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天津慘案

2016-03-30 作者: 烏鴉大嬸
第361章 :天津慘案

“掌櫃的,快走!”天津文軒號分號,已是火光衝天,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一把拉住依然在揮舞腰刀的中年漢子,大聲嘶吼著。

整個文軒號陷入火海之中,不遠處的街上至少倒著六十具屍體。其中很多人都是不通武道的,街上還站著的人不多,每一個都在做殊死搏鬥。

身著文軒號標誌性黑衣的人隻有二三十個,其他人全部是穿著夜行衣的蒙麵大漢。那個臉上有兩道傷痕被拉住的中年人,正是文軒號大掌櫃——謝侖。

謝侖雙目通紅,任由那心腹拉扯都不動彈,一雙眼睛瞪得如通另一半,雙目赤紅:“不行,我不能走,這是侯爺的心血。”

手下用力拖拽:“大掌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些孫子擺明了就是有備而來,我們誰都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們沒法跟侯爺交代啊!”

謝侖鋼牙緊咬,眼見一個個兄弟倒在血泊中,自己又無能為力,氣得他渾身顫抖。

最終,他還是跟著那心腹開始了逃亡之路。

文軒號是張儒的心血不假,但更是他謝侖的心血。文軒號沒了,隻要人還在,重建文軒號就有機會。

“我****奶奶個熊的。”謝侖和幾個心腹手下走了沒多久,戰團中一個背上至少有十來道傷疤的漢子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怒吼。

失血過多已經讓這個漢子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而圍攻他的人,有三個。

以殘軀麵對三個圍攻者,沒有外力相助,他必死無疑。

趁著自己還有最後一點力氣,他一躍而起,手中腰刀脫手而出,直射麵前一個蒙麵人。

那人明顯被這一招嚇到了,退後一步,等到他打算繼續進攻的時候,這漢子已經撲倒了左側的黑衣人。

手無寸鐵的文軒號夥計伸出鐵鉗一般的雙手,死死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沒多會,那黑衣人麵色通紅,不停的掙紮著。

已經反應過來的另外兩人馬上飛撲而上,一個提刀就砍,另外一個直接一刀捅進了夥計的後背。

後背傳來劇烈的刺痛,夥計隻覺胸口一涼,接著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他艱難回頭,腦袋旋轉到一半,猛然下垂,一口就咬在身下黑衣人的脖子上。

腥臭的鮮血從脖子上的血管湧出,喉嚨深處好像有自己的血要噴出來一半,他用力合攏牙齒,直到聽到嘎吱一聲之後,身上已經多了四五道貫穿傷的夥計才瞪著混圓的眼睛不甘倒下。

“大哥,大哥!”兩個黑衣人殺了夥計之後,其中一人一腳將夥計的屍體踹飛,然後蹲下一把摟住地上躺著的黑衣人。

脖子上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饒是那漢子已經用手捂住了傷口,依然無法阻止鮮血噴射。

過了沒一會,那黑衣人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

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經沒了氣息,而在他的脖頸上,一個酒杯大小的創口依然有血液潺潺流出。

脖子上一塊肉,被夥計硬生生撕扯下來。

“殺!”

困獸猶鬥!

所有夥計都沒有選擇逃離,即便他們這個時候選擇逃離依然可以逃出虎口。

官府的人就像是死了一樣,一直沒有半點動靜。

最後,那二三十個夥計就被殘忍的殺死在文軒號外麵的長街上,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謝侖跟七個夥計匆忙逃出,身後跟著十五六個追殺者,辛虧那些夥計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再次葬送三條年輕生命之後,他成功甩掉了尾巴,躲進了天津城外四十裡一家農戶家中。

這個地方,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啟動的暗樁,表麵上這裡住著的是一個老樵夫,實際上這裡住著的是張儒自己組建的飆雲騎。

這支曾經張儒麾下最為精銳的人馬,在牟斌成功成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後就徹底的脫離了錦衣衛,成為了張儒的私人衛隊。

除了張儒和王周之外,沒有人知道飆雲騎到底有多少人,也沒人知道飆雲騎到底是什麼人。

沒想到,這次飆雲騎竟然派上了用場。

老樵夫親自幫謝侖和幾個手下處理好傷口之後,皺眉問道:“謝千戶,你這是怎麼回事?”

謝侖喘著粗氣道:“先彆問怎麼了,馬上飛鷹傳書,告訴侯爺,有人已經對天津動手了。順便問問侯爺,我們該怎麼辦。”

老樵夫粗糙的大手握住毛筆的時候顯得那麼靈動,沒多久,就寫出了謝侖的意思。

他走出房門,朝夜空中打了個呼哨,隻聽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從耳邊掠過,緊接著,他的手臂上就站了一隻碩大的蒼鷹。

鷹腿上有一個小竹筒,看那光滑的表皮,便知道這竹筒用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樵夫手指用力捏了捏竹筒,確定那竹筒堅固之後,將已經乾了墨跡的紙卷塞進竹筒中,然後放飛了蒼鷹。

重新進屋,在廚房搗鼓出幾個小菜之後,老樵夫垂首站在謝侖身邊。

謝侖和另外幾人吃了些東西之後,稍微恢複了些許元氣,他朝老樵夫揮了揮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們幾個進入密道。吧那些血跡處理一下,不出意外,明天回有人搜查到這邊來。對了,把那些馬放了,把院子裡的馬蹄印收拾一下,儘量不要讓人看出蛛絲馬跡來。”

老樵夫笑道:“千戶大人放心,我不會留下尾巴的。”

進入密室之後,老樵夫將外麵遮掩了一番,然後才扛著鐵鍬出門。

心腹手下等外麵已經沒了聲響之後才低聲問道:“今夜發生的事太過蹊蹺,這人能不能信。”

謝侖皺著眉頭道:“不能信也要信。他是王周的人,應該不會出賣我們,如果他要出賣我們,我們根本吃不到東西。”

“那我們怎麼辦?”另外一個手下問道。

謝侖沉聲道:“靜觀其變,現在侯爺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我們現在唯一的人物就是好好養傷。你們放心,侯爺不會放棄我們的,文軒號是侯爺的,有人要對侯爺動手,所以打算先拿下文軒號。”

“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那些人隻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京城的侯爺,就危險了。”有人不無擔心的道。

謝侖道:“這些都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侯爺絕對留有後手,一般人想要拿下侯爺,無異於癡人說夢。”

幾人分析了一陣,在傷痛中陷入沉睡。

翌日一大早,老樵夫扛著斧頭出門,沒走多遠,就遇到一大隊人馬。他馬上往道旁躲避,但那些人看見他之後就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老樵夫哆嗦著道:“幾位大爺,你們要乾什麼。”

為首一人麵白無須,一雙三角眼極為陰鷙,即便是麵對這樣一個老樵夫,他的手也是搭在腰間斷刃上的。

他從懷裡拿出一條白色絲絹捂住嘴,語氣十分陰柔的問道:“你是何人,家主何方?”

老樵夫戰戰兢兢道:“回官人的話,小老兒是一個樵夫,家住不遠三裡壟,家中隻有小老兒一人,實在是沒得財貨。”

那為首之人不屑的看了老樵夫一眼,正要轉身,冷不防瞥見老樵夫拿著斧頭的手,指縫中一抹已經乾涸的血,勾起了他的警惕之心。

“哼哼,走,帶我去你家看一看。”為首之人陰測測的道。

老樵夫忙不迭點頭:“好好,官人隻要不傷小老兒性命,小老兒領官人去便是。”

老樵夫在前麵領路,後麵跟著一大幫身騎高頭大馬的彪形大漢,沒多會,就到了老樵夫居住的小茅草房。

為首之人使了個眼色,馬上就有四五人跳下馬背,飛快的朝茅草房奔去。

茅草房的密室內,除了謝侖之外,其他人都在沉睡中,忽然,謝侖耳朵一動,十分警惕的將耳朵貼在牆上,隨後,他緊張的握住了刀柄。

難道那老樵夫根本就信不過?難道他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謝侖此時的心情十分緊張,他一直都在外麵經營文軒號的產業,對飆雲騎根本就不是很了解。要不是這次是在走投無路了,他根本就不會來這個暗樁所在的位置。

幾人一進房間之後就開始亂翻,每個人都是腰刀出鞘,隻要屋子裡藏著不該有的人,他們絕對會痛下殺手。

可惜,找了好半天之後,一無所獲。

倒是把躲在密室裡大氣都不敢出的謝侖嚇了個半死,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前功儘棄了。

幾人複命之後,麵目陰鷙的中年人意味深長的看了老樵夫一眼:“你昨夜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老樵夫低眉順眼道:“回官人的話,小老兒不曾聽到動靜。白日裡砍樵勞累,晚上睡得死。”

中年人哦了一聲道:“那你手指甲縫隙裡的血是哪裡來的?”

老樵夫指著門口掛著的柴狗:“昨天殺狗。”

中年人仔細看了看那狗肉之後,這才打消疑慮,讓手下人拿出一張畫像遞給老樵夫:“如果看到這張畫像上的人,馬上去天津府彙報,朝廷必有重賞。”

老樵夫將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嘞,好嘞,官人的話,小老兒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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