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信差到了

2018-03-14 作者: 烏鴉大嬸
第八百一十七章:信差到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等待中的時間是最為煎熬的。

清晨的陽光從雲朵中冒出來,金光四射,氣溫不高,無法將有些蔫了的雜草葉子上的寒霜快速曬乾。

刺骨的潮寒,讓許多身子骨受不了這種天氣的老頭老太太一個個窩在家裡圍著火爐烤火。

這也是在弘治年才有這等光景,要是在成化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凍斃在路邊。

官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過,馬背上的騎手胡須上還掛著霜,他雙目有些無神,胸膛劇烈起伏,一看就知道是連夜趕路。

在這樣的天氣連夜趕路,是一件十分吃虧的事。有些命好的成功送信之後大病一場,命不好的送一封信可能會一命嗚呼。

胯下的戰馬還是在前一個驛站換的,那被吵醒的驛卒一開始還滿臉不情願,罵罵咧咧的。在看到騎手手裡的牌子之後才帶著一後背的冷汗跑去牽馬。

杭州城就在眼前,騎手揮舞鞭子的手不由又加了幾分力道。

數百裡疾馳,還是連夜出發,他的身子骨壯碩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快點到達杭州城,要麼就是讓陽光驅散身上的陰霾,要麼就是好好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裡睡一個好覺。

當然,被窩裡若是能夠多出一個嬌滴滴的小娘,他是半點不在乎的。

“什麼人!”這一趟注定不太平,騎手的馬在城門口被攔住。

“我乃魏國公府信差,有急事要麵稟定國公,還請幾位兄弟行個方便。”騎手神態不算倨傲,不過為了趕時間,他並沒有下馬。

幾個守城小卒,自然不敢攔著上差的道路,幾人卑微的躬下身子,放行通過。

在知府衙門裡每天跟師父下下棋,輸了棋的師父偶爾會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垂憐一下已經身為國公的張儒。

日子倒是過得愜意,隻不過心中有心事的張儒,暫時還放不下那麼多。

崔克己也知道這一點,每天變著法讓他開心。

“報!公爺,有南京信使求見。”還是那個迎接崔克己的飆雲騎。

手裡撚著白棋舉棋不定的張儒聽到這話,把棋子往棋枰上隨意一丟:“讓他進來。”

崔克己正盯著棋枰看,半晌之後驀然發現,這白子好死不死落下的位置,正好是關鍵地方,自己被人屠了一條大龍。

信使很疲倦,但是任務沒有完成,他現在暫時還不能休息。

不要小看了這些送信的信使,一般人是沒有資格充當信使的。隻有軍中最為精銳之士,才有資格充當信使一職。

和平年代不見得能夠體現這些信使的價值,但是一旦是戰爭年代,一個出色的信使,能夠主導一場戰爭的成敗。

還好飆雲騎的人算是比較有人性的,看他麵色鐵青、嘴唇發白,很快便有人送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剛喝完,就有人出來了。

成功進入知府衙門的後衙,身體裡多了一點暖流的信使並沒有放鬆,他不知道公爺在信上寫了什麼,他隻知道如果這次不成功,自己有可能會死。

“卑下見過公爺。”那信使一上來就給張儒行禮。

張儒直截了當的道:“徐老哥讓你送信?信呢?”

此時的他,在乎的不是信使的態度,而是徐俌在信中的態度。

信使沒說二話,直接從懷裡把已經有些褶皺但是火漆完好的信雙手遞到了張儒手中。

張儒火急火燎的撕開封皮,展開信件開始看起來。

“文軒賢弟,見信如唔!

老哥哥得知杭州之事竟是家中逆子所為,倍感慚愧,然山高路遠,老哥哥隻好寫信跟文軒解釋一二。

懷遠所為之事,老哥一概不知。

其中之事,乃徐梁攛掇,而今二人及其黨羽已然歸案,老哥已命金陵衛率人押送前往杭州。

三日之內,文軒便可看到老哥誠意。

文軒的家眷在府中都還安好,原諒老哥不曾告訴她們實情。

老哥收回那句讓你放懷遠一條生路的話,證據確鑿,隻要他簽字畫押,要殺要剮,文軒你說了算。

待杭州事了,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歡。”

這就是信件裡麵的所有內容。

徐俌寫信給張儒,隻是為了解釋,而且他還收回了那句話。

這用意,倒是讓張儒感到十分詫異。

見他怔在當場,那信使一陣緊張,心想不會是公爺在信裡說了什麼不能說的話吧!

現在他就在這裡,就算徐俌說了什麼話,他也隻能承受張儒的怒火。

崔克己同樣看到了信上的內容,馬上對飆雲騎吩咐說讓他們先帶著信使離開,直到那個信使的動作驚醒張儒,他才微微點了點頭。

張儒並未阻止信使離開,而是將信件放在石桌上:“師父,這徐俌到底是什麼意思?”

崔克己揶揄道:“文軒啊,師父現在是真的老了,你竟然能夠跟南京魏國公稱兄道弟,師父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這個本事。”

張儒苦著臉道:“我的好師父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有心開徒兒的玩笑哦。”

崔克己道:“信的內容明擺著了,這杭州府的額事,很快就會有一個結局。既然徐俌已經把徐梁和徐懷遠捉拿歸案,那到時候你隻要按照大明律來辦就行了。

至於徐俌故意在信上說收回那句話,無非就是讓你看在他這麼配合的份上給他兒子留一條活路。

他不管自己的兒子是殘了還是傻了,他隻希望自己的兒子還活著。”

師父的話,讓張儒茅塞頓開。

他欣喜若狂的道:“好一個狡猾如狐的徐俌,竟然跟我玩這一招。師父,那徐懷遠,我到底是放一馬,還是不放?”

崔克己無所謂的道:“那得看你自己想法了,你想放的話,放了也無傷大雅,沒了徐梁,徐懷遠就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你要是不想放,殺了徐懷遠,徐俌也不至於在明麵上說什麼。”

考慮到跟魏國公府的關係,張儒還是決定要放過徐懷遠。

畢竟將來就算自己不在江南地麵上辦案,手下那些人,也總是需要魏國公府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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