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狂風暴雨

2016-07-20 作者: 烏鴉大嬸
第585章 :狂風暴雨

弘治十一年六月初一,工部左侍郎閆輝率二十三官員攻訐內閣大學士李東陽濫用私權。

弘治十一年六月初五,左都禦史屠滽彈劾內閣大學士謝遷不法事二十三條。

弘治十一年六月十一,國子監監生湯斌帶頭鬨事,直接堵住太和門不讓人進出,說什麼****不除,他便死在太和門前。

宮中沉靜如井水,皇帝根本沒有過問這些瑣事的意思,他一如既往的相信內閣幾位大學士,不管不顧。

弘治十一年六月十八,每天的奏折到達內閣之後便音訊全無,宮中有人傳言這些奏折根本沒到達東暖閣。

左都禦史屠滽怒而入內閣找幾個大學士的晦氣,正好看見徐浦將一筐奏折丟給禦膳房的人。

於是怒氣勃發的屠滽一發不可收拾,一怒之下告病不出。

緊接著,弘治十一年六月廿二,數十個自詡清流的官員聯袂告病,一時間,朝野之中顯得空曠了許多。

消息如實傳到皇帝耳中,皇帝隻顧著跟太子說話,根本就不予理會。

依然是那個農莊,依然是那個位置,萬安靠在椅子上端著紫砂壺品茗。這次是三個人,除了那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外,還多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屠滽。

“這皇帝也真能夠忍的,內閣幾人似乎拿咱們毫無辦法,再過個幾日,隻怕是沒幾個人會上朝了。”黑袍人語氣中帶著譏諷。

萬安閉口不言。

屠滽道:“不一定,很多人現在都是搖擺不定的,就算暫時讓他們不上朝,長此以往,隻怕他們也不會樂意。

現在臣子們不滿的,就是陛下對各種攻訐之事不聞不問,一旦陛下過問了這些事,他們很多人都是會回去的。

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當了官,好不容易能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是站隊的問題而已,誰願意賭上自己的前程。

對付張文軒,還得速戰速決。

愚以為光是在朝中造勢還不行,第一內閣不一定能夠換上咱們的人,第二就算換上咱們的人,陛下也不一定會同意。”

萬安放下紫砂壺,雙眼盯著屠滽:“屠大人有何妙計?”

屠滽沒說話,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兵。

黑袍人哈哈大笑:“果然最陰險毒辣的就是書生,提筆殺人,提筆殺人呐!”

萬安在黑袍人說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了明顯的不悅,不過這神色一閃即逝,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屠滽道:“屠大人果然是老夫的諸葛先生,想出如此妙計。皇帝不是現在還猶豫不決麼,我們就加一把火,讓前線的士兵先開戰。到那個時候,就算皇帝想要壓下,隻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彼此之間又商量了一番之後,幾人紛紛離開。

定邊侯府內,又到了給張儒紮針的時候,小慕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無相和尚。她怕爹爹會疼,那麼長一根的針紮進去,可爹爹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紮針,無相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每天紮針的目的,就是為了保持張儒體內筋脈的活力,避免有朝一日就算清醒了,他也會武功儘失。

“和尚爺爺,爹爹他不疼嗎?”張慕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無相,聲音軟軟糯糯。

無相手一抖,險些就紮偏了。

他回頭看到張慕言的眼神,心瞬間就軟了不少。

小丫頭現在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是真的讓人心疼。

這針紮在一個正常人身上,肯定是會痛的,然而張儒卻是沒有知覺。他倒是希望張儒突然彈起來說一聲痛,那樣就算張儒罵他他也無所謂。

每天看著江采薇和蘇七七愁容滿麵,無相和尚和範無咎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小輩,看著她們傷心,而自己又無能為力,他們心裡的感覺,就像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

“咿...爹爹動了。”張慕言突然道。

無相和尚在專心紮針,聽到這話忍不住輕聲道:“慕言,彆亂動,爺爺在給爹爹治病。”

張慕言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張儒正在微微彎曲的大腳趾:“爹爹真的動了。”

無相有些不耐煩的看向張儒的腳趾,隻是掃了一眼,就若無其事的回頭繼續紮針。忽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回頭,看著張儒正在發抖的大腳趾。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對張慕言道:“慕言,爹爹沒動,這是正常反應。慕言先出去玩好不好?等爺爺忙完了,爺爺陪你玩。”

張慕言不情不願的噘著嘴朝門外走去,一步三回頭的她眼睛念念不忘的盯著張儒的腳趾。

這次紮針,無相耗費的時間比以往要多數倍,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江采薇和蘇七七都因為童言無忌的張慕言一番話而焦急的到了門外,看到滿頭大汗的無相,蘇七七急忙問:“無相爺爺,相公是不是醒了?”

無相搖搖頭道:“慕言看到的是自然反應,他現在身體沒有知覺,但他的意識是有知覺的。他現在很想醒來,但是他無法醒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筋脈沒通。”

蘇七七和江采薇期盼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失望,前者呐呐道:“哦,謝謝無相爺爺了。”

無相寬慰道:“七七,你也彆太傷心了,這小子潛意識裡是十分想醒來的,待我診治之後,他還是有醒來的希望的。”

兩個失落的婦人壓根就沒心思聽他的安慰,隻顧著失魂落魄。

無相用寬大的袍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七七,以後文軒的房間不要讓人進去了,就算是你們也不行,我要給他用一種古法治療,吃的東西就送到窗口就行,我自己會拿,周圍派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打擾我的治療。”

他突然這麼嚴肅的說話,下了兩女一跳。

江采薇狐疑的看了無相一眼,蘇七七倒是不疑有他,馬上就吩咐下麵的人照辦。

弘治十一年六月廿五日,定邊侯府再傳不出一點消息,外人隻知道有人在用古法替定邊侯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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