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朽公公

曆軒夜看著李顏夕想著出神，就問道：“如今形勢能讓你分心的事情不多，你在想什麼？”

李顏夕笑了笑：“沒有，我隻是在想剛剛在府中院子中看到的菊花開得正豔，想來宮中的菊花也是很豔而已。我會謹慎行事的，不過暮妃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想要放過我。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惹得她十分妒忌，不要小瞧女人的妒忌。我此次進宮要見的可能不是太後，我要應對的可能可不是太後，應該是暮妃給我設下的局。不過我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欺負的人，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不會傷害你這顆棋子，不過我也不會讓她傷害到我。”

曆軒夜知道李顏夕自有辦法應對，不過心中還是十分擔心李顏夕。李顏夕握住曆軒夜的手：“可以勸兒子放掉皇位，可以勸兒子不管不顧的母親，我知道她也不簡單。不過她這些年的殺孽實在太多了，如今她虔心禮佛也是為了求一個心安，她不會怎麼樣的，再說了，如今你還在宮中，她能拿我如何？你不必為我牽掛，一個太後我還是可以應付的，她招我入宮無非就是因為暮妃，她對你這個兒子絲毫不上心，不會對我如何的。”

李顏夕說完這話，才覺得自己不經意間又在曆軒夜的身上插了一刀。李顏夕看向曆軒夜：“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不曾，她本就沒有對我儘一個母親應該儘的義務，我也早就不把她當做母親了。”曆軒夜反握住李顏夕的手：“你不必為我如此考慮，小心翼翼。”

李顏夕看向曆軒夜，知道他雖然口中說不在意，可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怎麼會不在意。李顏夕問道：“倘若日後你得了皇位，太後之位還是給她對嗎？”

曆軒夜點了點頭：“是啊，日後的太後之位應當給她。”

就這樣的一句話，李顏夕就明白了曆軒夜的意思。怕是怕她日後謀劃的事情，傷及太後的話，曆軒夜會手軟。李顏夕足以成為曆軒夜的左膀右臂，不用曆軒夜為她擔心，她也有秦羽裳的保護，不會成為曆軒夜的軟助，可是倘若曆封言知道曆軒夜還如此念及母子情意的話，怕是怕日後曆封言會拿太後要挾曆軒夜啊。

曆軒夜和李顏夕一句無話，來到宮門之時，已經有太監侯著了。曆軒夜小心翼翼的扶李顏夕下了馬車，太後宮中的管事公公親自出來侯著，一看就是跟了太後多年，頭發都花白了。

曆軒夜看著管事公公說道：“朽公公。”

朽公公連忙過來：“雜家見過軒王爺，見過九夫人。”

雖然隻是一個管事公公，不過既然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可還是怠慢不得的。李顏夕笑著看著朽公公，說活行事見都帶著些許尊重。朽公公看著李顏夕笑了笑：“都說九夫人才貌雙全，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李顏夕輕笑了一聲：“哪裡哪裡，隻是長得好一些，會一些技藝罷了，哪裡像公公說得那般好了。”

“九夫人真是過謙了。”朽公公看向一旁的曆軒夜：“軒王爺，想必太後正在等著軒王爺和九夫人呢，請兩位跟著雜家入宮吧。”

李顏夕看著這個朽公公雖然是太後的人，可是他對曆軒夜卻不像太後對曆軒夜這般的冷淡，李顏夕感覺得出來，朽公公對曆軒夜還是有些感情，倘若可以收買朽公公這個太後身邊的紅人，想必太後那邊的路就好走得多了。

李顏夕心中偷偷打量著這個朽公公，卻又不知曉如何下手。畢竟她對朽公公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能莽撞行事。

曆軒夜隻是靜靜的跟著朽公公走著，並沒有像李顏夕那樣注意這般細節。李顏夕看著曆軒夜的樣子，想必太後宮中也有曆軒夜的人，隻不過就是沒有朽公公這般時時跟在太後身邊，也知道的不必朽公公多而已。

李顏夕到太後宮前一直在思量，最後還是選擇放棄朽公公這顆棋子。因她想到，她能想到的曆軒夜肯定能想到，也去試探過朽公公，既然如今朽公公不幫曆軒夜辦事，應該是曆軒夜沒有招攬到他。曆軒夜都沒有招攬到的人，她又怎麼能招攬到呢。畢竟朽公公這顆棋子不確定因素太大，他是跟著太後，又服侍了太後多年，那麼多年的衷心，倘若他真的順從了，那麼難保他不會再次幫著太後反過來對付我們，也難保他不是太後派過來的奸細。

李顏夕曆軒夜跟著朽公公來到正宮，朽公公讓宮女太監們好好的招待，就去請太後了。這一請足足請了一個時辰才把太後請來。

在等待太後的時候，李顏夕看著曆軒夜並沒有什麼抱怨的神情之後，就知曉曆軒夜這是等多了。李顏夕就和曆軒夜閒聊曜城中的事情，解解悶。曆軒夜屏蔽了丫鬟們，李顏夕才緩緩說道：“清風那件案子如今怎麼樣了？”

“正在按照你說的進展。”

李顏夕點了點頭：“我在邊城的人說，清風府中也有一個和寧侯府一樣的院子，重兵把守，倘若那件案子判下來，你要想儘辦法讓你朝中的人去抄他的家，看看裡麵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曆軒夜輕笑一聲：“真是有趣的，彆人府中都是有些暗格密室來藏一些重要的信件，可是這個師徒兩個竟然另辟了一個院子，還重兵把手，如此張揚，莫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顏夕倒是沒有想過這個，歎了口氣：“寧侯爺就是一隻老狐狸，誰知道他走在打什麼小算盤，倘若真的是那樣，我也就認了。不過會不會是，將計就計也為可知。這個清風在邊城仗著自己的那一點點官職，還仗著有一品官侯寧侯爺為師的身份，在邊城中壞事做儘。地方官員拿他無可奈何，又被迫閉口不言。百姓們常常被他欺壓，心中早已經有了民怨，此案件一出，必當挖出他之前做的那些壞事，倘若這些壞事一同傳到曜城，那麼這個人，皇上想饒過他，那也要看看曜城中的百姓肯還是不肯。這次我必須折斷他的臂膀，以報那七個人之仇。”

曆軒夜看著李顏夕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寧侯爺撕了。歎了口氣：“你如此重情，你可有想過將來長公主的事情一出，寧侯爺必定會被連累，可能就會直接跳過中間我們計劃的，到時候你讓寧小姐如何自處？”

李顏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儘力保她平安。明日我要出府，好多的事情等著我去辦。”

曆軒夜知道她如今為他操心，就答應了：“彆太累。”

李顏夕想起剛剛的朽公公，就問道：“小時候你和朽公公的關係好嗎？”

“朽公公是母後宮中唯一照顧我的人。”曆軒夜回想起那時候在宮中的心酸，出了默妃，應該就是朽公公多次出手，從宮女的折磨中救下了他。

李顏夕心中想著，倘若朽公公從小就照顧曆軒夜的話，那時候太後還是皇後，那時候的她非常寵愛的皇子是曆封言。沒有人會知道未來是什麼，而那時候的朽公公就開始對不得寵的曆軒夜好，李顏夕心中想不透是為什麼，不過李顏夕想，這或許是一個轉折點，是掌控太後宮中訊息的轉折點。

過了不久，就有人緩緩前來，倒不是太後，而是一身素衣不染胭脂的白暮翾。白暮翾身旁隻有貼身宮女靈兒一人，並沒有過多的宮女太監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