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鐸和老馬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理由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你是怎麼殺的崔娜？”老馬忽然想起了那天跟雷寶泉他們去崔娜家的一幕，這是一個疑點，得問清楚。
“給她下藥，她和楊胖子的媳婦兒關係不錯，所以我就叫楊胖子的媳婦兒暗中在她吃的東西和喝的水裡下藥，這種是慢性藥，是我從老家找人要的，當時不會起作用，慢慢會讓吃的人越來越消耗身體的營養，直到最後身體機能完全壞掉。”葛大強回道。
老馬一聽，這葛大強還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啊！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不過崔娜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這是在老馬心裡最恐怖的問題。
“你知道崔娜是什麼時候死的嗎？”老馬問。
葛大強抽著煙，抹了一把臉，說：“不知道，後來楊胖子去看了一下，就是跟你們去的那次，回來告訴我她還沒死，當時我挺擔心，不過後來好像…”葛大強看向老馬，表情像是詢問。
老馬默默點點頭，說：“死是死了，可是死的時間很蹊蹺。”
葛大強不解，孫鐸也是疑惑地看著老馬，老馬想了一下，還是選擇沒有把那件事說出來，畢竟這是一件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事情。
審問大概持續了四十幾分鐘，臨到最後，孫鐸和老馬站起身要走，走到門口，老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身來到葛大強身邊，彎下腰湊到他臉前，小聲地問：“你殺鄭浩的時候，他穿著什麼衣服？”
葛大強一愣，不明白老馬為什麼這麼問，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那晚天太黑，我記得好像是廠裡的工作服吧…”
老馬沒有說話，瞪大眼睛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覺得你應該再住兩天觀察一下。”鎮上醫院的病房裡，雷寶泉對正在穿外套的李白說道。
“雷叔，我沒事，就是頭上的包還沒消而已，年輕人，扛得住。”李白滿不在乎地說。
雷寶泉還是有點擔心，金國在旁邊也是安慰道：“小白身體素質挺好的，應該沒關係，醫生不是說了嗎？沒有腦震蕩，也沒有其他症狀，回去休息幾天就好了。”
雷寶泉這才勉強答應了李白出院，三人從醫院回來已是晚上，孫鐸已將葛大強和楊胖子夫婦三人帶回雲港城警察局，從老馬那裡，三個人知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現在這人要是喪心病狂起來，真是沒得救，屁大點理由就能殺這麼多人，那以後要是都這麼想，這世界不就亂了套了？”李白一邊摸著頭上包著的紗布，一邊走來走去，說的慷慨激昂。
“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這葛大強說朱德財不發他工資，不給他股份的錢，自己活不下去，那給楊胖子兩口子的錢，他又是在哪兒弄的？”雷寶泉總覺得這裡的事不隻這麼簡單。
“可能是他殺了朱德財之後，拿了他的錢唄。”李白猜測道。
雷寶泉還是坐在一旁搖搖頭，覺得這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先彆說這個了，我還有件事要說。”說完前因後果之後就一直沒再說話的老馬突然說了一句。
“哦？你說。”
老馬表情有些不自然，緩緩說道：“還記得那天你們抓二林，回來之後我說的那件事嗎？”
李白和雷寶泉想了想，說：“是你碰見無頭屍那件事？”
老馬點點頭：“我當時說看見那具無頭屍穿著藍色的工作服，你們還記得吧？”
雷寶泉兩人點點頭，老馬繼續說道：“今天我問葛大強，殺鄭浩的時候，鄭浩穿的什麼，他說…他說就穿著工廠裡那種工作服。”
其他三個人一聽，回想起去工廠時看到的工人，他們穿的就是那種統一的藍色工作服。
“你是說？”雷寶泉貌似懂了老馬的意思。
老馬表情凝重地點點頭，說：“我碰見的，可能就是鄭浩消失的身體。”
“這…這怎麼會…不是說無頭屍是葛大強假扮的嗎？”金國也有些難以置信。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又不是沒見過鬼。”雷寶泉倒是很坦然地看了看李白。
李白顯然不樂意了，說：“雷叔，你說話就好好說話，為什麼還非要往我這兒看一眼？難道隻要有鬼就必須跟我沾邊嗎？你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沒見過鬼嗎？馬叔不也是一個人的時候碰見的嗎？”
“你看你激動什麼？我也沒說什麼，你這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我的意思是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們身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也有很多非常特彆的人。”說著，雷寶泉又拍了拍李白的肩膀。
李白翻著白眼，無奈，不再計較。
“這麼說，這無頭屍是真的存在？”金國問。
“可能是真的有，不然葛大強沒有動鄭浩的身體，就一晚上的時間，這身體就不翼而飛，這有點說不通。”雷寶泉說道。
“那…那這無頭屍現在是不是還在鎮裡啊？”老馬有些慌了，這鎮子很小，萬一鎮上的人出門碰見這東西，有個三長兩短的，也是個隱患。
“雷叔，你覺得呢？”李白詢問雷寶泉的意見。
雷寶泉看了看三個人的目光，都投射著一股依靠，想了一下說：“要不咱們再蹲蹲點，這次找真的無頭屍！”
就這樣，雷寶泉四個人又一次為了抓無頭屍而徹夜蹲守，第一天，沒有一點異常，第二天也是，第三天還是，就這樣到了第五天，大家都準備要放棄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
這天晚上，雷寶泉四個人跟前幾天一樣，坐在車裡觀察外邊的狀況，時間和人手都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把車開到了離鎮中較遠的鎮北，鎮北靠山，住的人很少，漫山遍野都是農田。
雷寶泉將車停在鎮北街的路口處，這裡雖然是路口，但是位置也夠僻靜，周圍全是農田，隻有雷寶泉的車孤零零地停在路邊，不遠還有一盞同樣孤零零的路燈。
雷寶泉和老馬還在車裡吞雲吐霧，嗆得李白趕緊把車窗打開透氣，經過了前四天的辛苦守候，幾個人已經覺得精疲力竭，對這件事也是不抱希望，按李白的話說，可能這東西已經在哪座山上被野狗吃了也說不定。
時間已到深夜十一點多，李白有些困意，說道：“我估計今天晚上又是白等。”
老馬也是對這件事有些倦怠了，說：“今晚再沒有，咱們就算了，不找了，反正他娘的也不是啥吃人的怪物，沒準跑到彆的地方了。”
雷寶泉抽著煙看著窗外，心裡思考著很多事，不光是這具無頭屍，還有這次已經完結但是自己仍然覺得可疑的凶殺案。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金國突然低聲叫了一句：“有動靜！”
其他三個人連忙集中注意力，往金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路燈旁邊的水溝，水溝左右的雜草長得很長很茂盛，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竟動了起來，好像裡麵有什麼東西。
四個人有些緊張，都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和鐵棍，如果是那個東西，第一時間衝出去將它拿下。
雜草叢動了一會兒，忽然又停了，李白盯了半天，說：“到底是不是啊？”
雷寶泉在他後麵說道：“要不你下去看看？”
李白頭也不回地說：“雷叔，我們都說好了，再有什麼事，不會把我第一個推出去，這話可是你說。”
雷寶泉一想確實是自己承諾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製約了自己，無奈，他想著還是自己下去看看吧。還沒等他做出動作，金國已經慢慢拉開車門，小心地走了下去。
雷寶泉見有人第一個上去，忙跟剩下的倆人說：“走走走，跟上！”
隨後三個人也一齊下了車，跟在金國身後，往雜草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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