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商議對策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21章 :商議對策

主弱臣強的局麵,在永樂年之後已經初露端倪,到成化年間步入高峰,群臣不朝,著實讓新登基為帝的大明皇帝朱佑樘慌了手腳。

緊急召見禮部右侍郎劉健、吏部尚書邱濬、九邊總督張儒、內閣大學士徐浦、內閣大學士劉吉入禦書房商議。

“諸位愛卿,誰能告訴朕,朕該怎麼辦。”朱佑樘語氣深沉。

這些人裡麵有他的老師,有的他兄弟朋友,也有他的臣子。

可以說,這些人是朝堂上他現在能夠信得過的少數人,拋開劉吉不說,劉健是東宮講官,是他的老師、邱瑞是他提拔起來的吏部尚書、張儒跟他的關係親如兄弟、徐浦是萬安被罷免之後替補的閣老。

作為唯一跟東宮沒有多大關係而隻是憑借做人留任的內閣大學士,劉吉需要一個機會讓自己重新獲得聖眷。所以在彆人都皺著眉頭想對策的時候,這位一聽說罷朝就已經開始算計的老政客馬上站出來道:“陛下,百官罷朝,無非是上次陛下不停群臣勸諫的後果。加上這段時間錦衣衛做的事情不少,也讓不少官員有了逆反之心,這才會出現如此局麵。陛下隻需要下旨安撫,相信朝臣中明事理之人,不日便會負荊請罪。”

劉健毫不客氣地道:“閣老此言差矣,陛下登基,朝中不少言官大肆攻訐,陛下仁厚不予追究,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陛下若再下旨安撫,皇家威儀何存!”

文人抱團,不管怎麼說,劉健都是文官集團的一員,可他這次,卻沒有站在文官集團那邊。

好在在場的人沒幾個是喜歡大嘴巴的長舌婦,不然真要傳揚出去,他這個禮部侍郎可能不會有大事,他家裡的子侄卻做那被殃及的池魚了。

邱濬沉吟道:“劉大人此言差矣,劉閣老所言也不無道理。隻是這安撫要有分寸,而且不能一味的安撫。咱們都是文人出身,那些人什麼嘴臉彆人不清楚你我最清楚不過。陛下若是太過軟弱,隻怕他們便會蹬鼻子上臉。若是太過嚴厲,又難免和朝中大臣離心離德。”

朱佑樘淡淡道:“那這分寸該如何掌握?”

徐浦挑眉問道:“陛下是想要成為明君,還是想和先帝一樣維持朝堂不變?”

被老爹一手提拔起來輔佐自己的老臣突然發問,朱佑樘有些懵了,一會後問道:“成為明君如何?維持不變又如何?”

徐浦毫不避諱地道:“臣萬死,先帝留給陛下的江山,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江山。陛下要成為明君,那就必須清楚朝堂上一切宵小,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該致仕的致仕。陛下若是想維持一成不變的局麵,老臣已經年老體衰,隻能請求致仕。”

朱佑樘站起來道:“朕,自然是要做明君的。”

徐浦深深看了朱佑樘一眼,然後緩緩跪在地上:“老臣願為陛下馬前卒,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朱佑樘疾走兩步將徐浦扶起,明亮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而後看向張儒問道:“文軒可有妙計?”

從小到大,很多鬼主意都是張儒出的,要不是身邊有一個不怕死又很聰明的張儒,他也活不到現在。

所以下意識的,朱佑樘就想到了張儒。

這次來議事的人都是文官,除了張儒是個讀過書的武將。

可偏偏這樣一個武將,卻能夠跟一幫子上了五十歲的老家夥平起平坐,這不得不說是皇帝朱佑樘對他的信任。

張儒連眼皮都不抬:“臣倒是讚同徐閣老的說法,做任何事都得恩威並施,某些官員隻是害怕,某些官員是不滿,還有一些官員完全就是被所謂的文人大義給裹挾了而已。分寸必須要掌控,做這事的人就會得罪人,而且不在少數。陛下若不嫌棄,臣,願為陛下,做大明孤臣。”

孤臣?什麼是孤臣?

孤臣就是皇帝對你信任的時候滿朝文武誰都不敢動你,一旦你犯了錯皇帝不信任你了,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會幫你。

曆來做孤臣都是很苦的,有的人急流勇退還能苟活餘生,有的人最後卻是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聽到這話,徐浦不由看了張儒一眼。

不管在他心裡還是在他眼裡,張儒一直都是靠聖眷存活在大明朝堂的人,儘管他現在勾結勳貴在朝堂中有了幫手,徐浦卻從來沒將他當個人物看過。

原因很簡單,張儒實在太年輕,縱觀曆史,他沒見過哪個年輕人能夠在太平盛世翻騰起什麼浪花。

這番話,讓本來對張儒沒什麼好感的文官們暫時提升了一點對他的好官,但要說徹底改觀,那根本就不是幾句話能夠解決的問題。

朱佑樘很感動的抓住張儒的手,張了張嘴剛想說話,看到張儒淩厲的眼神之後才發覺不妥,不尷不尬的將手放下,他轉身朝徐浦問道:“朕若放手,閣老和文軒可能助朕穩定朝綱?”

“老臣萬死不辭!”

“臣定不負所望。”

兩種截然不同的應和方式,前者出自老成持重的閣老徐浦,後者出自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張儒。

一老一小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而後又跟其他幾人敲定了初步方針,吃了一頓皇帝賞賜的膳食之後,這才各自離開了皇宮。

這邊廂朝中重臣一離開,那邊廂梁芳已經帶著幾個渾身籠罩在黑色袍服中的神秘人出現在了朱佑樘麵前。

一看到梁芳,朱佑樘便麵露不悅:“梁芳,你來乾什麼?他們又是誰?”

他一直都看梁芳不爽,要不是現在覃吉在某些方麵還不是很熟練,他根本懶得理會梁芳這樣的佞臣。

頗有自知之明的梁芳也清楚新皇對自己的態度,很恭順地道:“陛下,這幾位便是先帝給陛下留下的天門九衛。”

朱佑樘麵色稍有緩和,哦了一聲道:“摘下麵罩。”

許海為頭的三個老家夥聽話的摘下麵罩,然後雙膝跪地行了大禮:“臣,許海、褚洪、胡頭參見陛下。”

“快快請起。”一開始以為幾人是壯漢的朱佑樘在看到三人麵容之後,馬上收起了倨傲態度。

要知道他們可是連父皇駕崩都不曾回來的人物,而且能夠被父皇倚重為天門九衛的人,值得他禮賢下士。

將幾人扶起之後,讓人給三人搬來了座位,朱佑樘這才道:“幾位辛苦了。”

許海一臉淡漠:“臣的命是先帝給的,為皇家辦事,不辛苦。”

說實話,對這位新皇帝,許海沒什麼太多感覺,畢竟他隻是一個朱見深身邊的護衛,從來沒跟朱佑樘打過任何交道。

朱佑樘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幾位以後有什麼打算?”

許海躬身道:“聽從陛下安排。”

朱佑樘又道:“這樣吧!你們幾個年紀也大了,就留在朕身邊吧!天門九衛應該還有人,這些人朕沒見過,他們什麼時候能來見朕?”

父親留下的勢力,他想要握在手中。

許海淡淡:“陛下不用著急,既然陛下做了安排,有我們三個老家夥在京城,隻要我們幾個老家夥還有一個在,陛下就不要擔心。先帝給他們做了安排,短時間之內,他們不會暴露身份。”

“就是朕都不能知道?”朱佑樘奇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背著自己做了什麼布置,但是這種神秘的感覺很不好,他很不喜歡這種脫離了自己控製的感覺。

當上皇帝之後,不得不說這位一向仁厚的太子殿下在某些方麵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是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

許海笑道:“臣也不知道先帝做了什麼安排,那些小娃娃對先帝言聽計從,可不代表他們會對我們言聽計從。”

朱佑樘頗為失望地道:“罷了,既然是父皇做的安排,朕也不過問了,三位以後就先統領禁軍吧!”

這本來是個不錯的福利,但是卻被許海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請陛下見諒,臣不能答應。”

朱佑樘問道:“為何?”

許海答道:“先帝說過,臣等是地老鼠,是不能見光的。臣等可以在暗地裡保護陛下,可以訓練一支隊伍出來,卻不能拋頭露麵。”

都是老頭子,雖然違逆了自己的意思,朱佑樘也不好拒絕,隻好勉強點頭。

讓覃吉安排幾個老頭子住下之後,他馬上又讓人將剛回到北鎮撫司的張儒請了回來。一見麵,對張儒毫不設防的朱佑樘便道:“父皇給我留下了天門九衛,找時間讓你們見個麵。”

張儒笑道:“此事臣早已知曉?”

朱佑樘瞪大眼睛:“什麼?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朕?”

張儒道:“知道他們會來見陛下,臣就沒說。況且那樣的場合,也不適合說天門九衛的事。”

他說的是上午在禦書房談事情的事,朱佑樘馬上明白過來。

閒聊了幾句之後,朱佑樘幾次試探都沒問出張儒想怎麼對付朝中大臣,最後隻能作罷。到了飯點,朱佑樘留他吃飯,卻被張儒推脫掉了。

家裡,還有一個女子在等著自己,這個女子沒有名分,沒有地位,她隻是一個心甘情願跟著自己的女子,而且,是自己心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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