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為老不尊的範無咎

2016-03-10 作者: 烏鴉大嬸
第321章 :為老不尊的範無咎

對方既然要跟著自己,張儒也沒辦法,對方是個姑娘,他打又不能打,罵呢又罵不走,隻能放任自由。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知府衙門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江采薇的初入,這日,一封急件送進了張儒的臨時書房。

信很厚,封口用火漆封得嚴嚴實實,送信的人並非錦衣衛內部的人,也不是朝廷驛站的人,而且來人將信件送達之後立馬就消失了。

之後錦衣衛不少人明察暗訪,都沒能找到這個送信人。

書房內,張儒沒管站在身後裝模作樣給自己扇風的江采薇,小心翼翼的撕開信封封口,將裡麵一疊很厚的信紙拿了出來。

展開信紙,才發現寫了字隻有單薄的一頁紙,信紙裡麵,包裹著一萬兩一張的大明寶鈔,粗略估算,起碼有不下十萬兩。

紙上自己娟秀,蠅頭小楷寫著兩行十分簡單的字:再縱清茶,十倍銀兩相送。

張儒看完信,將信紙輕輕放下,嘴角勾起挪揄的微笑:“固倫長公主為了這姘頭,可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呐!”

慨歎完畢,他毫不猶豫的將銀兩揣入懷中,謝侖那邊傳來消息,天津衛的銀兩已經告急,這送上門的銀子,還真沒什麼理由不要。

為了清茶公子這個有些不識好歹的男人,固倫公主可謂下足了功夫,張儒並無意揣測清茶在固倫長公主心中地位究竟就有多重要,倒是這份主仆之間不適宜的情感,讓他一計上了心頭。

還沒等他考慮好該如何處置清茶公子,書房門被一股巨力粗暴的砸開,門栓直接斷成兩半,門外一老者須發皆張,臉色通紅,鼻孔中噴吐著讓人作嘔的酒味。

張儒看都不看便笑著道:“範老,您今兒怎麼得空來看看小子了?”

能夠在他麵前如此肆無忌憚的,除了範無咎就沒彆人了。這老家夥也不知在哪裡受了氣,氣呼呼道:“虧你小子還記得有我這個老東西,是不是看老東西好使喚,你小子就忘了答應過老子什麼事了。”

張儒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我說範老,您怎麼就想一出是一出呢,我可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事沒辦到的。”

範無咎怒道:“好你個狂悖小子,竟然敢當著老夫的麵食言而肥,真當老夫是任人宰割的匹夫不成!”

張儒以手扶額,用力揉了揉:“範老,您有話就直說吧!到底小子有什麼事是答應了你沒有辦到的。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在忙著,你要是不說,我自己肯定是想不起來。”

範無咎甕聲甕氣道:”老頭子就範統一個徒弟,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收第二個徒弟了。你答應給他找個媳婦,可你從京城到大同,再從大同到京城,又從京城到南京,最後從南京到福州,你是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張儒猛的一拍巴掌,慚愧道:“啊呀,你看我這豬腦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範老,這事怪我,怪我!你放心,很快我就會給範統物色個不錯的媳婦。”

範無咎不悅道:“現在你的話,老頭子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你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讓你做的時候你就開始推三阻四的。”

張儒好言相勸:“範老,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子最近為了朝廷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的,範統個人的事,小子的確是忽略了。您老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讓小子出麵說和說和?”

範無咎這老頭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過了這麼久他都沒有舊事重提,突然之間找上門來,想來應該不是突發奇想,故而張儒才有此問。

果然,當張儒問出這句話之後,範無咎立馬接口道:“我看那叫江采薇的小丫頭就非常不錯,反正你心裡隻有七七那丫頭,範統這人魯莽無狀,這江姑娘正好是個能夠克製得了他的人。你要是真有心,就去跟那江姑娘說和說和。”

這可算是給張儒出了個不小的難題,他可是當著不少人的麵拒絕過江采薇的,雖然說後來不知為何江采薇又腆著臉皮湊了上來。但是要他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姑娘說我給你物色了個如意郎君,他還真有些為難。

不為彆的,江采薇這丫頭什麼脾性這段時間他算是有一定了解了,那可是個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的主。

想到此處,他不由心中微寒。

看他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範無咎眼睛一瞪:“小子,怎麼著,老頭子說話不管用了不是。”

張儒趕緊道:“不不不...小子隻是覺得,老爺子您這眼光可真夠獨特的。讓小子跟那江姑娘說道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問題,隻不過範統那邊,不知老爺子可有知會?”

範無咎滿不在乎的道:“這事老頭子就能做主,問那小畜生乾什麼,我是他師父,他是我徒弟。自古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要是敢跟老子說半個不字,老子把他腿給打折了。”

張儒心中一陣惡寒,這老爺子行事還是跟愣頭青一樣,完全不管不顧。

他思考片刻後道:“老爺子,您看這樣成不,您先問問範統自己的意思,如果他願意,小子就是拚了脖子上這顆腦袋,也會促成此事。這婚姻大事畢竟是範統的終身大事,他是要跟人家過一輩子的,不問他的意思,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想必老爺子也不願意百年之後,有那麼個徒弟天天跟墳頭咒你這當師父的吧!”

範無咎似有意動,張儒趕緊加了一句:“範統這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平時悶不吭聲,實際上極有主見,他決定的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要是他真因為這事心裡有什麼鬱結,隻怕也不是老爺子想看到的。”

“你這麼說,似乎還有點道理。”範無咎歪著腦袋想了想。

聽到這話的張儒鬆了口氣,總算是暫時把這老爺子給打發了。他可不敢跟江采薇去說這樣的事,不然那丫頭脾氣一上來,真個不管不顧來個大殺四方,他可擔待不起。

最主要的是江采薇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漂亮女子,他對漂亮女子根本就下不去手。

還不等他將心徹底放下,就聽範無咎狐疑道:“小子,你不會是舍不得江丫頭,想著自己留著吧!”

張儒心中一陣餓啊韓,苦著臉道:“我說老爺子,這種帽子您可不能隨便往我頭上扣啊!我要真那麼做了,還是人麼!莫說七七九泉之下是不是能夠原諒我,就是現在京城定邊侯府那倆小子也不會放過我啊!”

他說的倆小子,一個是馬同袍,一個是不知何日會前往草原當大汗的屠胡。

這倆小子跟蘇七七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在屠胡眼中,蘇七七既是姐姐,又是母親一般的存在。至於馬同袍,很小的時候就因為馬進忠對張儒的效忠而離開了父母,更是將蘇七七當成了自己最親的親人。

“恩,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有個七七。好了,我先問問那混小子的意思,到時候再找你去做這個每人。這事要是真成了,將來我做爺爺的時候,你小子可以不用給賀禮。”範無咎十分滿意的點著頭朝門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抬腿禍害了一下那扇已經搖搖欲墜的木門。

帶著滿心歡喜,老頭子去找範統說和,沒想到一聽到師父說看上的姑娘是江采薇之後,這憨貨竟然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行,師父,您老人家就消停點吧!那江采薇可是侯爺的人,就算侯爺現在沒有接受,我也不能奪人所愛不是。”

範無咎沒好氣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範統的後腦勺上:“老子剛從張文軒的書房裡出來,他親口說隻要你答應,他馬上就可以去說和。這麼漂亮的姑娘,給咱老範家傳承香火,那是你不知道幾輩子積德行善得來的。

你少跟老子囉嗦,這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要是連這單話都不肯聽老子的,就算老子沒你這個徒弟。”

老人家一急眼,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範統一著急,撲通一聲跪倒在範無咎麵前:“師父,您可不能不要我啊!要是彆的什麼事,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唯獨這事,徒兒真沒法答應您。

侯爺是我們的大哥,範統打心眼裡尊敬他,那江姑娘對侯爺情更深種,我要是橫插一缸子,您讓其他兄弟怎麼看我?

再說了,江姑娘對侯爺情深一片,她也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範無咎氣得跳腳:“癡兒,癡兒,真不知道老子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笨徒弟。好,既然你不答應這事,老子也不逼你,反正老子兩年之內必須要抱孫子。你要是做不到,老子兩年之後就走,老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老子不想讓你找到,你就是把這大明王朝給翻過來也找不到。”

鬆了口氣的範統連連點頭:“好好好,師父,我答應您!”

範無咎一把將範統拉起來,口中罵罵咧咧,範統則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兩人並肩朝前方走去。

二人都沒注意到,在他們說話的不遠處,一根柱子後麵,一個有著如花美貌的姑娘正在嚶嚶啜泣,淚水,已經徹底打濕了她俏麗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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