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殺一個人頭滾滾落4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190章 :殺一個人頭滾滾落4

張儒摸了摸鼻子:“我憑什麼要跟你戰。”

哈爾圖到了嘴邊的話被張儒憋得說不出來了,他也沒想到,張儒這麼年輕的人,竟然能夠無視他的激將法。

說理由,哈爾圖自然說不出來,隻好找出一個是不是男人的由頭,想要再次激怒張儒。

作為大明邊將,又是一個衛指揮使,哈爾圖年過四旬,也算是征戰沙場的老人了。以前對韃靼人下手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被他的激將法激怒,最後被殺。

可惜,他今天麵對的不是一心逞英雄的草原漢子,而是一個被崔恭這種大儒教育了數年的大明讀書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張儒真算不上是武將,從學文習武的時間開始,他更接近於一個文臣。隻不過九邊總督和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身份,讓他變成了文武雙全的將領。

“兄弟們,動手,一個不留。”張儒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朝麾下的將士下令。

“慢著!”在明軍即將動手的那一刻,哈爾圖大聲喝道:“放過我的這些兄弟,我願意領死。”

張儒緩緩搖頭:“在你殺了那兩千不願意遠離故土的士兵的時候,你已經有了取死之道。他們既然願意跟著你背叛自己的祖國,本將實在找不到理由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就不怕你手下的人有死傷麼?”哈爾圖威脅道。

張儒冷冷道:“本將說不怕,想來你也不信。你這樣的背主小人,自然不會明白什麼是忠心為國。兄弟們,告訴這個叛賊,若是有死傷,你們怕不怕!”

“不怕!”身後延綏邊軍傳來了如雷怒吼。

他們隻是小小的士卒,拿著軍餉,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求生活,在戰場上用鋼刀保護自己和身邊袍澤。他們最簡單的想法就是不要有戰爭,不要讓自己的妻兒子女受到任何欺負。他們的想法是最簡單的,也是最直接的,所以邊軍的漢子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叛徒。

一個叛徒的出現,可能會讓幾萬甚至幾十萬的袍澤兄弟葬身戰場。

“殺!”話音一落下,萬箭齊發,弓弩不要命的射出箭矢,火槍手在第一時間沒有動,等到弓弩射完之後,那些叛軍準備反攻,火槍手馬上就填補上空白。

一個個叛軍被箭矢射倒,被火槍的聲音驚了的戰馬開始不受掌控的亂跑,就連明軍這邊的戰馬都有了異動,要不是那些騎兵都在拚命安撫坐下的戰馬,隻怕這邊的戰馬也會跟著叛賊的戰馬一起陷入騷動。

哈爾圖拔出腰間的腰刀用力一甩,刀鞘直接插進一名神機營士兵的胸口,他大喝:“兄弟們,殺出去。”

叛軍殘部開始反攻,戰馬在他們瘋狂的抽打下加快了衝鋒速度,儘管有許多戰馬在沒有接近的時候就被射到了,卻還是有不少叛軍衝到了包圍圈的邊緣。

他們利用袍澤的屍體,利用戰馬的掩護,一點點靠近。

對於這些叛軍來說,越是接近包圍圈,突圍的希望就越大。隻要有機會逃離,他們就能夠活著,隻要能夠活下去,他們可以不要命的衝。

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誰會慘死,也許大家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厄運,但是為了那份微薄的活命機會,他們不得不竭儘全力。

哈爾圖連殺幾人,凶悍無比,正好那個位置的邊軍來不及更換弓弩中的箭矢,被他趁機殺亂了陣腳。張儒見狀朝那邊掩殺過去,範統一聲不吭的跟在張儒身邊,亦步亦趨。

小卒子金二牛驚出了一身冷汗,眼看著那大刀片子就要落下來了,他腦袋裡一片空白,眼前全是大刀的影子。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柄橫亙裡伸出來的繡春刀救了他的命。隻覺眼前一花,自己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緊接著,沉重的馬蹄挨著自己的屁股躍了過去。

哈爾圖力氣很大,在馬背上用大刀也占據了一定優勢,張儒手裡的繡春刀雖然也是百煉鋼刀,但是兩個交鋒之下,卻也留下了兩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最先支持不住的不是手裡的繡春刀,而是完全承受力量的戰馬。

隨著那戰馬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張儒的攻勢也跟著弱了。範統沒有追擊撥馬逃跑的哈爾圖,反而勒馬想要看張儒的傷勢。

張儒怒道:“給老子追,不把他的腦袋給老子砍下來,你就不用回來了。”

他沒有受傷,隻是手臂被震得發麻而已。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時候一個腰子翻身,讓他扭了腳,但他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範統愣了愣就追了上去,不過幾個呼吸時間,距離哈爾圖就隻剩下兩個馬身的距離。這樣僵持不下跑了將近兩裡路,範統再也忍不住了,一隻腳從馬鐙裡出來,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四肢猛然用力,雙腳往後用力一蹬。

哈爾圖還在慶幸身後的追兵隻有一人,猛然發現眼前突然變黑了,抬頭一看,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正朝自己籠罩而來。

“刷!”

戰馬輕快的馱著沒了腦袋的哈爾圖的屍體快速朝前麵奔去,幾十丈之後,那屍體掉在地上,戰馬轉眼就失去了蹤影。一顆人頭在草地上滾了十幾個圈,靜悄悄的歪倒在草叢之中。

範統抓住戰馬的韁繩,翻身上馬之後刀尖一挑,哈爾圖的人頭就被繡春刀捅了個對穿。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敵軍除了二十幾個活口之外,其他人全部被誅殺,反觀榆林中衛這邊也是損失慘重,五百人的隊伍,還留著囫圇個的隻剩下不到三百人。倒是神機營的人沒什麼損失,畢竟他們手裡的火槍殺傷力不俗,一般叛軍不敢接近。

幾輪弩箭壓製,然後又是火槍手壓製,依然付出了兩百多人的代價,這讓張儒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什麼時候大明的邊軍,戰鬥力已經低下到了這種地步?這還是時不時會有戰爭發生的邊軍,若是江南的衛所軍,他們的戰鬥力,又會低下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裡,張儒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大明兩百年之後會被一股股農民起義軍弄得烽煙四起,最後卻被入關的女真人摘了勝利果實。

想到兩百年後被韃子占據的江山,張儒就不免想到數百年之後被外夷侵略得抬不起頭來的滿清政府。不知什麼時候,拳頭已經緊緊握住,他仿佛聽到了金陵城中那三十萬無主孤魂的悲情控訴,仿佛看到了那些穿著黃色軍裝的島國小矮子在揮舞著屠刀作威作福。

渾身一抖,從回憶中回到現實之中,張儒緊咬鋼牙:不,我絕對不能讓墮落下去,我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大明變得更加強大。

主帥的想法自然沒人知道,這也隻是張儒一個人暗地裡給自己下的決心而已。

被解救回來的張富貴渾身都是血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他看到張儒之後竟然掙紮著要行禮。

張儒一把扶住他:“辛苦了。”

聽到這三個字之後,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張富貴直接暈了過去,邊軍軍卒馬上抬著他去找醫官,一番搶救之後,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元氣大傷,需要好好休養才能恢複。

範統回來了,他帶著哈爾圖沾滿了白色腦漿的腦袋,一場延綏邊軍叛變的鬨劇,總算是到了收場的時候。

張儒帶著人壓著俘虜連夜回榆林,剩下的人暫時留在清水營駐防,一回到榆林城,張儒馬上令餘聲帶榆林中衛兩千人趕赴清水營堡寨駐防。

俘虜一個不留,回到榆林城之後聚集三軍將士,將這些就地誅殺,腦袋懸掛在校場旗杆上,以示警戒。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行動,讓餘子俊見識了什麼叫做雷厲風行,也讓本來不怎麼把張儒放在眼裡的餘聲對生起了佩服之心。

不過餘聲要殺父親的心依然不死,所以張儒才會將榆林中衛悉數派遣到清水營駐防。餘子俊擔心再出一個哈爾圖,堅決不同意張儒的這個決定,但是張儒是他的上司,張儒決定的事,他就是不同意,也沒法更改。

事情落下帷幕之後,除了餘子俊心裡跟吃了隻蒼蠅一樣惡心之外,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太大意見。畢竟這件事的速度太快,半個月時間就解決了,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邊的事情,張儒在奏報裡麵詳細寫清楚了稟報皇帝朱見深,在信中,他特意提到了邊軍有糜爛的趨勢,請求朱見深重視。

接下來幾天,由於陰雨連綿,張儒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選擇留在延綏。

幾天內,他經常跟餘子俊把酒言歡,席間不免會談到餘子俊的兒子餘聲。對兒子,餘子俊有愧疚也有憤恨,然而終究虎毒不食子,他也沒請求張儒懲罰兒子。

倒是張儒主動提出說願意將餘聲帶在身邊,當時餘子俊沒有答應,張儒也就沒放在心上了。等到他要離開的時候,餘子俊卻是主動將榆林中衛的衛指揮使餘聲送到了張儒的麵前。

當然,這是後話了,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張儒離開榆林城的時間,比他預先設想的時間要晚了半個月。

細雨中,一行五人騎著高頭大馬在官道上疾馳而過,為首之人相貌清臒,一雙眸子裡冒著寒光。身後的四人都是身材魁梧,每一個看上去都十分強壯。

這些人到達榆林城之後,直奔總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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