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密查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177章 :密查

是夜,華燈初上,一道黑影悄悄潛入了太原總兵府邸書房。

書房內,手裡捏著斷成兩截的毛筆的,是一個眉頭緊蹙的年輕人。

那黑影輕輕將房門掩上,低聲道:“大人,召見屬下可有要事?”

年輕人將斷成兩截的毛筆放下,長舒了一口氣:“讓你的人盯著點祥榮綢緞莊,盯緊那裡的所有人,不管平時他們跟什麼人來往,具體做些什麼事,都要彙報上來。”

“是,末將遵命。”黑衣人十分乾脆的應和。

張儒又道:“順便幫忙查一查我身邊的人,特彆是那幾個老兄弟,看他們有什麼異動。”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才道:“遵命!”

張儒揮了揮手:“去吧,你的行蹤儘量不要泄露,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來見過我。”

“末將告退。”黑衣人轉身離開書房,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翌日,王周跟平常一樣拉著麾下的飆雲騎新丁上躥下跳,總兵府後院那個不大的校場被他們折騰的煙塵滾滾。範統陪著想要出來透透氣的範無咎在花園散步,一老一少時不時會哈哈大笑,氣氛十分祥和。

另一邊,瘸了腿的薑偉已經和張富貴變得十分熟稔,對這個同樣身體有殘缺的後進,薑偉大有提攜之意。

北鎮撫司基本上是被牟斌掌控,南鎮撫司那邊主要負責錦衣衛內部的糾察工作,因為對各地衛所的清洗,所以南鎮撫司那邊大部分都是牟斌的人。

王周有王周的飆雲騎,謝侖要經營他的商業帝國,馬璁憑借大同一戰也成功的成了大同中衛的指揮使,範統需要保護張儒的安全,帶著那百十個親衛和神機營的三百火槍手隨時跟隨張儒。就連那個遊離在周圍很少出現的馬進忠也有屬於自己的勢力,而且他的勢力是最為神秘的勢力,除了張儒之外,彆人不知道誰是馬進忠的人。

唯有薑偉,表麵看上去他一直都是張儒的心腹,張儒做什麼事情對他也從來都不避諱,可是在所有人都獨當一麵的時候,隻有他,沒有任何變動。

好像他還是那個東司房對誰都能擺出一副笑臉的錦衣衛小卒,好像他一直任勞任怨的跟在張儒身邊鞍前馬後的伺候沒有半點怨言。

張富貴沒有去巴結在張儒麵前說話更重的範統,沒有討好手中權勢不低的王周,反倒是跟薑偉十分親近。

可能是因為彼此都有身體上的缺陷的緣故,薑偉也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一輪的錦衣衛十分照顧。

連續五天,日子過得風平浪靜,胡九江在錦衣衛的幫助下成功控製了太原鎮的大小將領,對一些不服管教的直接撤職,對一些態度不明的人加強管理。隻要是緊要位置的官職,都安排了自己人上任。

朝廷的任命詔書也快馬加鞭的送了過來,當宣旨太監成功將聖旨交到胡九江手上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在太原經營了十幾年的朵納脫時代一去不複返。接下來,是胡九江的時代。

事情處理妥當,張儒決定擇日離開,手下人開始準備行囊和一路上的吃喝用具,當然,最重要的是糧草。

這天一大早,薑偉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張富貴,左右看無人注意,薑偉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普通裝束,然後從總兵府後院的狗洞鑽了出去。

他沒有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在街上晃悠了好幾圈,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之後,薑偉輕車熟路的去了祥榮綢緞莊。

看似隨意的用大手撫摸著順滑的綢緞,有意無意的跟那掌櫃的閒聊了幾句,薑偉扛起一匹蘇繡,扔下一卷大明寶鈔之後,邁開大步走出了綢緞莊。

掌櫃的看都不看被薑偉仍在櫃台上的寶鈔,大手一掃,將寶鈔塞進了袖中,然後露出笑臉招呼另外的貴客。

茫茫人海中,如果不是有心人,誰都不會注意到薑偉這樣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人。一直在角落跟看店的婦人討價還價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娘很惱怒的將一匹算不上華貴的錦緞扔在櫃台上:“便宜一點不成嗎,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

婦人保持著微笑:“實在抱歉,這位夫人見諒,本店開業以來想來都是童叟無欺的,夫人若是不喜歡或者銀子不夠,可以看看其他的。”

五大三粗的婆娘可沒因為幾句夫人的稱呼而眉開眼笑,反而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對此,那婦人隻是報以輕笑。

從始至終,一直在用眼睛的餘光打量店裡所有客人的掌櫃都不曾插手,也不曾站出來為自己的店子說話。

五大三粗的婆娘一走出綢緞莊之後馬上就變了一副臉色,腳步輕盈的跟上了扛著錦緞的薑偉。

薑偉還沒回到總兵府,那綢緞莊不知道被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直接給霸占了,所有客人被趕出來,隻剩下一個衣著華貴的翩翩公子和一乾家仆在店中。

掌櫃的怕事情鬨大,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可那白衣公子卻不為所動。

“這位公子,在下忝為本店掌櫃,手下人不懂事,若是有得罪公子的地方,還請公子海涵。公子的下人受了委屈,需要什麼賠償,公子儘管直言。”掌櫃的無奈之下,隻得開出價碼。

看對方的衣著,也不像是故意找茬的人,斷然不會為了那幾個錢而大動乾戈。可偏偏看上去不可能鬨事的人鬨事了,這種反常情況,讓掌櫃的十分不安。他很希望對方接受自己的建議,息事寧人。

白衣公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手下人搬來的繡墩上:“你看本公子像是個缺錢的人麼?”

掌櫃的臉色微變,乾笑道:“公子器宇軒昂,當然不是缺錢的人。本店本小利薄,想來也沒什麼東西是公子看得上的。手下人言語無狀,讓公子的人受了委屈,在下在此賠禮道歉。”

白衣公子冷哼道:“你這破店子,還真沒什麼是本公子看得上眼的,不過嘛,眼下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掌櫃的幫忙。”

掌櫃麵色一凝,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不知公子有什麼需要在下去做,隻要在下能夠做得到,在下必定竭儘全力。”

白衣公子朝身後的健仆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很識趣的跑去把綢緞莊的大門給關上了。

隻見掌櫃已經緊張的將手攏進了袖子裡,白衣公子手一揮,身後的七八個健仆竟然紛紛從腰間抽出了短銃。

“本公子隻是想知道掌櫃的跟錦衣衛那個姓薑的瘸子是什麼關係,掌櫃的無需緊張。”白衣公子笑著道。

掌櫃的手握著一柄短刃,可是這柄短刃他無論如何都抽不出來,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有任何異動,那些人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他將手從袖子裡緩緩抽出:“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在下不認識什麼錦衣衛的瘸子,更不知道公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白衣公子胸有成竹地道:“真的?如果不出本公子所料,此刻掌櫃懷裡肯定有一卷大明寶鈔,而寶鈔中間夾雜著些什麼,本公子暫時不知道。不過本公子相信,隻要搜上一搜,其中夾雜的東西馬上就能呈現在本公子麵前。”

“你們是什麼人!”掌櫃的見藏不住了,露出一個狠厲的眼神。

白衣公子冷冷道:“姓張的在太原胡作非為,本公子找不到弄死他的方法,倒是無意中看到他手下有人經常進出你這綢緞莊,所以才來看一看。嗬嗬,本公子是什麼不重要,隻要掌櫃的將那瘸子的身份告訴本公子,他日姓張的死了之後,本公子絕對不會讓掌櫃的吃虧的。”

掌櫃的慘然一笑:“看來張總督在京城得罪的人還真不少,連神機營的火槍手都能請動。不過想要從我這得到什麼消息,你休想。”

說時遲那時快,掌櫃的突然猛的一拍胸口,雄厚的內勁直接將胸口藏著的寶鈔拍了個粉碎,而後他用力咬了咬後槽牙,俯身朝那白衣公子衝去。

同時被控製住的婦人也有了動作,她直接將脖子往架在肩上的刀上一湊,用力一扭頭,喉嚨登時被割斷。

白衣公子渾然不懼,眼見掌櫃的撲過來,他一動不動,眼前的短刃仿佛根本不放在他眼裡一般。

在身後的人發出驚呼的同時,那掌櫃的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白衣公子猛然起身,一腳將掌櫃踹開,蹲下身子用藏在腳腕處的匕首挑開了掌櫃的衣襟,隻見衣襟裡的寶鈔已經變成了粉末,他不禁搖頭苦笑。

唯一的活口,也就是那個被雇傭來的店小二整個人都嚇傻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衣公子淡淡道:“搜。”

一番翻箱倒櫃之後,什麼都沒搜出來,白衣公子忍不住皺起了好看了眉頭。良久,他突然看到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店小二:“問清楚他家住何方,殺了,送些銀子過去。”

說完,那些健仆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將綢緞莊大體恢複原樣之後,白衣公子命人打開了綢緞莊的大門,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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