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認錯

2016-04-2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409章 :認錯

痛失摯愛的範統自然想不通,茶不思飯不想的。

無意中經過的徐俌知道裡麵住著的人竟然是張儒的部下之後,一下就慌了神。第一時間將徐懷遠押在府中,當著範統的麵親手打斷了徐懷遠的一條腿。

然後****上身,背負荊棘在範統麵前認錯。

然而,徐俌並不知道在此之前徐懷遠還逼死了一條人命,見範統不肯接受他的道歉,老頭脾氣也上來了,乾脆甩下一句,一條腿本公已經還給你了,你要是不滿意,寫信給張文軒,讓他來金陵敲斷老夫的一條腿。

手下人害怕擔責,就把事情的始末跟徐俌說了。

徐俌這才知道自己錯怪了範統,想著人家心愛的女子都死了,而且現在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他又怕自己沒法跟張儒交代,乾脆每天都找範統聊天談心。

期間,他跟範統說過不少大道理,也說過不少苦口婆心的話,範統卻沒有鬆口。

一個月時間,徐俌幾乎天天吃住都是跟範統一起,為的,隻是要範統能夠回心轉意。

一個國公,而且是有實權有兵權在手的國公,能因為一條人命的小事,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如此地步,已經是天下罕有了。

最後打動範統的不是徐俌的哀求,也不是色厲內荏的威脅,而是一捅烈酒過後,徐俌一段發自肺腑的話語。

所以,在張儒跟徐俌即將撕破臉皮的時候,徐梁敢站出來說話。

所以,範統能夠忍受著內心的痛苦,站出來為徐懷遠說上一句他本來不願意說出口的話。

“你...沒事?”張儒過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

範統搖搖頭,十分堅定的看著張儒。

徐俌再次拉下臉說道:“文軒,我知道你將手下的兄弟看得很重,老哥也的確是教子無方。事已至此,老哥本無顏麵麵對你,卻不得不麵對你。

範統的終身大事,交給老夫,這江南百萬佳麗,老哥相信,總有一個是能夠讓範統看對眼的。”

身為國公,一而再而三的在一個被奪了爵位的小年輕麵前低聲下氣,徐俌真的是已經將所有的架子都防線了。

他心裡都有了計較,如果這樣張儒還是死抓著不妨,他不介意魚死網破。偌大個國公府,還真沒有太過畏懼一個過氣侯爺的必要。

張儒猛然轉身,單膝跪地,用力捶打胸膛三下:“老哥,此事文軒孟浪,老哥心裡有氣儘管發,文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每個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他們說話做事的方式也會隨之改變,海禁兩個字這次用提出來之後,在他們這些勳貴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隻有那些拿到過實質性好處的人才知道。

徐俌不在此列,卻是少數懂得輕重緩急的人之一。

伸手將張儒攙扶起來,徐俌笑了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那麼客套。你是小輩,我是長輩,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我徐俌可不敢在這個國公的位置上坐下去了。你放心,懷遠那邊我會繼續教訓,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張儒搖頭製止道:“老哥,算了,他也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不要太不近人情了。”

如果徐俌早說已經打斷了徐懷遠一條腿,他可能不會這麼生氣。他之所以這麼生氣,一來是擔心範統是不是能夠承受痛失摯愛的淒苦,二來是覺得徐俌這人不敞亮,竟然瞞著自己做一些事。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他心裡倒是有點小小的內疚,自己實在是不該如此莽撞。

徐俌看出他依然無法釋懷,大笑道:“行了文軒,兩口子還有個打架的時候,都是自家人,磕磕絆絆在所難免。你要去福州的話,隨時都可以去,不過得在金陵玩幾天才行。”

張儒苦笑道:“老哥,不是文軒不給老哥麵子,實在是小弟的兩位夫人也到了福州,一直沒得個音訊,老弟這心放不下啊!”

身邊的兩人同時鬆了口氣,這場不大不小的矛盾,總算是說開了。

範統插嘴道:“老大,嫂子們現在就在魏國公府上呢!”

張儒聞言猛然抬頭,眼睛緊緊盯著徐俌。

徐俌一看心道不好,這小子小肚雞腸,可彆又誤會了,雙手忙不停擺動,口中解釋道:“你彆看著我,這事跟我可沒關係。”

範統急忙解釋道:“老大,兩位嫂子是偷偷來的,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不過打掃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畢竟她跟紅臉感情比較深。”

張儒咂巴著嘴道熬:“這事遊戲難辦呐!七七那性子,悶不吭聲的,做事的時候驚天動地。”

徐俌就像一個沒了主見的小老頭一樣:“那這事可如何是好。”

“這樣,範統,你告訴我她們的出沒位置,我過去找她們談談。對了,老哥,你準備點吃的東西,七七生氣的時候就喜歡胡吃海喝的。”張儒拍打著腦袋朝眾人說了幾句。

徐俌吊著嗓子道:“張文軒你還要點臉不。”

張儒回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要,我有臉。”

眾人哈哈大笑。

一場尷尬的汙穢,到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的揭過。

按照範統的指引,找到他居住的小院子之後,張儒怒吼三聲,緊接著,兩道倩影飄然而至,前麵的是綠意,後麵的是白衣。

白衣女子一個飛撲鑽進張儒懷中,攥起拳頭輕輕捶打張儒的胸膛:“說好一個月,說好一個月,過了幾個月才來。”

綠衣女子則是一臉冰冷的看著張儒,並沒有主動投懷送抱。

張儒知道她心裡有疙瘩,輕輕拍了拍江采薇的肩膀,待後者離開懷抱之後緩緩走向蘇七七:“七七,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

“她是我妹妹。”蘇七七冷冷道。

張儒抓住她的肩膀,輕輕搖晃:“我知道,我都知道,可...”

“沒有可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蘇七七的眼神和臉色依舊隻是冰冷的。

說實話,認識蘇七七這麼久,張儒還是頭一次看到蘇七七露出如此恐怖的臉色。

眸子中不帶絲毫情感,眼神裡充斥著殺意,所有情緒交織到一起隻有一個字:殺!

“能不能聽我說完。”張儒溫聲道。

蘇七七不置可否。

張儒道:“徐懷遠殺人,就算是死也是罪有應得,紅蓮的死,那是誰也不想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你殺了徐懷遠,難道徐俌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嗎?我和徐俌之間,有感情存在,也有利益關係存在,不是說撕破臉皮就能夠撕破臉皮的。紅蓮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因為幫她報仇而受到傷害。”

蘇七七決絕道:“你不用再說了,我可以自逐門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拖累你張大人的。”

張儒有些生氣的抓住她的雙臂,低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我媳婦,一天是,一輩子都是。現在因為一個沈紅蓮,你就要自逐門牆,難道我張文軒在你心裡就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將此為左右為難,幫張儒也不是,幫蘇七七也不是。

沈紅蓮是蘇七七在白蓮教中除了江采薇之外最為要好的姐妹,現在姐妹被殺,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張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冤冤相報何時了,連範統這個跟沈紅蓮私定終身的熱內鬥答應不再報仇,蘇七七所謂的報仇,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蘇七七淡淡道:“我先認識紅蓮,然後才認識你。”

張儒有些生氣的推了蘇七七一下:“蘇七七你到底什麼意思!”

蘇七七有些嘲諷的看了張儒一眼:“沒什麼意思,我的妹妹死了,我要給她報仇。”

“這仇非報不可?”

“非報不可!”

“就不能為了我放棄?”

“不能!”

“好,你要報仇,我陪你!”張儒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說了一句。

蘇七七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可能看著蘇七七跟魏國公府碰,唯一的辦法,就是勸說。

但現在蘇七七鐵了心要報仇,他的勸說跟笑話一般蒼白無力,再勸說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還不如順著蘇七七的意思去。

江采薇拉著蘇七七的手哀求道:“姐姐,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蘇七七固執的搖晃著腦袋,嘴唇已經被貝齒咬出了血跡,可依然不肯鬆口。

誰都不知道沈紅蓮在她心裡的地位,誰都無法理解這份刻骨銘心的痛。

張儒輕輕吻了吻蘇七七的唇瓣:“你不要動手,交給我去做,三日之內,我把徐懷遠的人頭提上紅蓮的墳頭。”

說完,他扭頭就走。

蘇七七想要叫住張儒,卻怎麼都張不開口,因為她不知道這是張儒威脅她還是真的要幫她。

三日後,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出現在沈紅蓮的粉頭上,蘇七七看清麵容,那是徐懷遠目瞪口呆的臉。

這一刻,心裡的所有執念全部放下,她撲在張儒懷中痛哭流涕。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裝載著一個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從魏國公府後門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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