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粗漢成大事(中)

2015-11-06 作者: 山水話藍天
第26節粗漢成大事(中)

——————拜謝小賊兄弟再賞。使使勁三更

原來,王砉夢虎入室,蹲踞堂西,忽被獅獸突入,將虎銜去。王砉覺來,老婆便產王慶。這個兒子漸大,雖不正經,大混賬一個,卻生得身雄力大,武藝了得,相貌堂堂,人也聰明膽大,象個能乾點大事的。

所以王砉對唯一的兒子寄予厚望,提這一段就是想引兒子有所作為,至少要兒子少耍二虎少敗家氣死父母。

當然,他不會提虎被獅子銜去。

那多掃興打擊人啊。

失去教育引導意義。還不如不說。

話說回來了。大宋異姓也不是絕對沒機會封王。

朝廷可是有收複燕雲者封王一說的。這個,東京人大多知道。

“難道俺是白虎星君下凡,當真能乾番驚天動地大事位至王侯?”

王慶自付,再看道士就順眼了許多,也多少相信了。

但還要搞明白點。怎麼就能飛黃騰達?

“道士,你瞎說哄俺開心有啥好處?”

正一有點道行,更擅長察言觀色,看出王慶已經聯想不少相信了。

他深通玄虛之道,見好就收。

微微一笑:“貧道吐露了天機,一時的心癢已解。告辭了。”

王慶被勾得心癢了:彆走啊。

皺眉想了想,打開隨身小包,把那包銀子丟給和尚。

看和尚要丟回來,王慶擺手道:“相逢是緣。區區銀子不當事。”

正一看王慶態度堅決,搖搖頭笑道:“也罷。接你一點善款濟世人。貧道就泄露一點天機還你此善。”

向王慶招招手,“法不傳六耳。壯士附耳過來。”

王慶依其言。

“且記,不日有場災驟降。壯士當心些。”

見王慶露出的不是警惕感激而是懷疑之色,正一輕擺拂塵又低笑道:“不過壯士命運大勢已定,此災說不得就是轉機。更說不得飛黃騰達就此而起。壯士是猛虎,脫得東京牢籠方得勢。總之心放寬。”

猛虎之言正中王慶心事,讓王慶更信幾分,頓時沉吟起來。

正一向王慶微行一禮,低聲道:“此禮是預祝壯士功成,也是代天下蒼生感謝你的功業。有緣千裡再相會。告辭了。”

說完展開行雲流水步,飄飄而去。

淨空向王慶豎掌念聲迷陀佛,也告辭慢慢跟著走了。

王慶眼望僧道結伴飄然而去,呆視出神,腦海裡浮想聯翩。

部下一軍痞會錯意,上前表現:“軍頭,你看出他們是騙子了?小弟也感覺他們不是東西。要不要弟兄們追上去討回銀子?”

王慶驚醒,不滿地瞥了那漢一眼。

“你懂個屁。銀子,銀子,瞧你那小氣樣,能做得甚事?不就是百十兩銀子麼?慶爺高興給。錢財算個屁?今去,明又來了。”

那漢討了個沒趣,訕訕笑著說:“慶爺教訓得是。”

其他軍痞湊趣:“咱們軍頭是什麼人呐?東京城出了名的英雄好漢,胳膊跑得馬,肚裡能撐船,提起來,哪個不挑大拇個?”

“是啊,是啊。小人沒出息,那能比的軍頭?隻願軍頭成了王爺能念弟兄們追隨一場,到時能賞口飯碗,讓小人也能風光風光。”

王慶這才笑道:“都是弟兄。有俺王慶吃肉。弟兄們也不會乾喝湯。走,咱們吃酒耍子去。”

軍痞都道:“慶爺仗義。弟兄們甘拜下風,生死追隨。”

另一頭。

淨空拈著沉重的銀子,笑得越發象現世佛陀。

“還是道兄高明。三言兩語就哄得那傻軍漢這麼多銀子。”

正一得意一笑卻道:“佛兄謙遜了。不過,貧道不全是欺言。”

淨空疑惑地嗯了一聲,隨意問:“難道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自是有說道。”

正一看看淨空,心中鄙視:你這個佛門弟子,除了當初年少為彌,不得不跟著學了些經,能念幾句充場麵,還會什麼?

整天想的都是參歡喜禪,眼裡隻有銀子美色,成了豬腦子。

若不是你生得好賣相,能撐撐場麵,更心狠手辣,必要時總衝在前麵殺人滅口搶掠財物,幫著解決些麻煩。貧道豈會和你為伴?

“嗬嗬,佛兄慧眼看透幾千年,會不知自古粗漢成大事的理?”

淨空倒也不裝,直接搖頭:“小僧不如道兄通透。道兄說說?”

正一滿意一笑,賣弄道:“這麼說吧。你看曆代開國帝王,除了漢武劉秀,還有哪個是書生成事的?”

淨空識幾個字,腦子裡隻有年少被強灌的一些佛經,不知曆史。

他不想再露醜在正一眼中跌了份,轉問:“道兄所言有理。隻是,東京聲色犬馬,軍紀敗壞。象剛才那種軍痞小軍頭,東京城不下數萬,現在哪個不是充大爺橫行街頭。怎麼隻說他不凡?”

正一賣弄道:“佛兄不可迷於表相。那軍漢敢挑戰權威,膽子奇大,這是成大事的第一條件。他又生得雄壯有力,敢迎刀而上,必定武力不凡。第三,你看他行事作派”

說著指指淨空收好的銀子:“不說他有視錢財如糞土的氣度,也是個豪氣大方的主。這樣的人最是能結交天下。一有機會必能成事。”

淨空不屑道:“他若不是傻大膽,給銀子大方,說不定是家中不缺錢財。若隻是個好賭窮軍漢,看他豪氣大方個屁。”

蠢禿驢豈懂慧言?貧道和你說不著。

正一也不和淨空爭執,隻笑道:“佛兄看當今世道如何?”

這個淨空倒是堂口就來。

“自是混亂不堪。否則哪有咱們弟兄的舒坦混頭?”

正一道:“這就是了。”

“當今有亂世之象。天下盜賊四起。你我一路行來,遇到多少?象那軍漢死呆東京城中,即使家中有幾個錢,也休想有出頭之日,若是離開這個牢籠,以他膽量本事,又不服壓,養成乾羨慕眼饞導致想挑戰權威的脾性,一旦被逼,必定挺身造反,難說混不出名堂。”

“書生?”

“做事習慣前思後想,顧慮重重,機會來了,反不如粗漢那樣想到就做,心血一起就敢鬨一鬨,隻要活得痛快,龍潭虎穴也闖一闖。輕生仗義,乾脆利落反倒成了事。多智書生反隻能陪襯追隨俯首聽命。”

“貧道說那軍漢近日有災禍,也不單是哄他好拿走銀子。”

“常言道樂極生悲。此地是東京,強橫者多如牛毛。以他那卑微身份和德行,眼下明顯是得意忘形,很容易闖禍,必定受難不遠。”

這麼一說,淨空也感覺有理。

“你說那軍漢有王爵命,原來是指他可能是個草頭王?”

正一得意洋洋笑道:“不然能是什麼?”

“收複燕雲,狄青都不行,能輪到他?正途,哪成王去?輪到他,就憑當今的大宋皇帝權貴和西軍老朽,也沒那壯誌實力。”

說著突然眼睛一眯,又道:“若有能做到的也必定是新貴滄趙。”

“滄州趙家?”

淨空和正一去過滄州,知道其厲害。

鹽山及附近的清池等地麵,凶橫慣了的遼騎也不敢輕去的。

點頭又搖頭:“滄趙是厲害,卻不見得能成啥事。你說粗漢成大事。趙公廉也是儒腐書生,不過是憑皇帝恩寵才敢對內耍點狠勁。”

正一這個鄙視啊。

豬啊!

他娘的說的就是你。

那趙公廉掛個文成侯就是書生?

書生敢隻帶廢物廂軍出城硬戰凶猛遼軍,並且一戰而勝全殲敵軍?

)一更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