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委以重任

2018-03-14 作者: 烏鴉大嬸
第七百三十五章:委以重任

這日,張儒穿得前所未有的齊整,身上的大紅蟒袍顯得十分威風,乍一眼看去,眼前一亮。

文武大臣分班而列,張儒已經到了能夠和保國公朱永並列而立的高度。

皇帝還沒來,朱永看到張儒如此裝束,不由詫異的多看了張儒幾眼,然後低聲問道:“今日怎的如此隆重?”

張儒腦袋不偏不倚,目視前方,片刻唇動:“我喜歡。”

聲音嘹亮,讓本來莊重的太和殿多了幾分不羈與狂傲。

曾幾何時,張儒見朱永得一口一個老國公。

而今二人平起平坐,朱永已再非和南京魏國公相對而立的北朱。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然不語。

這種對峙立場,非他們看摻和,也非他們想摻和的。

皇帝盛裝而來,二人如同約好一般,一個明黃龍袍加身,一個大紅蟒袍相襯,二人對視一眼,露出會心微笑。

內廷大太監蕭敬脊背不再佝僂,挺直腰板,用尖銳的嗓子高喝一聲:“陛下上朝,百官行禮!”

“吾皇萬歲!”眾臣低喝。

朱佑樘溫和而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眾卿平身。”

接下來便是各自奏報,最多的當然是文臣們的奏報,武將這邊相對來說很少有開口說話的。

就算要開口,也是兵部尚書替他們說話。

勳貴武將們,除了打仗的時候必須要開口,一般很少摻和到這種事中去。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該說的都說了,大殿內瞬間沉默下來,讓不少人有些不適應。

張儒緩步出班,雙手拱起,脊背微垂:“臣,有本奏。”

龍椅上朱佑樘心領神會:“定國公有事儘管奏來。”

張儒道:“福州八百裡加急快件今日卯時到達京城,火漆尚未開封,請陛下過目。”

一封信被他從懷裡掏出來,然後由拚命挺直脊背的蕭敬呈上金鑾殿。

當著眾臣的麵將信件撕開,看了一會後,朱佑樘猛然一巴掌砸在桌上:“好大的狗膽!”

一頭霧水的文官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麵麵相覷。武將勳貴們都看著張儒,也不知道到底福州出了什麼事。

“請內閣幾位大學士過目。”朱佑樘將占著汗漬的信件交給蕭敬,遞給以劉健為首的幾位內閣大學士。

幾人看過之後麵色驟變,特彆是李東陽,臉色簡直用鐵青都無法形容了。

其他人都在好奇這密信中到底說了什麼事,一個個開始竊竊私語。

很快,朱佑樘就解開了大家心中疑惑:“我堂堂大明,太平盛世,竟然有海外賊寇,膽敢扣我商船,殺我商賈,簡直喪心病狂。價值數千萬兩白銀的貨物葬身大海,賊寇不知所蹤,陳廣是乾什麼吃的!”

提到了陳廣,正好拿到那信件看完的張儒馬上為其開脫:“陛下恕罪,陳廣並未進行此次護航。此番為夷人掠奪,實乃我大明之恥辱。福州水師不過數萬人,商賈卻有數萬人,無法護衛周全,臣的責任。”

“定國公身在京城,就不要過分自責了。這些海外賊寇實在太過大膽。臣建議,遣水師揚鞭海外,剿匪!”劉健難得的幫張儒說了句公道話。

朱永在心中卻是心謗腹非:都知道陳廣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你張文軒如此明目張膽的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不過有些話到了他這個高度,是不會說出口的。

一個屬於保國公一係的勳貴冷哼一聲,表達了兒郎自己的不滿。

張儒淡淡道:“福州水師本就是本公一手創建,如今水師丟了人,張某自然有責任。”

這話像是說給劉健聽的,又像是說給保國公聽的。

朱佑樘麵色稍緩:“好了,彆吵了,怎麼對付這些海外賊寇,兵部三日內拿出一個章程來。朕現在擔心的國庫存銀過少,怕是會讓各地藩王不高興。”

朱永很是時候的道:“臣願自減俸祿,臣名下還有些產業,可保證一家衣食無憂。”

朱佑樘讚許的看著朱永:“保國公精忠為國,實乃大明之幸。”

皇帝臉上蒙上了憂色,臣子們心裡也不痛快,特彆是朱永提出自己可以不要俸祿之後,不少文臣的臉色更是難看。

他們本來俸祿就不高,如果都跟保國公一樣,那就不用生活了。

誰不是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誰又不是有一堆人要照顧的。沒了俸祿,就等於沒了經濟來源,難道真的要他們跟地方官員一樣,什麼事都伸手問彆人要。

京城的官員相對來說比地方官員要清廉許多,因為這畢竟是天子腳下,誰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內閣幾位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人在經商,這也是皇帝默許的。

彆管與民爭利還是彆的什麼,總要保證臣子能夠生活下去,不然你這皇帝每天留坐在金鑾殿上瞎****,下麵的人還不得造反呐!

在朱永的帶動下,不少文臣開始表示自己願意捐獻出自己的俸祿。

在你爭我嚷之中,張儒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朱佑樘本來笑眯眯的臉僵住了:“有何不可?”

張儒道:“我大明官員俸祿不高,官員本就生活無以為繼,若是朝廷再如此剝削,隻怕十年之後,大明再無官員可用。臣以為,此刻應該開源,而不是節流。臣家中倒是有不少資財,諸位想必也知道文軒號的龐大,臣願出資,替朝中官員加俸一倍!”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不少人都麵露喜色。

有人心裡都說,這定國公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啊!

相比之下,朱永的提議,就顯得小氣了許多。你自己不要俸祿也就罷了,還不讓彆人有俸祿,那不是把彆人往死路上逼嘛!

張儒又道:“臣請命南巡東南,賊寇既然敢在海上掠奪我大明商船,勢必是跟國內有些人勾結在一起,否則以大明福州水師的戰力,絕不可能如此簡單便被擊敗。”

如果說張儒之前說願意自己出資為朝廷官員加俸是在大海裡投了一顆石子,那麼現在這話,他就是往大海中扔了一顆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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