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血染的繡春刀4

2016-01-1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62章 :血染的繡春刀4

本來金華府直禦千戶所的人還想會同金華錦衣衛千戶所的人拿下範統等一乾錦衣衛,可隨後而來的三千人馬和傍晚到達的大隊人馬,卻讓這些人徹底打消了念頭。

開玩笑,一個金華府的駐軍不過三千來人,人家可是有一萬五千人,而且個個都是在沙場上滾過幾個圈的高手,誰敢不要命的跟這些人做對。

接下來幾天時間,範統帶著錦衣衛挨家挨戶搜尋證據,時不時還要將牛鎮府上的家丁拉一個出去砍了。

牛鎮不能動是因為他頭上有朝廷命官的烏紗帽,有朝廷四品大員的名頭,可那些家丁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身上又沒有一點保障,範統可不會管那麼多。

黃圖帶著四十個錦衣衛在金華府一行,最後死得隻剩下三個能開口說話的,他不生氣才怪。

錦衣衛的怒火,需要人去承受,這個應該承受這種怒火的人本來是牛鎮,不過他暫時不能動,就隻好委屈他府上的人承受這種怒火了。

連續七天,一開始百姓們不敢說,生怕官官相護最後牛鎮什麼事都沒有來找他們秋後算賬。直到範統一怒之下將牛鎮的小舅子拉到刑場來了個千刀萬剮之後,百姓們這才相信這些身著錦衣的京城高官不是開玩笑的。

既然上麵的大官都鐵了心要辦牛鎮,這些小老百姓自然也樂意效勞。更何況隻要有人說出牛鎮的一條罪狀就能拿到二兩銀子的賞錢,這麼劃算的買賣,隻有傻子才不乾。

七天時間,牛鎮的罪狀真真正正的收集了一籮筐,其中罪當處死的便有多大三百餘條。事後範統仔細算了算,這些年直接死在牛鎮手中的無辜老百姓一個都沒有,但是間接死在他的受傷的人卻多大五百多人。

確鑿的證據送到浙江布政使司,上頭的人也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寫了彈劾奏折上去,同時自請降罪,說是禦下不言。

郭峰這可憐蟲的信到了京城之後直接被右都禦史屠滽扔進了灶膛,屠滽為官清正廉明,算是少有的清官了。可手下的人卻良莠不齊,當知道郭峰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聽信東廠的人所謂的計劃之後,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郭峰給扇死。

當夜,屠滽這個看張儒不是很順眼的右都禦史遞上拜帖,接到拜帖的張儒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他當然已經看到了範統關於金華府諸事的密信,不過那裡的事,無論如何也跟屠滽聯係不上。

將屠滽迎進去之後,讓婆子上了茶,張儒才帶著疑惑問道:“屠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屠滽看到上茶的人是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婆子之後,眼中很明顯的閃過一抹詫異的光芒。不過隨即,這抹光芒就被他掩飾了下去。

聽到張儒詢問,屠滽有些不好意思道:“冒昧造訪,實在是屠某禦下不言,給侯爺帶來了麻煩。這次來,主要是向侯爺告罪,順便替下官那不成器的弟子求個情。”

屠滽這麼一說,張儒才想起,眼前這位大明的右都禦史,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身份,那就是他是郭峰的老師。

郭峰之所以能夠到寸土寸金的江浙一帶上任,其中就不乏屠滽這位老師的力薦。

見張儒皺著眉頭不說話,屠滽又道:“下官那不成器的弟子這次聽信小人讒言,害了不少錦衣衛的高手,侯爺心中有氣,下官也知道。不過這郭峰是下官弟子中最懂事的一個,屠某那幾個兒子都不成器,這郭峰,算得上是下官半子了。”

說這話,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告訴張儒,郭峰是我半子,你要動他,好歹給我幾分麵子。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正二品的右都禦史是不是有足夠的麵子讓張儒這個超品的侯爺開恩放過郭峰。自己來,就是抱著僥幸的心態。好在郭峰在信中不敢對恩師有絲毫隱瞞,不然的話,他還不知道會在張儒麵前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

可憐巴巴的屠滽就那樣看著張儒,好一會,張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心中一直在想該如何處置郭峰這個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有他在其中牽線搭橋,或許牛鎮不一定有那個膽量對黃圖動手。

“按理來說,屠大人的麵子我該給。屠大人是大明肱骨之臣,為官清廉,弟子就算再不成器,也不至於罪無可赦。但是屠大人彆忘了,我不僅僅是大明的定邊侯,我還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四十多個兄弟剩下三個,其中一個一輩子可能連個女子都不如,我需要給下麵的兄弟一個交代。郭峰乃罪魁禍首,若非他挑撥離間,本侯不信一個小小的知府敢給錦衣衛北鎮撫司的百戶安罪名。”張儒現在還不知道這背後有東廠的影子,還以為是郭峰牽頭做下的惡事。

屠滽大駭,連忙道:“侯爺似乎已經想好了處置方法?”

張儒點頭神色凝重:“不瞞屠大人,範統帶人離京的時候本侯便說過,誰殺我錦衣衛的人,我便要讓他付出十倍代價。看在屠大人麵子上,郭峰的家人本侯可以不動,但是郭峰,這個禍首必須死。”

一口一個禍首,不用想彆的,光看張儒的表情就知道張儒對郭峰有多痛恨了。

屠滽猛然驚醒,提高聲音道:“侯爺這話隻怕有所偏頗,郭峰雖然未曾恪守禦史職責,有貪墨現象存在,卻並非此次的罪魁禍首。”

張儒一挑眉,語氣急促:“什麼?屠大人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屠滽搖頭苦笑:“下官也是今日才接到郭峰的飛鴿傳書,他在信中說了,此事並非他所主使,這幕後的主使者另有其人。證據下官沒有,那信,下官已經燒了。不過下官可以提醒侯爺,難道侯爺以為各地錦衣衛辦事受阻,大同的白蓮教死灰複燃,遼東邊軍數次嘩變,這些都是空穴來風不成?”

張儒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結,一個個身影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劉吉?他好不容易才在新皇登基的時候保住自己閣老的位置,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使絆子。

萬安?這位被自己逼走的閣老倒是悶聲遍天下,可是他幾年都沒有動靜,難道還有這個精力冒出來作對?

固倫長公主?這女人自從佑樘登基之後就徹底將所有人扯回了龍興穀,甚至很多產業都交給了謝侖去打點,她現在沒有這個資本。

忽然,一個身影閃現在腦海中,並且久久不去。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羅清羅夢鴻。

難道因為自己的到來,讓原本在大明曆史上從來都不曾跟造反沾邊的羅清真的墮入了造反的歧途之中?難道因為蘇七七的死,老丈人已經迫切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看來侯爺已經明白了。”隨著張儒臉上神色的漸漸舒緩,屠滽一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張儒搖頭道:“我不明白,還請老大人教我。”

屠滽也沒有明說,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胯下,然後做了一個砍劈的手勢。

看到這個動作之後,張儒這才真正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後推動的。

他感激的朝屠滽點了點頭:“夜深了,屠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明日早朝,還要應付下麵的人詰問。”

屠滽很聰明的沒有問張儒打算怎麼處置郭峰,既然自己拋出了一個很大的誘餌,那就不愁這個聰明的侯爺不吃下去。

他離開之後,張儒馬上讓人將一直跟他有些若即若離的牟斌叫進了侯府,已經睡著去被叫起來的牟斌很恭敬的站在張儒麵前,沒問張儒為什麼叫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張儒直截了當道:“這段時間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馬上讓人去查查,東廠那些大小檔頭和役長最近有什麼動靜。”

牟斌抬頭,眼中精光四射:“大人是說最近那些出去的兄弟四處受阻,是東廠有人作祟?”

張儒不置可否的道:“現在還不知道,你查過之後就知道了。看來,還真有人不想咱錦衣衛好過啊!”

牟斌沒有遲疑,馬上拱手告辭:“末將馬上派人去查,大人早些歇息,末將告退。”

張儒揮手道:“去吧!這錦衣衛遲早都是你的,彆讓兄弟們寒了心。”

牟斌渾身一震,身體頓住:“如果有人用錦衣衛兄弟的鮮血做賭注,牟斌就是拋將這顆腦袋不要了,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說完,他阿九邁開大步離開了。

這次很短暫的會麵,為將來牟斌接手錦衣衛奠定了基礎,也為張儒成功退居幕後奠定了基礎。

當然,這個時候,兩個當事人都沒心思想以後的事,他們共同的目的,就是將那些迫害錦衣衛各路人馬的幕後黑手找出來。

矛頭已經指向東廠,但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誰都沒法往東廠頭上扣屎盆子。畢竟,東廠的存在,名義上就是為了製衡錦衣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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