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楚了現實，斯特蘭奇也就學會了認命。所以，哪怕他已經後悔了自己現在的選擇，他也依然是咬著牙堅持了下去。
很多人會以後悔為借口來選擇放棄，但是他不會。因為他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個時候放棄，他可能真的會一無所有。
為了得到這樣的一個機會，他已經付出了相當昂貴的代價，他沒有理由因為一點點的後悔就讓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化為泡影。
要知道，這條路可不是那種會走到底的死胡同。有無數的前人走在他前麵，而他們也已經證明了，這條路走下去會是一條與眾不同的康莊大道。
隻要堅持下去，他就能得到自己所想要得到的，甚至說，得到一些自己以往所以不敢想象的。這樣的事情除非是傻子，否則誰會在這種時候選擇放棄。
他現在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借由這種抱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要是讓他沉默著忍受這種艱辛與苦楚，他可是真會發瘋的。
而麵對他這種很不成熟的做法，莫度男爵在搖頭歎息的同時，倒也沒有什麼製止他的想法。
他雖然性格上有些古板和保守，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看不清楚時代的變化。
這個時代的人早已經和他當初的那個時代不同，在麵對強硬的壓迫時，他們可不會一直忍氣吞聲下去。
自由的思想以及自由的意誌，總是讓他們對一切形式的壓迫充滿了反感和憎惡。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渠道來排解這種情緒的話，那麼就算你的本意是為了他們好，最後的結果也很可能是一個引火燒身的悲慘境況。
莫度男爵要的是一個和他一體同心的學徒，而不是誓不兩立的仇敵。所以當然的，他會拿捏住這其中的分寸。
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的心裡還是想的很明白的。而也正是因為這樣想法的存在，他才會越來越多斯特蘭奇充滿期待。
有時候，當你越是在乎一個人，越是對他投注以心血，你就會越是會對他充滿期待。
就好像是養了一隻哈士奇一樣，明知道這是一隻傻狗，一隻無可救藥的拆遷辦，但是你還是會忍不住地對他寄予期望，希望它能安分守己，在方方麵麵都做到一條好狗的地步。
這聽起來有些奢望，但是卻也未必全然是奢望。因為要知道天分這東西到底是怎麼樣的，實在是一件很難說的問題。他有可能是一條蟲，但是卻也有可能是一條龍。如果你不去逼迫他一下的話，你恐怕真的很難知道他有多大的潛力。
而在莫度男爵看來，斯特蘭奇無疑有著成龍的潛力，所以自然的，他會不惜一切手段地想要將這股潛力給逼迫出來。
眼下這種訓練方式說明白點也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果不是顧及著斯特蘭奇身體上的問題，莫度男爵早就要給他提升難度了。而眼看著斯特蘭奇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屈服，從那種幾乎無法負擔的沉重到現在的習以為常。莫度男爵也已經是有了時機已經成熟，可以開始給他加餐的想法了。
時間上有點緊迫，或者說莫度男爵有些操之過急。但是他既然會生出這樣的想法，那麼自然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因為他對斯特蘭奇寄予的可不是一般的厚望，他可是希望借由斯特蘭奇去打敗那個史塔克家的小鬼，從而證明至尊法師在自己繼承者的問題上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他和斯特蘭奇所需要付出的努力也不是一點半點的。
作為教導者，他本身就和至尊法師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說至尊法師在法術這方麵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一百分的話，那麼他這個隻能在部分領域中算得上是精通的家夥，最多也就是一個三十四分的樣子。
一個好的導師，往往就決定了一個學生前期所能達到的上限。這一點就好像是你把剛入學的孩子交在一個成名老教師和交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畢業生手裡的區彆一樣。經驗和積累不同，交出來的學生自然也就有所差距。
這一點是很難彌補的。因為你實在是沒法要求莫度男爵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追上至尊法師的水平。先不說這中間幾百年的法術積累，光是在天賦上，他就差了古一這個幾千年才得以一見的天才不止一籌。
到了他這個年紀的法師，基本上就已經是到了瓶頸。想要再進一步。實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與其從他這裡來打開突破口，追上兩方之間的差距，那麼還不如換一個突破口，從斯特蘭奇和弗蘭克的身上出發。
這兩個人都隻是剛入門的學徒，就算是他們中間有差距，這個差距也極為有限。
弗蘭克勝在資源和天分上麵。雖然莫度男爵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史塔克家的小鬼有著遠超一般人的聰慧和資質。
誇他是一顆沒有雕琢過的鑽石，一點也不帶誇張的。甚至說，在那些法師的眼中，他的價值要比等身的鑽石還要巨大。
可遇而不可求，說的就是這種天資非凡的學徒。而一般人想要和他們比，最終也隻不過會是一個自取其辱的下場而已。
莫度男爵雖然看好斯特蘭奇的資質，但是他卻並不會狂妄地以為斯特蘭奇能把弗蘭克那種妖孽般的天才都給壓在身下。打一個比方吧，如果說斯特蘭奇是太上老君八卦爐裡的混元鐵，那麼弗蘭克就是天生地造的補天石，兩者真的不是一個級彆的。
強行地把兩個人趕在一條賽道上賽跑，那隻是自取其辱而已。甚至進一步地說，還很有可能毀掉斯特蘭奇這個學徒。
這可不是莫度男爵想要看到的事情。但是讓他就這麼服輸，他心裡也是不願意的。所以，在想了又想之後，他就給斯特蘭奇製定下了一個特殊的培育計劃。
學會冥想？從基礎的知識開始教會斯特蘭奇探究魔法的本質，然後再看他的興趣愛好為他製定一個研究方向，讓他逐步領略魔法世界的宏大？
不！這雖然是最正統的法師教育體係，但是卻並不是最適合斯特蘭奇當下情況的選擇。如果說按照這麼一個步驟去培育斯特蘭奇，那麼就算是能把他培育成一個合格的法師，他這輩子也不要不可能再有超過弗蘭克的希望了。
而對於致力想要讓他超越弗蘭克的莫度男爵來說，這就是最不能接受的情況。
所以，他放棄了常規的正統方式，轉而使用起了他往日裡嗤之以鼻的邪道，走起了捷徑來。
這個捷徑就是他憑借自己的經驗一手包辦了斯特蘭奇的法師典範之路。
和那些從基礎知識開始，一點一點循序漸進的普通法師不同。莫度男爵從一開始教授給斯特蘭奇的就是法術中最精深也是最危險的部分。
佛門密宗的大威天龍降魔密法再加上印度教失傳的密法—阿修羅金剛密乘。足以彌補斯特蘭奇和弗蘭克之間那巨大的差距。
要知道，這兩門高深的法術可並不一般。前者是密宗高僧降伏惡龍，以龍骨為符咒銘刻己身，關鍵時刻以咒法催動龍魂，化作大威天龍降妖伏魔的強大法術。
而後者更是通過以修羅血為引，借瑜伽密乘之力打通自身命輪，使自身向著神話中的阿修羅發生演變，進化出阿修羅金身的特殊法術。
按照卡瑪泰姬當初的標準，這兩個法術都可以算得上是邪術。先不說普通的學徒有沒有資格修行，就算是有，在認識到修行這種法術時會遇到的種種困難之後，他們也大都會望而退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因為不論是龍還是阿修羅，都是比人類更加高等的神物。想要得到他們的力量，你就必須要戰勝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意誌。苦楚到還是其次的，關鍵是這種靈魂上的爭鬥，一旦失敗了，那可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法師們追求的是法術的真理。而不是什麼刺激。所以自然的，這樣的法術就被束之在了高閣之上，成為了塵封在灰塵之中的邪術。
而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篇關於法師近戰的論文的話，莫度男爵還未必能想到這兩篇塵封中的法術。
早在構想自己法師之路的時候，莫度男爵就已經是為自己的典範之路做出了足夠深遠的設想。在他看來，他所學習的很多法術其實都是和他最核心的法術體係不相匹配的。
他的核心是以近戰攻擊的法術構成的。這種法術威力大，施展快，是最容易上手也最實用的法術類型。但是，它對於身體素質的要求卻是一個巨大的缺陷。
莫度男爵作為一個接受過專業武術訓練，自身也是大師級的人物，身體素質在人類中已經算是頂尖的了。但是就是這樣，他在麵對那些強大的魔鬼的時候，也很難說可以占據到什麼優勢。
這不是說他選擇的道路有什麼問題，而是他本身的身體素質限製了這種法師典範之路的發揮。
和強大的敵人對抗時，人類的身體素質根本無法和敵人怪獸一般的體質進行較量。有十成功夫，七層都要放在保護自己上麵。除非是抱著同歸於儘的決心，不然近戰法師這條路真的很難走下去。這一點，哪怕莫度男爵專門學習了念動力法術來作為輔助都很難解決問題。
念動力隻能給他提供一定的保護和支持，並不能取代強大肉體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如果想要把近戰法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的話，那麼一個更加強大的肉身就是絕對不可缺少的存在。
而換句話說，如果不能讓自己的肉身變得更強大的話，那麼你最好還是轉換門庭，另選一條法師典範之路吧。
作為這一流派的創立者，卡瑪泰姬裡最先走上這條典範之路的法師。莫度男爵當然不甘心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是說他不能轉換道路，而是以他的身份，他的自負，他是怎麼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是失敗的。
如果他承認了，那麼豈不是說他誤人子弟。如果他承認了，那麼豈不是要淪為法師中的笑柄？從來都把自己定位在至尊法師繼承人之上的莫度男爵當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自然的，他開始撐著一口氣，死命地在這個死胡同裡鑽研了起來。
而有句話叫做皇天不負有心人，數十年的鑽研。到底還是讓他從卡瑪泰姬遺留下來的書籍裡找出了一條出路。
阿修羅金剛密乘，就是他所找尋到的能夠用以維持他典範之路的關鍵。
阿修羅是印度神話裡非常強大的神魔。它們天生暴戾，體魄驚人。在印度神話裡甚至還有反上天界，攻打天人的紀錄。
隻要能得到他們的肉身力量，彆的不多說，靠著近戰法術的加成乾翻一兩個老牌的神魔還不是問題的。但是，問題也就出在這裡。想要得到阿修羅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阿修羅天生好戰，那股暴戾的血性是帶在他們骨子裡，藏在他們靈魂中的。誠然，阿修羅金剛密乘是能夠帶給你阿修羅的力量沒錯。但是同時的，它也會把阿修羅的瘋狂注射到你的身體裡，讓你如瘋似魔，血戰至死。
這樣的負麵影響，說它是邪法一點也不為過的。而即便是再心大的法師也不會因為實驗，就去冒然嘗試這樣的風險。
莫度男爵也不例外。這也是為什麼他找到了解決辦法，卻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一直沒有用到自己身上的原因所在。
他想了很多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但都覺得不夠保險。法師的精貴程度畢竟擺在那裡，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去冒什麼不必要的風險。
可以說，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的這個課題保持在擱置的狀態，始終不敢冒進。但是這一次，他卻是決心打破自己的原則，在斯特蘭奇的身上把自己的課題進行下去。
以大威天龍的龍魂遏製阿修羅凶殘的惡性，成了，就能越過無數繁瑣的階段直接塑造出一個強比神魔的大法師來。而不成，有著自己的保護，斯特蘭奇也不至於有什麼性命之憂。
這是最好的捷徑了。雖然說有些對不起斯特蘭奇。但是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畢竟，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他好，所以相信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會原諒自己的吧。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