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要個公道

2018-03-14 作者: 烏鴉大嬸
第七百四十二章:要個公道

張儒聞言不置可否,叫過身邊一人吩咐了幾句之後,那人便帶著他們在城外救下來的少婦過來了。?   ?·

少婦一看到常洛,就像是看到了鬼怪一樣,慌忙往那飆雲騎身後躲。

張儒溫聲道:“小娘子莫怕,本公在此,無人能傷害你。你看看地上跪著的這人,是否是迫害你的人。”

彆說少婦了,常洛抬頭看到少婦之後,也嚇得要死。

神鬼之說,這個時代的人都很相信,即便常洛是一個讀過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讀書人,他也十分相信。

看到明明被殺了卻還能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婦,他頓時慌了神,一咕嚕爬到張儒腳邊,抱著他的小腿嚎啕大哭:“公爺,公爺,下官錯了,下官知錯了。都是下官一時糊塗,請公爺饒了下官,饒了下官啊!”

張儒冷冷道:“饒不饒你,不是我說了算的。我能饒你,天能饒你?能讓我錦衣衛的百戶記得你如此之多的罪狀,證明你做的惡事遠遠不止這些。現在,你是引頸就戮,還是等待律法,你自己決定。”

這話一出,基本上等於絕了他生的希望。?  ·

常洛十分絕望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希望主子能夠幫自己說話。可惜,朱同鑣對這一切不予置評,似乎根本沒有插嘴的打算。

徹底絕望的常洛一把奪過一個飆雲騎的佩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鮮血噴湧而出,一個正四品知府,就這麼成了自己刀下的亡魂。

張儒看都不看已經死了的常洛,在他眼裡,這種魚肉鄉裡的狗官,根本不配他去看。

轉頭笑意盈盈對還在懵然之中的朱同鑣道:“周王殿下海涵,下官不講規矩,在殿下的地盤上殺人,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此獠行事太過猖狂,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才做此決定的。

周王殿下海量汪涵,想來應該是不會在意下官的莽撞舉動的。”

朱同鑣是有苦說不出,心道你他娘的現在都已經把人給殺了,還把王命旗牌取出來了,老子還能說什麼不是。

心謗腹非歸心謗腹非,朱同鑣麵上倒是十分和氣:“定國公說笑了,本王怎會怪罪你,你這是為民除害啊!”

跟著朱同鑣一同去了王府,那邊被朱同鑣的人攔住的人也回來了,不過這些人有不少帶傷的,朱同鑣那邊的人估計都沒了,所以張儒也沒吭聲。 ?·

自己手下的人什麼戰鬥力張儒最清楚,要說朱同鑣派了很多人,那自己的人自然是逃脫不了。不過據手下人說,對方不過派了一二百人前往攔截,自然是攔不住的。

命令是下了,難道他們還真能跑到大同調兵不成。

很顯然,張儒隻是暫時嚇唬一下那些人而已。

在鬨市的一場鬨劇,直接讓一個四品知府畏罪自殺,開封府的百姓對張儒又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同樣,朱同鑣對張儒,也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酒桌上二人推杯換盞,朱同鑣叫了不少王府幕僚相伴,每一個敬酒的人張儒都是來者不拒,喝了不少酒之後,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醉倒不少,朱同鑣也有了七八分醉意,整個酒桌上,唯一算得上清醒的便隻有張儒跟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幕僚。

此人長相俊秀,身上的穿著遠沒有其他人華貴,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套在身上,很是合身。

朱同鑣趴在桌上,口中呢喃,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麼。

年輕幕僚遙遙舉杯:“公爺一到開封便殺開封三害之一,不才佩服。”

張儒淡淡道:“過獎。”

一口悶了約莫有二兩的酒水,張儒麵不變色。

那年輕幕僚本就沒喝多少,這一杯酒水卻是一滴不漏的進了腹中,頓時覺得腹中火燒火燎一般難受。

“公爺海量。”壓著酒氣,年輕幕僚豎起了大拇指。

張儒笑道:“不過是在京中應酬太多,鍛煉出來的而已,兄台似乎酒量不怎麼樣呐!”

年輕幕僚赧然道:“逢知己千杯不醉,遇宵小半杯就倒,公爺算幸運,至少不才喝了一杯酒,還沒躺下。”

張儒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來開封之前就聽說周王殿下海量,而今一見,卻不過如此,誰知是否佯裝癲狂。”

年輕幕僚也笑道:“這話有些言重了,周王殿下已經年老,自然酒量比不過公爺。公爺一人,豈能是萬人敵。若是開封城的人都跟公爺喝一杯酒,隻怕公爺也得醉了去。”

張儒端起杯子放在嘴邊,還沒喝,又放下酒杯:“能跟本公喝酒的人,身份地位都不會低。開封城內所有人敬酒,本公也未必會喝所有人敬的酒。更何況我麾下數千兄弟,每一個都是海量,未必就不能一拚。”

年輕幕僚一臉佩服的道:“果然不愧是韃靼大營裡殺了個三進三出的定國公。定之一字,簡直如有神助。大明有公爺這樣的人存在,何愁不長治久安。”

張儒幽幽長歎:“可惜,大明有本公這樣的人實在太少,而常洛這樣的人又實在太多。現在本公還年輕,有把力氣跟他們折騰,等本公什麼時候累了,就任由他們折騰去了。”

年輕幕僚笑道:“公爺這話說得就有些不負責任了。”

張儒道:“人有多大能耐,一開始自己就要知道。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又怎能把事情辦好。說到底,本公也是一個凡夫俗子,並非神聖。人總有累的時候,本公自問對得起大明,僅此而已。”

“公爺既然覺得累,又為何會有此番南行?”年輕幕僚的問題來了。

“要一個公道,一個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的公道,一個能讓大明百姓安居樂業的公道,一個能讓朝廷文武百官都緘口不言的公道。”張儒一字一頓道。

他來,求的是一個公道,為老百姓求,為官員求,為自己的良心求。

年輕幕僚沉默了,事實上之前的話語,都是在打機鋒而已。

他幫朱同鑣試探張儒,張儒何嘗不是通過他來試探朱同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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