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惡毒的咒語

喬子涵緊緊的盯著村長，等待著他的回答，想必想的跟我一樣。

司律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滄雲倒是自顧自的找了一處乾淨點的地方坐下休息。

村長帶著我們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然而將琉煙的過往與我們緩緩道來：“琉煙從小就乖巧懂事，長得也很水靈，是村子裡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對象。然而大約在二十五年前的樣子吧，琉煙因對外麵世界的好奇，便偷偷的走出了村子，破那結界對趙家人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然而琉煙這一走就是一年，再次回來的時候，她就帶了一個年輕男人回來了。”

“年輕男人？”我心中一怔，慌忙從包包中翻出一張全家福遞給村長，急急的問道，“是這個男人嗎？”

這張全家福是我和喬子涵結婚的時候照的，那時候的喬國振都已經四五十歲了，也不曉得跟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有沒有太大的出入。

村長拿著照片看了半響，最後驚訝的叫道：“對，就是這個男人，雖然年紀與我看到時候的樣子不對，但是那大體輪廓還是一模一樣的。”村長驚訝的說著，半響看著我，疑惑的問道，“那個男人是你們的親人？”

“嗯！”我點了點頭，低聲道，“他是我丈夫的父親，如今正被趙琉煙害得躺進了醫院，現在趙琉煙已經害得我們家不成家了，求村長多告訴我們一些關於趙琉煙的事情，讓我們知道她跟我夫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唉……冤孽啊，冤孽……”村長哀歎著，將照片還給我，繼續說道，“當初琉煙將那個男人帶回來是見趙家父母的，那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趙老爺子根本就不同意，要知道趙家就琉煙那麼一個女兒，自然不願意她嫁到外麵的世界去，而且那個男人又是個外村人，趙家父母對他的底細更是一無所知，他們怎麼能放心將女兒交給這樣一個家底都不清晰的男人。”

“那後來呢？”我握著喬子涵的手，沉聲問道。喬子涵的臉色不太好，畢竟村長現在所講的是他父親與彆的女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趙家人自是怎麼也不同意女兒跟那個外鄉人在一起，於是就將女兒關了起來，至於那個男人，趙家人聯合整個村裡的人將他給綁了起來，說是要燒死他祭天。”

我渾身一震，這村子也太恐怖了吧，居然要燒死外鄉人，還說什麼祭天，這樣罔顧人命的做法難道就沒有法律製裁麼。後來想想，這小村莊就是一個世界，他們恐怕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製度。

喬子涵眸色沉了沉，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

我看向村長，再次問道：“後來又是誰救了他？”

“是琉煙。”村長歎息了一聲，看著滿院的落葉繼續說道，“琉煙造詣頗高，為了逃出去不惜修行巫術，她救了那個男人之後，便帶著那個男人再次走出了山村。”

“那按村長您所敘述的來看，趙琉煙為我公公做出如此的犧牲，不惜與自己的父母決裂，那最後趙琉煙應該與我公公在外麵的世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才對啊，按理說我公公應該不會辜負她的啊？怎麼後來又發生了這麼多的恩怨？”我疑惑不解的開口，如果趙琉煙為我公公做出了這麼多的犧牲，而且我公公對趙琉煙也並非無情，那我公公真的沒有理由辜負趙琉煙。

“他們最後肯定沒有在一起，而且，最後肯定是你公公辜負了她。”司律涼涼的開口。喬子涵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有些不悅。

“琉煙和那個男人這一去又是兩年，在一個清晨，琉煙獨自一個人回來了，還是大著肚子回來的。”

我呼吸一窒，驚訝的開口：“她懷孕了？孩子是誰的？”

此時喬子涵的臉色變得越加的不好看了，不用問，我也知道他一定是懷疑趙琉煙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父親喬國振的。

“誰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琉煙回來的時候，精神萎靡，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落魄，問她孩子是誰的，然後她就像發了瘋一樣的大叫，有時候還會做出自殘孩子的行為。趙家父母因為這個事情操碎了心，而且我們村子風氣嚴謹，像趙琉煙這樣未婚先孕，而且連父親都不知道的情況，讓趙家都成為了整個村子裡的笑話，一向受村民愛戴的趙家為此也慢慢走向敗落的結局。”

“趙琉煙從來都沒有說出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嗎？”我呐呐的開口，心裡不禁懷疑，難道趙麗雪就是那個孩子，難道那個孩子真的是我公公的。

“沒有……”村長搖了搖頭，哀歎道，“當時琉煙基本上都快瘋了，整日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時候說喬國振我要你不得好死，有時候又說喬國振你好狠心，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之類的話，那時候趙家的父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請了很多大夫去給她看病，大夫都看不出什麼問題，隻說是受了刺激。村裡的人都懷疑琉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喬國振的，而喬國振就是她當初帶回來的那個男人。”

“安安，原來爸跟趙琉煙真的有這些情感糾葛，那媽算什麼？”喬子涵看著我，滿臉難過的開口。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以表安慰，看向村長再次問道：“那後來呢，孩子是不是生下來了？”

“是，最後孩子確實生下來了，不過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有問題，大概是因為趙琉煙在懷著她的時候修習了本村最惡毒的巫術。所以報應在了那孩子的身上。”

“最惡毒的巫術？她為什麼突然要修行這種惡毒的巫術，難道是為了報複負她的那個男人？”聽到這裡我應該猜到了個大概，一定是我公公當初負了她，所以她寧願毀了自己也要報複我公公，隻是我還是疑惑，趙琉煙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公公的。我公公那個人平時嚴肅，而且也沒有什麼花邊緋聞，看那樣子應該不會如此辜負為她犧牲了這麼多的趙琉煙啊，難道我公公當初是為了我婆婆家的財產，舍不得那社會地位，所以就拋棄了什麼都沒有的趙琉煙？

此時我腦袋裡亂哄哄的，不過，現在我們至少確定了趙琉煙與我公公確實有感情糾葛，就是不知道他們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趙琉煙如此憎恨喬家。

“姑娘……”村長突然看向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試探性的問道，“你丈夫是不是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我渾身一震，喬子涵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村長，唯獨司律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

“是的，我丈夫確實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不過，村長您是從何而知？”我疑惑的問。

村長歎息一聲，幽幽的說道：“這就對了。琉煙當初修行的那種巫術是一個惡毒的咒語，隻對孿生子有用，她在懷著孩子的情況下修行那種巫術，不僅使自己麵容儘毀，而且孩子生下來後，那個孩子的臉也滿是腥臭的惡瘡，最令村裡人害怕的是，那個孩子竟然是一個陰陽人。”

“何為陰陽人？”我驚訝的問。

“陰陽人應該是不男不女吧，就是同時擁有著男人和女人的器官。”一直沒有說話的司律突然開口淡淡的說道。

我震驚的看向村長，心裡忽然明白過來，難怪趙麗雪那麼的嫉妒我生下嘟嘟，就因為她不能生孩子，所以她嫉妒。

“是的，那時候孩子生下來，我剛好在場，孩子的臉上生滿了惡瘡，而且身上既有男孩的器官，又有女孩的器官，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男是女。琉煙的母親當時看到那個孩子，頓時嚇得暈了過去，從此一病不起，不過三日就與世長辭。琉煙的父親悲痛欲絕，說那孩子是個怪物，是掃把星，要燒死那個孩子，可琉煙最後哭著求父親放過那個孩子。趙父心軟，最終放過了那個孩子。”

“那趙琉煙的父親最後又是怎麼死的，還有那個孩子，孩子是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麼？”

“她的父親是被她親手殺死的。”村長悲痛的說道，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

我渾身猛的一震，失聲驚叫道：“被她自己殺死的？她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父親？”

“她為了報複那個男人，修行了那種最惡毒的巫術，那種巫術反噬性極大，她就是練得走火入魔了，錯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我們都以為她父親被她錯手殺死後，她會有所悔改，可沒想到她變本加厲，更加瘋狂的修行那種巫術，還將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負她的那個男人身上，她生下的那個孩子快餓死了也沒人管，村民更是不敢靠近那個怪胎，最後還是我看不過去，給那孩子喂了點米粥。”村長一邊回憶著，一邊悲憤的說道，看得出，他還是很敬仰趙家的先人的。

“那是怎樣的一種巫術，對孿生子有什麼危害？”司律開口淡淡的問。

“那是一種惡毒的咒語，如果施加在一對孿生子的身上，那麼那對孿生子的父母便被迫要扔掉一個，如果不扔掉一個，其父母必遭凶險，最終導致家破人亡。而被選擇扔掉的那一個孩子將一生命運坎坷，受儘世間的滄桑，最後還不得善終，死於非命。”

聽著村長的解釋，我的心臟莫名的抽了抽，腦海中不自覺的閃現出淩楚軒那雙暗沉陰冷又孤寂冷漠的眼睛。他就是當初我公公婆婆選擇扔掉的那個孩子吧，難怪淩楚軒總說老天太眷顧喬子涵，把什麼都給了喬子涵。也難怪他會如此的憎恨喬家，會如此的憤憤不平，想必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咒語，所以才會回來報複的吧。

我突然有些懷疑，淩楚軒之所以會回來報複，而且是跟趙麗雪一起回來的，是不是早就在她下咒的時候就已經策劃好了的。也許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咒語不算什麼報複，如今讓我公公婆婆的兒子以及她的孩子親自回來報複，鬨得整個喬家雞犬不寧才算是真正的報複吧。

我轉眸看向喬子涵，發現他正垂首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了村長的敘述，我基本上理清了我公公與趙琉煙之間的種種恩怨。此刻心中隻有三個疑惑點沒有理清。

一個是，趙麗雪到底是不是我公公的孩子；第二個是，當初我公公到底是如果辜負趙琉煙的，惹得趙琉煙滿腔怨恨；第三個就是，淩楚軒到底是怎麼死的。

而且我當初還向我婆婆打探了一下，我婆婆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趙琉煙這個人的存在，所以當初我公公與趙琉煙的事情我婆婆根本就不知情，也許我婆婆當初隻是一個局外人。

趙琉煙是在知曉我婆婆與我公公生下來雙胞胎的情況下修行那種惡毒的巫術的，也就是說，我婆婆懷上孩子的時間比趙琉煙懷上孩子的時間要早，這麼說來，趙琉煙這個孩子是在我公公辜負了她之後懷上的。

這一個一個的疑問盤旋在心底，讓我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死胡同一般，怎麼也走不出來。

“啊……”

突然，屋子裡響起了一陣驚叫聲，是滄雲的聲音。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司律已經如颶風一般的衝進了屋子，而我下意識的看向剛剛滄雲坐的那個地方，那裡儼然沒有了滄雲的身影，我不禁疑惑，她是什麼時候不聲不響的跑到屋子裡去的。

不過，滄雲是一隻千年貓妖，屋子裡又有什麼能讓滄雲發出這樣一聲驚叫，好像是被嚇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