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拜年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39章 :大拜年

新年頭一天,張儒起了個大早,年三十晚上不曾守歲的他也到寅時才入睡,卻被守了一個晚上歲的蘇七七生拉硬拽給弄下了軟和的床榻。

無他,實在是客人太多,蘇七七也招呼不過來。

如泰安郡王朱祐樬和朱暉這樣的熟人,作為女主人,蘇七七自然可以招呼。不管她跟張儒有沒有經過三媒六聘的俗禮,這些熟人都會從心底裡認可他定邊侯府女主人的身份。

可那些朝廷大臣不同,本來守著儒學周禮過活的文臣們就對蘇七七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侯府女主人頗有微詞,她要是再跑去招呼這些人。就算他們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不會跟蘇七七甩臉子,蘇七七自己也不開心。

拿白色綢布隨意抹了一把臉,拿楊柳枝伴著粗鹽刷了個牙,張儒無奈的出現在正廳內。

一直到了正廳,他腦子裡還在想著什麼時候是不是能夠把牙刷給搗鼓出來,這楊柳枝刷牙,實在是太彆扭了。

“下官祝侯爺在新的一年裡步步高升。”

“下官祝侯爺福壽無疆。”

“下官祝侯爺財源滾滾。”

對於這位新晉勳貴,某些官職不高的文官不吝溢美之詞,可也有人不忿,借著機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祝福語。

那些諂媚的溢美之詞張儒是一個都沒聽進去,偏生幾個官員不陰不陽的讚譽,卻讓他上了心。

國子監祭酒陶大宇,字登峰,號龍石山人,掌控國子監整整十三年,一直沒人能動搖他國子監祭酒的位置。

老家夥今年已經六十九高齡,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高壽了。已經到了致仕年紀的老家夥貌似沒有那個致仕的打算,但是這人為人還算周正,所以不在之前錦衣衛的清洗範圍之內。

都察院左都禦史江淼,字逐流,江西人,剛過知天命之齡,在朝中算是砥柱中流之輩。

這家夥其他的都好,就是眼裡揉不得沙子,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不管做什麼事,都隻遵守自己的那一套。

順天府同知劉大海,字無量,五十出頭,國子監祭酒陶大宇的得意門生,彆的沒繼承,就繼承了陶大宇的一身傲骨。

想當年汪直當權的時候,幾次想要拿下這位順天府的同知大人,最後都是因為陶大宇出麵才讓劉大海幸免於難。

一眾拜年的官員中,這三人的賀詞是最為出挑的,也是最為讓人頭痛的。

什麼叫祝侯爺萬壽無疆?聖天子才不過是萬歲萬歲萬萬歲,老子他娘的要是萬壽無疆了,那陛下該怎麼辦?

什麼叫祝侯爺步步高升?我他娘的現在是定邊侯,錦衣衛都指揮使,九邊總督,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員。老子他娘的要是步步高升,明年是不是該成為國公?後年是不是要封異姓王?大後年老子是不是得謀朝篡位當皇帝?

心謗腹非了好一陣之後,張儒還是擠出笑臉讓下人給這些人上茶,然後又是一通雲裡霧裡的寒暄之後,這才將乾坐著沒什麼話說的一乾官員打發走。

不過,他記住了這幾個人。

有時候被一個人記住不是壞事,有時候被一個人記住不是好事。但是被汪直時代曾經被汪直稱呼為張閻王的張儒記住,是福是禍,可就說不清了。

當然,幾個當事人並不知道張儒已經對他們另眼相看了,甚至劉大海劉同知還在沾沾自喜。

送走了一票官職不高不低的文官,馬上就迎來了一幫官職嚇死人的文臣。

之所以說他們是文臣而不是文官,是因為這些人,現在基本上都是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任何一個說一句話,大明就得震三震。

吏部尚書王恕親自拜訪,這可是某些國公都不可能有的麵子。人家一個吏部尚書,掌控著大明數萬官員的升降,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卻巴巴的一大早跑到定邊侯府來拜年了。

旁人隻道是王恕想要抱一抱張儒這位皇帝眼前的大紅人的大腿,張儒卻明白,這老夫子不過是感激自己勸王周回去過年而已。

新晉內閣大學士邱濬、老牌內閣大學士劉吉劉棉花、新晉內閣大學士劉健、因為母親去世而回家守孝的前任東宮講官李東陽。

這一大票人拜訪,張儒可不敢再端著架子,忙不迭將人請進正廳,讓人換了茶水之後,跟一乾老大人聊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談性都不是很高,大家隻是聊了聊一些所謂的新年賀詞,便匆匆離開了。

很早就來拜年卻一直沒得到接待的朱祐樬和朱暉總算是找到了跟張儒說話的機會,等那些大臣一走,立馬就冒了出來。

朱暉打著哈哈道:“你小子現在可了不得,想當年我家老爺子剛當國公那會都沒這麼多人上趕著****拜年的。要是讓老爺子知道,怕是得氣得吐血去。”

朱祐樬也道:“哎呀,好在跟你這家夥成了朋友,要是成了你的敵人,都不需要你出麵,那些文官的吐沫星子就能把我這小小的郡王給淹死。”

張儒拉著兩人坐下,笑罵道:“你們倆就彆寒磣我了,這些人無非是些投機之輩。看著我這個定邊侯如日中天就****巴結。真要是哪天聖眷不再,說不定有多少人會往死裡踩我呢!朱暉你可彆讓國公大人知道你叫他老爺子,他老人家最聽不得老子,小心回去跪半個時辰。”

朱祐樬也跟著打擊道:“就是就是,誰不知道保國公那脾氣可是屬爆竹的,咱仨聊聊就成,傳出去你怕是十天半個月出不來。”

朱暉臉一紅:“你小子也彆打擊我了,你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窩在京城不就藩,讓那些文臣逮著小辮子,你的日子可比我要難過得多。”

朱祐樬辯解道:“我這身體誰不知道,彆說就藩,就是出去狩個獵都會一病不起。泰安那地方雖然說算得上繁華,可日子比不上京城。陛下仁厚,可不會讓我去送死。”

朱暉忍不住打擊道:“你小子就裝吧,不知道誰前兩天摟著某個粉頭大戰了三百回合,隔天還跟我炫耀說什麼金槍不倒。”

朱祐樬漲紅了臉道:“你小子是不是找揍,這種事情怎麼能拿出來說。你敢傳出去,我就讓你家母老虎去正東坊好好找那幾個小狐狸精聊聊人生。”

兩人鬨起來就是個沒完,不過這種氣氛,隻有在沒有外人的場合才會有。

但凡隻要有一個外人在場,這二位小爺可是正經得比任何人都要正經。彆說粉頭外室,就是說一兩句粗鄙的話也會被他們鄙視。

張儒笑道:“你們兩個就彆吵了,大過年的弄得跟要打架一樣。誰也彆說誰,倆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充什麼大頭蒜。我可告訴你們啊,我夫人這兩天心情可不是很好,彆讓她聽見你們這些葷話。”

一聽到夫人兩個字,朱祐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三十郎當歲的朱暉也訕笑不停。

這還多虧了蘇七七那恐怖的武力值,九邊總督府建成之後這兩個家夥跑****來找張儒喝酒。一開始蘇七七也沒什麼意見,她也清楚自家相公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有兩個狐朋狗友****,她也不好說什麼。

可張儒喝了很多酒了,這兩個家夥還是不打算放過張儒,朱祐樬甚至還提出要帶張儒去某些勾欄樂嗬樂嗬。

這話可就觸了蘇七七的底線,一個過肩摔讓這位裝病不就藩的泰安郡王摔了個大馬趴,這還不算,末了蘇七七還不輕不重的在他襠下踩了一腳。連帶著沒說什麼混話的朱暉了也倒了黴,仗著武將身份要拉架的朱暉最後差點沒跪在地上叫蘇七七姑奶奶。

經過那一次知道,知道張儒家裡有個武力值跟張儒比都不遑多讓的鎮宅神獸之後,兩人再也不敢放肆了。

朱祐樬左右看了看:“你家那位不會出來吧?”

朱暉也有些畏懼的問:“等了你這麼久,這大過年的不至於讓咱們挨揍吧?我家老爺子讓我告訴你一聲,有空去家裡坐坐。那什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朱祐樬也站起來告辭:“文軒,我也先閃了,你忙,你先忙哈。”

張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出息,倆大老爺們怕了個弱女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朱暉眼睛一鼓:“你家那位還是弱女子?你家那位簡直就是.”

“就是什麼?”不輕不重卻很好聽的女聲從內堂傳來。

朱暉將女閻王三個字憋在喉嚨裡,好半天才擠出三個字:“女菩薩。”

笑容滿麵的蘇七七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有事就先忙去吧,相公這段時間挺辛苦的,等他什麼時候閒下來,你們再來串門。”

朱暉和朱佑樘忙不迭點頭:“好好好。”

話沒說完,兩人便一溜煙跑出了定邊侯府。

張儒搖頭苦笑:“你這名頭,可比我要大多了。”

蘇七七輕笑道:“怎麼,嫌棄我了。”

張儒道:“哪敢啊,我可不想跟梁公公一樣長期陪伴在陛下身側。”

蘇七七掐住他腰間的軟肉:“讓你說胡話。”

張儒疼得齜牙咧嘴,隻得馬上告饒:“哎呦,媳婦,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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