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金吾衛

2016-01-27 作者: 烏鴉大嬸
第287章 :金吾衛

“還知道不好意思,不錯,證明你還有點廉恥之心。朝廷每年耗費大量國帑,養著九邊百萬邊軍,養著你們這些衛所軍人,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報效國家的?”張儒言辭越來越嚴厲,手指頭幾乎已經戳到了那三角眼的漢子臉上。

周圍被壓著來營房的軍漢全部低著頭,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一行人的大動作還是引來了金陵城中其他人的注意,張儒才罵了那三角眼漢子不過一炷香時間,就有人帶著大隊人馬怒氣衝衝的跑了過來。

三角眼漢子是有苦難言,他隻是一個千總而已,金吾前衛四個千總,上麵還有衛指揮使,他一個小人物,哪裡有資格決定營房是不是住人。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在先,而且對方將他當成了金吾前衛的指揮使。

看到那帶著大隊人馬過來的金甲將領,三角眼漢子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他娘的,總算是有救了。

那金甲漢子看上去大概四十歲左右,身上是一身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的鏈子甲,一看就知道這人並非久經戰陣的驍將。任何一個合格的將領,隻要經曆過戰場的洗禮,都不會將原本就晃眼的鏈子甲鍍成金色。要知道戰場上很多東西都是能夠暴露目標的,一軍主將穿上金甲,那完全就是個移動的活靶子。

金甲漢子看到三角眼漢子朝自己擠眉弄眼,一腔怒火全部朝張儒發泄了出來:“你們是什麼人,想造反不成!”

換一個身份,抓了朝廷將領,那跟造反還真沒什麼區彆。

能夠做到一衛指揮使的人,自然也不是蠢材,對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將他的手下抓起來,就代表對方的身份也不簡單。

至少,對方的身份足以讓他不將一個千總放在眼裡。

這番色厲內荏的嗬斥,不過是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而已。

張儒隻是淡淡道:“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們吧!好好的一個金吾前衛駐軍營房,硬生生讓你們弄成了養豬場。莫不是覺得山高皇帝遠,陛下不知道你們做得這些醃臢事?”

金甲漢子心中一跳,馬上收起了小覷之心,朝張儒拱手囁嚅道:“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張儒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可以,你需要告訴我你的身份。至於這裡的事情,我自然會去找魏國公問個明白。”

“這位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金甲漢子瞬間慌了神,走到張儒身邊壓低聲音道。

對這人的接近,錦衣衛這邊沒有半點反應,這種外強中乾的貨色,張儒一個人能對付五個。

張儒毫不留情的回絕了:“不用借一步說話,你就說你是何人,在金陵是何官職就行。其他事情,我自然會找魏國公問個明白,至於你帶這麼多人來,所謂何來,我不想知道。”

金甲漢子臉色大變,他沒料到對方竟然油鹽不進,而且還口口聲聲要找魏國公要個說法。

徐俌是什麼人,彆人不知道,他們這些手下人可是知道的,彆看魏國公府也摻和了不少拿錢的事,可魏國公卻是個剛直不阿的人。

要是讓魏國公知道他們拿駐軍的營房養豬喂雞,估計他腦袋上這烏紗帽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不得為了給這年輕人一個說法,還得將他充軍三千裡。

他咬了咬牙,退後兩步陰測測道:“你確定不能借一步說話?”

張儒嗤笑道:“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我說的不是畜生語?對你,沒有借一步說話的必要。”

“我是小公子的人,你連這點麵子都不肯給小公子?”金甲漢子依然還抱著希望,希望對方看在徐俌幼子徐懷遠的份上能夠放過自己。

可惜,張儒是鐵了心油鹽不進,一點都不在乎地道:“我管你是誰的人,身為朝廷命官,縱容手下官道縱馬不說,還將駐軍營房當成了養牲口的地方。我要是沒見著,你可能能夠逍遙法外,但是隻要我見著了,你不給出個交代,你讓九邊重鎮那些用命在拚的兄弟情何以堪!”

說罷,張儒抬腿就走。

金甲漢子咬牙切齒道:“站住!既然你不識好歹,就休怪我不講情麵。來人,給本將拿下這些私闖軍營重地的反賊!”

反賊兩個字,他說得特彆重。

張儒大笑道:“哈哈哈,這大明敢說我是反賊的,你算是頭一號。”

他說話的時候,對方的人已經有了動靜,可是那些人剛剛抽出腰間的腰刀,這邊兩百輕弩就已經對準了他們的要害部位。

除了一個速度最快的人已經抽刀走了幾步之外,其他人都被這些輕弩震住了。那走了幾步的軍漢看上去軍銜還不低,隻可惜,他為了表現自己,做得實在太明顯了。範統很痛快的給了他一弩箭,弩箭直接射穿了對方的頭顱。

被金甲將領帶來的人也不過四五百,麵對兩百可以三連發的輕弩,誰都不敢妄動。

輕弩出現的瞬間,對麵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鬱血腥味,讓金陵這些大明腹地根本就沒有經曆過戰爭洗禮的士兵手腳發軟。

有幾個膽大的倒是還能穩穩握住手中武器,可他們也沒勇氣上前衝殺。

張儒慢慢走到金甲將領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有時候不要以為自己能夠一手遮天,我敢說就是徐俌也未必敢說自己在金陵能夠一手遮天,更彆說你了。”

“你想怎麼樣!”金甲將領冷汗直流。

張儒沉聲道:“姓名,官銜,為什麼這裡變成了豬圈,士兵們都到哪裡去了。”

金甲將領還想死鴨子嘴硬,可是在說完之後,張儒已經抽出了繡春刀。繡春刀鋒利的刀鋒緊緊貼著他的脖子,那冰冷的感覺讓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堅持了一小會之後,金甲將領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老老實實道:“裘震,南京金吾前衛衛指揮使。金吾前衛伍仟肆佰人的人編製,不過真正做事的人隻有一千出頭,營房租給了城中富戶,其他人的軍餉,被吃了。”

張儒恍然大悟,原來是吃空餉。

“其他士兵呢?”張儒又問道。

金甲將領道:“一千多人平時都是在金吾左衛的營房裡操練,那邊反正也沒多少人,不會出現擁擠的情況。”

對方能夠主動解釋,倒讓張儒有些詫異,不過他隨即便釋然了,麵對這些敢明火執仗跟金吾前衛的人對著乾的人,就算對方經曆過一些小規模戰爭,也未必敢藏著掖著。

張儒嗬嗬一笑:“範統,帶人,去國公府。”

因為老祖宗的關係而得以永鎮南京的魏國公府,在南京城內占地麵積極大,算上內宅,怕是有百畝之多。

國公府前麵的街道很寬敞,比一般的街道都要寬敞三分,而且這條街顯得十分清冷,根本就沒有什麼商販,甚至連酒肆客棧都沒有。

魏國公府四個大字十分大氣,牌匾也很大,甚至比京城保國公府的牌匾還要大幾分。兩個身材魁梧的家丁身材筆挺,站在門口目不斜視。和門口的兩尊石獅子一樣,兩人都是一動不動。

就算是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兩人也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

直到張儒帶著人停在了魏國公府門口,兩人這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張儒,隨即,其中一人轉身進了國公府。

另外一人看著張儒一行,目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

見有人進去了,張儒也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就這麼帶著幾百人站在原地。

沒多久,從裡麵走出一個身著褐衣的老者,老者頭發花白,年約半百,腳步穩健。

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老者就分辨出張儒是領頭之人,很有氣度的朝張儒拱了拱手:“這位公子興師動眾來國公府,有何貴乾?”

這人是國公府的管家,見識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南京這一畝三分地,敢來魏國公府門口撒野的人還真沒有。

對方敢帶著幾百人拿著兵器出現在門口,來頭一定不小,說不定就是什麼了不得的過江龍。

對這一類人,就算是徐俌都不願意過分得罪,更不要說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管家了。

對方客氣,張儒自然也客氣,抬手還禮之後道:“煩請通稟一聲,就說定邊侯張儒求見魏國公。”

老者一愣,然後大驚失色,連手都不拱了,很乾脆的讓開了一條道路:“侯爺見諒,小人眼拙,不知侯爺當麵,實在是怠慢了,還請侯爺裡麵坐。”

張儒笑了笑道:“老丈不用客氣,還是問過國公之後再說吧!”

老管家既然敢請張儒進去,自然有自己的依仗,沒想到張儒根本就不願意進去,而是執意讓他進去請示。

無奈,他隻好轉身進了侯府。

徐俌正在書房看書,冷不丁聽說張儒求見,他一時之間心中納悶非常,自己貌似跟京城這位新貴沒有任何交集,對方為何要來找自己?

當然,張儒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徐俌親自迎接,張儒也沒說自己身上帶著聖旨,所以老管家再次出現之後,張儒就跟著進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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