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造船練兵3

2016-01-20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72章 :造船練兵3

朝中對張儒的攻訐依然不少,早朝、午朝、開經筵的時候,都會有不開眼的提到張儒開海禁的提議。隻要提到這個提議,立馬就會遭到朝臣的猛烈抨擊。

汪直抓了幾個人,丟進昭獄之後沒幾天就把人給放了。

張儒卻不以為意,反正身上已經一身騷了,他倒是不在話那些文官將他罵做天底下第一號奸臣,堪比永樂年紀綱。

文關們也對張儒的厚臉皮服氣了,都是讀過書的人,偏偏這位爺什麼都不怕,你背地裡要罵就罵,反正我聽不見。你要是敢當著麵罵,我就敢當著麵打你。

再加上皇帝基本上是在和稀泥,所以一時間,朝臣拿張儒也沒什麼辦法。

南京那位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在天津衛傳出朝廷招募水師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才剛過完年,南京魏國公府就派來了使者。

這使者第一個造訪的,就是定邊侯府。

許是在南京那一畝三分地張狂慣了,這位名叫孫長興的讀書先生將一堆禮物放下之後便指名道姓要見張儒。

因為救了黃圖而立功的高隱鶴和被薑偉看重提拔起來的百戶張富貴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個在孫長興說完要見張儒幾個字之後抬手給了對麵文人一個大嘴巴子,另外一個直接伸手推了對方一個趔趄。

孫長興進入魏國公府之後便沒受過這樣的屈辱,站穩身形之後,秀白的臉漲得通紅,伸出手指著兩人破口大罵:“匹夫,安敢欺我!”

那可憐的食指根本就沒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放在眼裡,隨著孫長興的一聲慘呼,這位在魏國公府頗受重用的讀書先生的手指,瞬間就被不知輕重的張富貴給掰折了。

薑偉很老實,他帶出來的張富貴也很老實,可老實人也有自己逆鱗,這逆鱗是誰都不能觸碰的。

這位不算膽大包天的百戶大人既然敢明知道張巒是國公還敢****,就不怕一個魏國公府出來的幕僚。

慘烈的呼號終究還是驚動了前一夜被泰安郡王朱祐樬和小保國公朱暉聯手灌醉的定邊侯張儒,沒一會,一個穿著白色單衣的青年就出現在定邊侯府門口,抬腿給了那兩個魁梧漢子一人一腳,然後居高臨下的問了句:“地上何人?”

孫長興除了嚎啕之外,疼得說不出一句話,直到那位走過來用力扯了一下他的食指,他這才有力氣說一句:“我乃魏國公府幕僚,爾等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待回轉應天,我定要稟報公爺。”

“哦?你是老國公的人呐!來京城什麼事?”蹲在台階上的青年很沒有規矩的翹起二郎腿,一邊摸著下顎的胡茬一邊打量孫長興。

聰明的孫長興從兩個彪形大漢唯唯諾諾的表情就已經發覺不對勁,加上手指上的疼痛已經沒那麼劇烈。他連滾帶爬起身,有些狼狽的朝青年做了個揖:“公爺命我攜重禮進京拜會定邊侯。”

“說,啥事。”年輕人根本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孫長興心中怒火再起。

不過剛剛才挨了一頓打,他也不敢太放肆,提高聲音道:“這位公子,還未請教。”

張儒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見我,現在我就在你麵前,你反而不認識了?”

孫長興心中大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在對方麵前拿捏身份,連忙道:“不知侯爺當麵,晚生失禮了。”

張儒伸手向前:“拜帖拿來。”

孫長興一愣,馬上從懷裡將拜帖拿出來遞了過去。

張儒看了看後,將拜帖拿在手裡,轉身朝裡麵走去:“進來吧!”

沒多久,揉著手的孫長興就被帶進了會客廳,桌案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茶水,那年輕的侯爺則是大馬金刀坐在上首。

思忖再三,孫長興還是決定先開口:“公爺聽聞朝廷有意在天津衛築港,特命晚生進京拜會侯爺,不知傳言是否當真?”

張儒端起茶水吸溜了一口,滿不在乎道:“是有這事,陛下現在還沒完全點頭,朝中大臣很是不滿,不過嘛,天津那邊的確有人開始著手組建水師和製造大船了。怎麼,魏國公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是不是國公也想來分一杯羹?”

孫長興總算是整理好了心情,傲然道:“侯爺說笑了,我家公爺說了,這次進京,若是從侯爺口中所說都是事實,那就要晚生轉告侯爺一句:年輕人,不要太過氣盛。”

張儒心中哂笑:感情這書呆子進京就是為了敲打老子來的。

不過麵上,卻做出了一副不懂的樣子:“不知國公此言何意?本侯倒是有些糊塗了。”

孫長興道:“明人不說暗話,江南一帶,早有海商不顧朝廷海禁出海,這麼多年,一直都沒人追究,這其中,跟我家公爺不無關係。想必侯爺執掌錦衣衛,應該也有所耳聞。公爺不想跟侯爺之間傷了和氣,願意每年分潤一成淨利給侯爺,隻求侯爺莫再提海禁二字。”

張儒淡淡道:“若我不答應呢?”

孫長興隨即冷哼道:“若是侯爺不答應,我家公爺定會讓侯爺在海上寸步難行。公爺知道侯爺跟京中勳貴關係匪淺,又有陛下做靠山,更掌控著錦衣衛。但是錦衣衛再強,在海上也無用武之地,侯爺最好想清楚。”

張儒眯著眼:“你是在威脅我?”

孫長興很是小人得誌的哼了一聲:“不敢,隻是為侯爺剖析利弊而已。”

張儒又道:“若是答應了,我能有什麼好處。”

孫長興見對方語氣中似乎有鬆動的意思,馬上正色道:“隻要侯爺答應,不僅有一成的淨利會在年關的時候送入京城,公爺還答應從南洋、西洋為侯爺物色異國胡姬。每年珍品定然第一個讓侯爺挑選,隻要侯爺到了南邊,不論何人,都會對侯爺敬畏三分。”

張儒用力拍打手掌:“魏國公好大的手筆啊!這手筆大到我都不敢不聽從了。不過,魏國公難道沒想過,關乎一年淨利的大買賣,讓你這麼一個小小的幕僚前來,有些不妥麼?”

孫長興麵色不變:“如果侯爺是覺得晚生身份太低,隻要侯爺答應,自然會有人進京拜訪侯爺。”

張儒笑了,笑容很燦爛,但是卻讓孫長興感到寒冷。

此時,他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著一樣,而且這條毒蛇離自己的距離很近,好像一下就能咬到自己了。

張儒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回去告訴魏國公,他的禮物,本侯收了,不過海禁,還得開。這是關乎大明江山社稷的大事,不是魏國公一家的小事。如果魏國公覺得張某人不識抬舉,大可阻撓便是。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明槍暗箭,我張儒接著。還有,順便說一句,魏國公派遣你進京,真的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孫長興臉色大便,忍不住站起來喝道:“張文軒,你可要想清楚了。”

“範統,你丫愣著乾什麼,沒聽見有人對本侯直呼其名呢!”張儒淡淡一笑,隨即就朝門外呼喝。

馬上,就有一個比門口兩個壯漢還要高大三分的漢子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對張儒點了點頭之後,這大漢一把提起孫長興,抬手就是一巴掌:“不敬侯爺,該打!”

十幾個巴掌之後,孫長興的臉已經成了包子,完全看不出五官在哪裡了,張儒這才點點頭,背著手朝裡屋走去。

範統提溜著孫長興走到門口,將這個文弱書生用力往地上一摜:“滾蛋!”

孫長興早已昏厥過去,同來的魏國公府仆人趕忙將他扶起來,但是那些侯府的人很蠻橫的將禮物給抬走了,他們也不敢爭執,隻得帶著孫長興倉促離去。

這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那些跟南京那邊有關係的官員大部分私下裡沾沾自喜,覺得定邊侯張儒得罪了魏國公,一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就是這樣,朝堂之上攻訐張儒的聲音反而少了許多。除了幾個真正做到清正廉明的禦史言官依然在不知疲倦的往內閣投奏折,其他人基本上都偃旗息鼓了。

有魏國公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來對付張儒,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文官出手。

同時,幾個跟張儒交好的官員也遞來了條子,右都禦史屠滽在條子上隱晦指出張儒不該得罪魏國公;吏部尚書王恕、兵部尚書馬文升也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不過張儒不曾開口,不管是那些一番好心提醒的人,還是那些坐等著看好戲的人,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作為魏國公府使者的孫長興離開京城半個月之後,憲宗皇帝的憲宗實錄已經提上議程,那些攻訐張儒的聲音才再度出現。

隻不過,停歇了半個月時間,那些聲音比之去年,已經弱了不少。

皇帝朱佑樘完全練就了金剛不壞神功,不管是誰,隻要是在朝會上彈劾張儒,他都當做沒聽見。

一時之間,所有朝臣都確定了皇帝的想法,內閣幾位大學士門前車馬如龍,基本上都是找他們商議如何對付文官公敵張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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