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決裂

2016-01-04 作者: 二姍
第88章 決裂

沈景雲這樣的人會畫一個女孩子?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呆呆的望著那副畫像。

那是一個具有溫暖氣息的女孩子,至少這樣的看一眼,我就有一種心裡都柔軟的感覺。

她留著一頭不長不短的黑發,安靜的注目,背景似乎是夏天的荷塘,朵朵的荷花,在這樣的夏日裡,荷風吹起了她的黑發。

她也不去挽,隻是任由這樣的暖風吹過頭發,吹過嘴角的一抹微笑。

我看的發呆,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太過驚豔,而是她有一種不凡的氣度,讓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忽略了她容貌上的美麗,好像真的看到了一道陽光。

不是那種耀眼的陽光,而是一種真正的柔和,柔和到了極限,就如同春暖花開時的一絲笑意…我覺得能畫出這樣一幅畫的人,也就是沈景雲,一定也是懷著一顆無比柔軟的心吧?

而且比他畫那隻小狗還要柔軟。

我仔細的看著,內心卻是突然爆發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蔓延……我莫名的覺得心酸,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酸什麼,所以,整個人就這麼傻站在了原地。

半晌才意識到,我都已經是在窺探沈景雲的隱私,趕緊強迫自己收起那些胡亂的情緒,要退出沈景雲的房間。

可是,我的心就是無法平靜,所以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那副畫像,卻沒有想到當我再次看上那張素描畫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剛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我越看那畫像上的女孩子,越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我在哪裡見過她一般?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就這樣懷疑的看著,盯著那個畫像……終於,我不敢確定的發現了一個事實。

她的眉眼之間,怎麼會和我有一些相像?我能肯定這個女孩子絕對不是我,除了那幾分的相像以外,五官還是有明顯的區彆,主要是氣質和我完全不一樣。

可是這相像不發現則已,一發現就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的明顯。

這是巧合,還是…我的心又亂了,越接近沈景雲,越覺得他的秘密怎麼那麼多,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

抱著這樣的心思,我想再仔細的看一眼畫像,卻意外的聽到樓下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我立刻反應了過來,不會是沈景雲回來了吧?

可我現在就在房間中,要怎麼退出去?樓下傳來了各種微小的聲音,按照我和沈景雲的熟悉程度,我知道絕對是沈景雲回來了,他在脫鞋,他在脫掉外套…

我心中有一種慌亂的感覺,就像一個正在偷竊的小偷被發現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隱約中,我已經聽到了沈景雲上樓的聲音,我的頭皮發麻,卻還是一咬牙,決定出去再說。

我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走出了沈景雲的房間,假裝若無其事,一轉頭,卻看見了停下腳步的沈景雲,正用一種微微詫異的眼光看著我。

“我…啊,看你房門開著,我打掃衛生呢,我…”一向不擅長撒謊,我有些語無倫次,那明顯的心虛我自己都聽得出來。

我說不下去了,特彆是麵對沈景雲那漸漸冰冷下去的目光,我更加的膽怯。

沈景雲從來就不是火爆的人,可偏偏是這種冰冷而壓抑的低氣壓,讓我更加的壓抑而害怕,我不敢看他,小聲的說道:“我看你房門開著,我忍不住好奇…”

“走。”沈景雲開口了,隻有一個字,沒有任何的溫度,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他這個走字,是什麼意思?有些愕然的看著他。

“離開這裡,從我家出去。”沈景雲的語氣依舊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從他身上傳來的冰冷感,卻是直接包裹了我,讓我從心到指尖都冰涼。

這算什麼意思?強迫的要我來,又隨意的趕我走,難道我沒有一絲自尊嗎?即使我因為好奇窺探了一點兒他的隱私,但他這樣說,對我有半分的尊重嗎?從始到終的相處,他都掌控著一切,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我也照做了,但我也是個人,有自己的尊嚴。

這些想法,在瞬間就塞滿了我的腦海,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眼睛也越來越酸澀,可是我在強行的忍著。

一言不發,低頭下樓,我是不會再留在這裡了。

沈景雲冷漠的和我擦肩,如同我根本不存在一般,我的心說不出的屈辱,還有那麼一絲我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心酸,快步走下了三樓,幾乎是逃跑般的進入了我的那間房間。

在我進入房門的同時,我聽到了樓上傳來一聲關門聲,而我的淚水在那一刻幾乎是奪眶而出。

“出息,有什麼好哭的?本來就是被強迫拖到這裡的。”我自我打氣,想要瀟灑一點,想要不在乎一點。

然後,手上也在快速的收拾東西。

但有什麼好收拾的呢?這裡的一切都是沈景雲買來的,包括我身上現在穿著的衣服,沒有一點東西是真正屬於我林曉霜的。我隻能去廁所任由眼淚流了一個痛快,然後把臉洗乾淨,放下一點錢,算是我身上這套衣服的費用,然後走出了房門。

走到大廳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三樓,沈景雲的房門依舊緊閉。

我和他並不是單純的住在一起這種關係,他還是我公司的老板。既然,我已經從這裡離開了,公司估計也是呆不下去了。

但那邊還有很多我未完成的項目,和一些私人的物品。

我原本想著,和沈景雲說明一下離開的意思,就算心照不宣,也算是我個人的禮貌。

可是看著緊閉的房門,我想還是算了吧,我又何必去再受屈辱?我走出了彆墅的大門。

這個彆墅區是在城郊,光是小區裡麵就很大,沒有車,住在這裡簡直是一種折磨。

雖然風景清麗,但是走出小區,幾乎幾裡路都看不見一個人影。

我用了四十分鐘才走出了小區,而出了小區是一條盤山的公路,在這條公路上能打到車簡直可以用奇跡來形容,唯一的辦法,是走完了這條盤山公路,到山下打車。

盤山公路空氣新鮮,偶爾轉角樹木不算茂密的地方可以看到小半個S市,如果是來鍛煉的話感覺很不錯啊。

我努力的想讓自己開心起來,甚至哼起了歌,卻怎麼也掩飾不了自己的狼狽,腳下是一雙半高跟的鞋子,十幾裡的盤山公路我走了一半,腳後跟就無情的被磨出了血泡。

我很乾脆的脫掉鞋,乾脆赤腳的走在這路上,臉上還強迫自己帶著微笑,卻有一輛車緩緩的擦肩而過,我聽見車上有個女聲好奇的說道:“老公,這個女的怎麼了?是不是個瘋子?”

“你全家才是瘋子!”我大聲的吼了一句,發泄了一些心中的情緒。

但是再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坐在了路邊,提著高跟鞋,無法控製的大哭了一場。

哭完,又覺得很沒有意思。於是,站起來繼續走,幾乎是機械的走著,強迫自己的邁步,一直到下午一點多,我才走完了盤山公路。

站在山下時,我的腳底幾乎已經沒有了感覺,就算盤山公路整潔而乾淨,我的腳底也被磨得夠嗆,不僅路硬,偶爾還有小石子兒。

“沒關係的,這麼一條路你都走下來了,最狼狽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我給自己打氣,在心裡也開始告訴自己,忘記和沈景雲這段時間的相處。

原本就知道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該有交集,如今也是大不了回到我自己正常的生活。

我努力不去想那些或是神奇或是恐怖的事情,甚至不去想自己的危險,或許是這些日子跟著沈景雲的安全感,已經讓我有些忘記了那種危險。

總之,我已經和沈景雲決裂了,剩下的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吧?

我明天就去什麼山上之類的找道士和和尚,我這樣想著,心裡鼓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司機戴著一頂帽子,沒有回頭,語氣稍微有些不耐煩的問了我一句。

我這才反應過來,彆人一上車,就會說目的地,我上車發了半晌的呆,想著自己的心事,竟然沒有和司機說去到哪兒這種事情?

去哪兒呢?我倒是有一間自己租的房子,沒有退租,我的大部分東西也都在那邊,可是…

我忘不掉那個恐怖的夜晚,如果回去再遇見怎麼辦?

可是,我又能去哪兒呢?隻好硬著頭皮說了那個租住房子的地址,然後掏出我的山寨機,撥通了南風的電話。

她在泰國旅遊,這些日子我們聯係的不是很多,一般都是她主動打給我,號碼顯示是一串亂碼。

我不知道到國外以後,是否還能打通她的號碼?但我心中忐忑,在這種時候,除了求助南風的收留,我已經想不到任何的辦法了。

我懷念在南風家小窩裡那種安心的感覺,我也有一種感覺,隻有在那裡我會稍微安心一些。

謝天謝地,電話竟然真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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