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埡口鷹飛

2015-11-02 作者: 南派三叔
第十八章 埡口鷹飛

蘇和我說,他對於各地少數民族的計時器都有興趣,納西族有一支還在山裡的寨子,還保有古時候的計時習慣,使用的裝置很特彆,和中原的很不一樣,他就去尋訪。結果遇到了一些意外。

“現在竟然還有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意外道,“那東西是古董嗎?”

蘇皺着眉頭,没有回答,这个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他本來就很白淨,臉色現在幾乎毫無血色了。

“大哥,你肚子疼?”我之前的房東女朋友痛經的時候,我常看到這樣的表情,那時候我就得去煮紅糖水。

他解開自己的襯衫,我看到裡麵的繃帶血滲了出來,看來是傷口裂開了。

我換了他開車,我的開車技術是幫賣水產的拉貨學的,拉的手動檔的小皮卡,就是沒證,不過我身邊有一個大傷員,遇到警察我還是有借口的。

看着導航,這趕路也就算了,順着最近的口子我就拐下國道,雖然手裡有錢,但從來没有住過高檔酒店,縣級市5星級酒店應該也不會太多,於是找了一家從外表看去很像洗浴中心的酒店,要了間房。

蘇下車的時候已經走不動,我扶着他好像扶一個酒醉的人一般,門口站着兩排姑娘,都穿着旗袍歡迎我們,她們似乎都很習慣這樣的場合了。

進到房間裡,我給他換了繃帶,他沉沉的睡去,我肚子餓的夠嗆,下去找了餐廳炒了兩碗粉乾,糊弄糊弄吃了一碗,另一碗放在蘇的床頭。

第一晚就這麼湊合過了,第二天,蘇的情況好轉,繼續上路。蘇在開車前,很認真的說,不要把食物放在他床頭。

一連斷斷續續開了三天,我們才開進木裡,俄亞是納西最後的據點,我們得騎馬進去,進到木裡已經到處都是少數民族的風味,各種民族在這裡混居。住在卡卓大酒店。

晚上蘇調出木裡的地圖,和我說,我們進到木裡山區之後,還要往裡繼續走,山裡麵有一些非常零星的寨子和很多藏族的集居地,那一帶有一條峽穀,裡麵有幾個大廟遺址,凶舍利一直指向那個方向。納西鄉就橫在我們的路上,是我們補給的最後一站。在俄亞是安全的,再往裡走一些零星的寨子中,有一個寨子,就是他的仇家,如果被發現,在山上遇到那些鷹,估計連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般到俄亞之後,就再不會進的更深,你在導航圖上會發現,俄亞大鄉附近没有任何的人類地標,什麼都没有。”

那些寨子是没有標示出來的,隻能靠步行到達,而且很長的路程没有山路,隻有被踩出來的一些痕跡。再往前就是滇藏線上的香格裡拉。

步行完全進入核心區域,都需要5天時間。以蘇的身體,完全是吃不消的。

到了高原地帶,空氣乾燥寒冷,我的身體也有點不適應起來,聽着蘇的講解,我越來越覺得不妥當起來,但我始終没有產生任何一刻退縮的念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我答應的事情,我就不太懂的反悔。

“羅為什麼要進到這種深山裡去?”我就問蘇,這簡直不符合邏輯,如果要隱居,到木裡这个縣城裡來已經很隱蔽了。

“大概是因為蠢吧。”蘇認真的思考了幾分鐘,這麼回答我。

我們在木裡修養了大概一周時間,我采購了裝備,和各種本地人聊天,做攻略,我覺得,所有的攻略上,都寫着大大的要死兩個字。一周之後,我們上馬前進,一路往高原山區挺進。到了海拔3000米以上,我連煙都抽不動了。該死的騾子一邊拉屎放屁一邊悠閒的往前走。那隻貓幾乎就完全不動彈了,我每次都以為死了,但都沒死,不知道貓科動物會不會有高原反應。

蘇的身體顯然不太好,他隻要有自己行走的幾段,都會非常疲倦,但在騾子上的時候,顯然他比我放鬆,身子隨着騾子的走動輕微搖晃,在幾乎60度的大坡上,都好像在江南踏春一樣。

他一路閒聊,和我說他抓到我的時候,就去查了我的資料,關了我半年時間,發現我反而安定了下來,就知道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天生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他這麼評價我,“因為你對你自己的現實更不滿意。所以,意外情況和困難,會讓你更加適應。”

我是後來才知道那是什麼病的,但蘇並不知道,我當時被困安定下來的真正原因,我也不願意和他說的那麼清楚。

到達俄亞補給,往後再進入隻能步行,我們需要找一個納西族獵人或者牧民當我們的向導,我們停在村子十公裡外的埡口等待來往的獵人,喝了點酥油茶暖身體,忽然就聽到幾聲鳥叫,接着,一行穿着納西服裝的獵人就魚貫下馬。每個人手上,都拖着一隻大鷹。

我一下感覺到窒息,因為我看到之前的那個小女孩,也在裡麵。

因為太過寒冷,我和蘇都帶着帽兜,我看到和二在小女孩身邊一個大漢的手臂上,那個大漢非常魁梧,和二在他手上就和大個烏鴉一樣。我把頭轉過去,心說狗日的太巧,一想又不對,這裡他媽的隻有一條山路,會碰上很正常。

他們應該就是在我和蘇修養的時候趕上來的。我和蘇對視一眼,兩個人蒙頭喝茶,就聽那小女孩用地方語言和身邊的大人說话。納西话我聽不懂,但納西话裡現在已經夾了很多漢語發音,我隻聽到了一個詞語:“望遠鏡。”

我想立即離開,但蘇把我按住了,我看他的表情,他在聚精會神的,聽這群人聊天。

他們顯然是急行軍到的這裡,都很疲倦,所以歇息的時間很長,聊天也斷斷續續,蘇的注意力空前的集中。我幾次想走都沒走成。

大概坐了有40分鐘,我緊張的汗流浹背,忽然埡口的老板搬來了一些有點像肉乾的東西,所有的鷹一下就就躁動開始,開始鳴叫。幾乎是同時,我背包裡的貓聽到了鷹叫,嚇的猛的撲騰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貓叫。

在爭搶食物的老鷹和休息的納西獵人全部都回頭,看向我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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