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16-03-25 作者: 接口卡
第十章

時間與路程就在司機大哥的扯淡之中度過了,辛烈誌也獲得了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安靜,原本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現在總算是從懸崖上後退了一步。到村子的路雖然是土路,但是車子倒還好開,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就從縣城到了這個村子。

下了車的辛烈誌付清了鈔票,但是他發現唯一的旅館是關著的——他也沒有預約過,而起碼這幾天也沒有驢友來投宿,所以旅館的老板娘根本就沒有來開門。辛烈誌不是沒有露營的經驗,更何況這個村子裡還是有不少能遮擋風雨的房屋的,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辛烈誌找了一個相對完好的房屋,在最裡麵的房間裡鋪下了防水布,放好了睡袋之後看看天色才不過是下午時分,於是就準備在村子裡走走看看,同時也探探路,看看明天要怎麼個走法。

村子裡一點人氣也沒有,也更加不可能有貓啊狗啊這類動物,不過辛烈誌發現了老鼠的蹤跡,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獸醫,在尋找野獸的痕跡上麵有著不科學的加成。辛烈誌隨意地在村子裡走動,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還沒見過這種**——在網上看見過的鬼城倒是不少,比如底特律啊,比如前蘇聯遠東的那些城市什麼的。說實在的一個人走在這個空蕩蕩的村子裡相當地有恐怖感,起碼辛烈誌雖然也算是半個驢友,但是他現在很明顯就覺得渾身發冷,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躲在牆後麵、角落裡偷偷地看著他。

辛烈誌決定還是趕快出村子去探探路比較好,起碼在山林裡他覺得比在無人的村子裡要安心得多。沿著地圖上標示的路線他一路走著——不過由於是半吊子驢友的關係,他走錯路了。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辛烈誌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應該是比較平緩的山穀底部地形麼?為啥我覺得我一直在翻過一個又一個大石頭?”這家夥停下了腳步,拿起了地圖跟指南針——他的專業程度不如江夏,並沒有攜帶GPS。對著地圖比劃了半天,算是高級知識分子的辛烈誌靠著學習醫學訓練出來的耐心與細致總算是搞清了自己的大致位置,“走岔了,不過看這個標誌高度的話,應該隻是偏離了大約四十度角的方向。而且大約也就是一公裡左右的路。”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決定回到村子裡去。

回去的時候他看見了一頭野豬,好在一般的野生動物都怕人,這頭野豬哼哼著飛快地轉身沿著半山坡一溜煙地跑了,辛烈誌小心地觀察著野豬跑掉的方向,繞過了野豬原本的地方準備繼續前進——但是某些東西讓他停下了腳步。

地麵上一片狼藉,很明顯這頭野豬剛剛在這裡拱開了一些亂石跟泥土,在這裡啃食某些東西。這些東西辛烈誌很熟悉——那是生物的殘骸。作為一個獸醫,辛烈誌用一根樹枝挑開了散發著惡臭的殘骸,“這個骨頭.......這是人啊!而且還是被碎屍的!”他抬起了頭左右掃視,這個方圓大約二十多平方的窪地裡,散落著被野豬刨出來的人體殘骸,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是作為一個醫生,他是有專業知識與精神的,何況最近的事情讓他的神經也變得堅韌了不少。這裡的殘骸很明顯隻是一部分的人體,而且他看了幾塊屍塊的斷麵,在野豬啃食的牙痕之外很明顯有著切割的痕跡,而且傷口根據他學習時候出於興趣找法醫係的同學研究時候得來的知識,很可能是活著的時候被切開的。殘骸上有衣服的痕跡,而且辛烈誌運氣很好,他發現的殘骸部分是人體的胸腔,估計凶手在殺害了受害人分屍之後,將胸腔部分的屍塊丟在這裡。而也就在這殘骸裡,辛烈誌找到了半個皮夾,裡麵的證件倒是還在,上麵寫著的是“蔡龔衝”......

辛烈誌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總覺得啥時候聽到過。不過他還是有點想不起來,“要不要報警?不過這裡沒有手機信號......”天色已經不早了,要是沒有趕在天亮的時候回到村子,辛烈誌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在黑暗中找到正確的道路——哪怕村子的距離隻有幾百米......迷路在山裡,然後在距離道路幾十米處悲慘地死掉的驢友的故事他也聽過不少,他可對自己的野外能力不太信任。不過在離開之前,辛烈誌用相機儘可能地從各個角度拍下了現場,還有一個個具體的殘骸,甚至連半個皮夾與證件也用紙與塑料袋包好帶了回去——保護好整個現場他現在根本做不到,他所能做的隻是儘可能地保留下原始現場的記錄而已。

回去的路其實很順利,在天黑之前,辛烈誌就成功地踏上了村子的大路。回到宿營點之後,他清潔了雙手與麵部之後拿出了口糧開始加熱,同時點亮了固體燃料燈。這一個晚上雖然有點一個人的恐怖,但是卻是辛烈誌這段時間以來僅見的安寧睡眠,他沒有再做噩夢。

第二天天亮之後,這一次辛烈誌將收集的證據放在宿營的地方藏好,然後背著背包踏上了前往青龍湖的道路。這一次他拿出了地圖全程對照,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估計自己走到地方的時候也差不多要到下午三四點鐘了。“失策了,應該帶一部折疊山地車來試試看的、”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並不費力,而且遠比他昨天走岔的時候要好走得多。沿著平緩的山穀底部一路微微向上,兩邊也沒有什麼高大的喬木與濃密的灌木,算是相當安全的天然道路。不過辛烈誌還是看見了不少野獸的痕跡,看起來這裡也算是保護良好的地方——他甚至看見了大型貓科動物的腳印來著。

在中午的時候,他搭了個簡易灶台加熱了食物跟水,吃飽喝足之後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後終於趕在下午三點四十分的時候看見了青龍湖。當跟筆記本裡一模一樣就是變成了彩色的畫麵驟然之間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辛烈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能用拳頭死死地塞住自己的嘴巴。他狠狠地看著眼前平靜如同一大塊翡翠一般的湖麵,但是最後還是畏懼地收回了視線。辛烈誌不敢在湖邊搭帳篷,他寧可爬到一邊的山丘上,在背風的地方搭自己的帳篷——雖然他忘記帶山地自行車,但是辛烈誌還是帶了一個四個輪子的越野小拖車,硬是用拖車拖了不少東西來——他準備長期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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