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樺林奇事

2015-10-13 作者: 自有渡船人
第十八章 白樺林奇事

“鈴鈴鈴…”李白被手機鬨鐘吵醒,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往大床上看過去,雷寶泉沒在,難得比鬨鐘起的早!

“雷叔!”李白叫了一聲。

沒人答應。李白坐了起來,心裡奇怪,這一大早的雷寶泉去了哪兒呢?正想著,門開了,雷寶泉笑著走進來,身後跟著李大爺和金國。

“醒了?”雷寶泉說道,手上拿著給李白帶的早點。

“你們這是?”李白不解。

金國跟李大爺坐在沙發上,說:“李大爺起的早,叫我們出去遛彎,雷叔說你小子難得睡這麼踏實,就沒叫你。”

“哦,我還納悶雷叔一般可是比我起的晚多了。”雷寶泉撓撓頭說。

“趕緊吃飯,吃完乾活兒。”雷寶泉邊換衣服邊說。

李大爺笑著看著三個人,說:“你說你們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子在一起乾活兒多好,互相也有個照應,我又想起我年輕的時候給人家辦白事,十裡八鄉的都找我,那個時候哪有人願意學這個?都是我一個人來回地跑,有時候還趕夜路哩。”

“李大爺,那您以前趕夜路的時候有沒有遇見過什麼怪事?”李白邊吃邊說道。

金國也來了興趣,說:“對啊,李大爺,小時候光聽您說過一些鎮上的怪事,還沒聽說其他地方也有些什麼事呢?”

李大爺見大家都有興趣,便問:“時間來得及嗎?”

雷寶泉看看表,說:“我們自己開車,無所謂。”

李大爺見大家熱情高漲,也不推脫,理了理頭發開始說道:“要說奇事啊還是挺多的,就給你們講有一次我趕夜路時候的事吧。那個時候我才剛剛滿四十歲,老伴兒也剛剛生了第二個孩子,本想在家好好照顧照顧,可是誰想,德源村有人托我的朋友來拜托我給他家剛過世的老爺子做個白事,我一想這熟人求咱,咱也不好推脫。那個時候交通不像現在還有公共汽車,全靠馬拉車和兩條腿。我那時候給人家做白事賺了些錢,買了輛自行車,就騎著自行車往那個村趕。”

李白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提出疑問:“這個德源村在哪兒啊?”

雷寶泉在旁邊答道:“好像離吉港鎮挺遠的吧?反正離雲港城挺遠,開車要兩個小時。”

李大爺點點頭,說:“當時我騎自行車也要走上個大半天,本來給我找了個三輪摩托要帶我去,但是我這個人就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就沒答應,自己騎著自行車連夜往村子裡趕。”

“為什麼白天不走,要夜裡走?”李白不解。

“做白事要趕日子趕時辰,那戶人家通知到我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我得往回趕時間啊。”李大爺解釋道。

三個人“哦”了一聲,繼續聽李大爺講。

“你彆說,大晚上騎自行車挺帶勁兒,小風嗖嗖地吹,那天晚上還是個大月亮天,照的跟白天的似的,我就一路哼著小曲騎著車。為啥哼著小曲呢?因為大半夜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的小路上騎車,也是挺瘮人的,我哼的都是小時候爺爺教我的菩薩歌,據說有驅邪的作用。”李大爺說了半天,嘴也乾了,讓雷寶泉倒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

“那這歌驅邪了嗎?”李白問。

“哈哈,不但沒驅邪,還讓我撞邪了。”李大爺笑著說,“當時我路過一片白樺林,白樺林你們知道吧?現在可能少見了,那時候多的是,那白樺樹特彆高,晚上風一吹,葉子沙沙地響,聽著陰森森的。我騎到一半,就聽見白樺林裡有動靜,我當時膽子也不算特彆小,再加上我是做白事的,啥事都見過,所以就停下來找找到底是啥聲。聽了半天,好像是一個女人在哭,哭的那個慘呐,咿咿呀呀的,聲音不大,讓人毛骨悚然。”李大爺講的繪聲繪色,身邊的三個人聽的仿佛身臨其境,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就順著聲音往樹林裡看,離著不遠的一棵樹下麵,蹲著一個人,就是她在哭。當時我也猶豫了一下,但是畢竟咱是做這行的,哪能說怕見鬼啊?再說了,如果是哪家的閨女出來迷路了,咱不是也得幫一下嘛。所以,我把自行車往邊上一停,就往那邊走。走的越來越近了,聲音也越來越清楚了,這女娃不光哭,還在小聲嘀咕著什麼。我走到跟前,就問了句你咋了,咋大半夜的在這兒哭上了?然後那女娃突然就不哭了,慢慢的把頭轉了過來,你們猜怎麼著?”

本來聽的有些發抖的三個人聽到李大爺問了這麼一句,心裡同時想到:“怎麼講故事的人都喜歡問這麼一句?難道都想要跟聽眾搞個互動嗎?”

李白搖搖頭:“李大爺,我們猜不著,你還是自己說吧。”

李大爺端起杯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她轉過來,我這麼一看,喝!這女的臉慘白慘白的,沒有血色,眼睛裡麵紅彤彤的,舌頭伸的這麼長!”李大爺說著伸開雙臂比量著。

三個人倒吸一口冷氣,說:“之後呢?”

“當時把我嚇壞了,但是咱就是有臨危不亂的氣場,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從包裡找出我的小鏡子。”李大爺身手從挎包裡掏出一麵小鏡子,鏡子不大,一隻手就能握住。

“我拿著鏡子這麼一照,那女娃就沒了!”李大爺有些驕傲地說道。

“謔!照妖鏡!”李白驚呼。

“什麼照妖鏡,這鏡子反射月光,本來月光沒什麼用,被鏡子這麼一反射,照在它們身上,以陰治陰,還是有效果的。”李大爺笑著說。

“然後呢?”金國問。

“然後我剛要轉身走,眼睛就瞄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掛著個東西,我當時也是好奇心太大,走過去瞧了瞧,就是剛才這個女娃,她的屍體掛在樹上,被吊死的,眼睛瞪的老大,都充血了。”李大爺說道。

“太慘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雷寶泉說道。

“當時我沒管,就騎著車走了。後來回家了,才聽說,有一個村子的小女娃失蹤了,結果被人發現吊死在白樺林裡,就是那個女娃。原因聽說好像是家裡包辦婚姻,她自己不同意,被家裡人打了一頓,跑了出來,尋了短見。”李大爺搖著頭歎息道。

“這就是屬於冤魂唄?”李白問道。

“算是,這種怨氣還是有的,但是沒有被人害死的那種怨氣大。所以我當時隻是輕輕一照,它就跑了。”李大爺解釋道。

“估計要是我的話,我會跟它談判周旋,力求自保。”李白說道。

“得了吧,如果是你,準掉頭就跑,連過去看都不可能!”雷寶泉還是比較了解李白。

“好了好了,吃完講完,咱們就走吧,早去早回,晚上還得坐公交車呢。”金國說道。

四個人收拾妥當,帶好斧子和鋸刀這些東西,雷寶泉開著車,帶著三個人來到亮岬山。將車停在路邊,四個人順著那天晚上的路,往山那邊走。

離得不遠,李白就看見了墳上的那棵樹,指著那邊叫道:“就是那兒。”

李大爺望了望,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歎口氣說道:“這些不孝子孫,把老人埋在這兒,這麼多年沒人管,我估計他家人現在也是沒得到啥好報。”

“這有什麼講究?”李白問道。

“這土葬不比現在的火化,都得講究個風水方位,這地方前窮後儘的,老人家一個人孤零零地埋在這兒,墓裡還長著棵樹,你說他能好過?他不好過,他能讓他這些子孫好過?”

三個人聽了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李大爺又說:“所以,孝敬老人,不管生前還是死後,都要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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