。

劉希東見狀大急,高聲吼道:“砍它脖子,脖子皮薄!”

可惜,這次老黿學奸了,不等楊樹林靠近就又把他甩了出去,砸在工棚的牆上,將鐵皮牆砸得塌出一個大窟窿,陰差鎖也終於斷裂,化作陰氣消散,楊樹林不知被拋到了何處。

但就在楊樹林被甩出工棚的瞬間,他已經把黃泉刀甩向了吳擘。

吳擘早已蓄勢待發,見狀飛身抓住長刀,趁著老黿頭部甩向一邊,脖子處空門大露的機會,全力揮刀,向它脖子和甲殼連接處猛砍了下去。

噗嗤一聲,血漿飛濺!

儘管老黿脖子粗壯,可黃泉刀鋒銳無比,又有吳擘這樣的高手全力施為,自然一擊奏效。

三尺刀刃全都切了進去,頓時將它的脖頸砍開了大半,隻剩不到三分之一的皮肉仍連在上邊,傷口處血漿狂噴,猶如泉眼噴湧!

老黿一聲呻吟,碩大的身軀淩空而起,翻轉了兩圈才重重砸在了墳坑邊的凍土上,轟隆巨響震得整個工棚接連晃動,好像要倒塌一般。

吳擘不給它任何機會,緊追過去又是一刀!

這下老黿的腦袋終於化作了滾地葫蘆,骨碌到了劉山宗腳下,被他狠狠一腳又給踢了回來,滾到墳坑裡不動彈了,那巨大的身子也趴在墳坑邊上,斷頸處血漿如泉,竟彙集成了水流淌回了墳坑中,腥氣撲鼻。

眾人全都鬆了口氣,楊樹林此時也一瘸一拐的從外邊鑽了進來。

吳擘見狀問道:“腿傷了?嚴不嚴重?”

楊樹林笑了笑:“沒啥大事,崴了腳脖子,一會兒就好了。老師這一刀真夠猛的,腦袋都剁下來啦,我還琢磨,這家夥一刀兩刀恐怕弄不死呢。”

“它要是再不死,咱們就得有人出事……”吳擘顯然也是心有餘悸。

兩人說話的工夫,老黿屍身上陰氣嫋嫋,不停的上升消散,殼裡的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淌進墳坑裡的鮮血也都滲進了地下,隻留下滿坑殷紅的血跡,看起來頗有些觸目驚心。

劉山宗扶著劉希東走了過來,劉希東道:“虧得樹林夠奸,刀也好使,加上小吳眼疾手快,要不今個咱們非得撂這塊不可,這老鱉怕不得有個三四百年的道行,比我年輕時弄死的那隻還大。”

楊樹林不免好奇,今天是他們四個合力才算把這家夥收拾了,當初劉希東又是怎麼獨力斬殺老黿的:“姥爺當初也費了不少事吧?你咋弄死那隻的?”

劉希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你小子又想套我老底,滾一邊去。還不趕緊收拾收拾,收拾完了快點撤退,這破地方死冷寒天的,想凍死我老人家啊?”

楊樹林撇了撇嘴,心裡叨咕:“不說就不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到了?看你著閃爍其詞的模樣也知道,當初要麼就是用了什麼不光彩的辦法,要麼就是丟了老臉!”

他嘿嘿一笑,撿來兩把鐵鍬丟給劉山宗一把,當場就想把老黿給埋了。

可不等他倆動手,劉希東就瞪著眼珠子吆喝:“哎,你倆要乾啥?”

“還能乾啥,你不是讓打掃戰場麼?”

“就這麼打掃啊?你們兩個敗家玩意兒!”

楊樹林不滿:“那咋打掃?這玩意兒的陰骨就是它的殼吧?這麼大,咱還能往回搬?”

“蠢材,你不會把殼撬開看看呐?”

楊樹林愣了愣:“這麼埋汰,撬它乾啥,還真當是龍子的殼了?裡邊有定風珠、避水珠?”

劉希東抬手摟了他後腦勺一巴掌:“讓你撬你就撬,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見楊樹林吃癟,劉山宗和吳擘竟都忍不住竊笑,楊樹林拿吳擘沒轍,卻不會放過劉山宗,衝他翻了個白眼:“笑啥,你以為能跑得了你,過來,搭把手!”

楊樹林本來想把老黿的石殼拖上來再撬,可二人試了兩下,也不知是這東西太沉還是卡在了墳坑下的洞裡,任他們使儘力氣,石殼愣是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楊樹林隻得跳進墳坑裡,拿黃泉刀把它從中間片開,又費了很大的事,才把上蓋翻了過去,刮了刮殼上掛著的乾癟皮肉才看到,殼裡邊竟然鼓起了一排鴿蛋大小的疙瘩,就像是珍珠蚌殼裡附著的珍珠,隻不過不是成片聚在一起,而是組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

楊樹林有密集恐懼症,看著這一排大疙瘩就覺得惡心,皺眉問道:“這是啥?珍珠?”

劉希東的一張老臉已經樂開了花,說是滿臉褶子放光芒也不為過:“這是黿珠啊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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