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婆聽說他們是為了瘟疫而來,直接閉門謝客,幾經懇求,又找了本村的村長引線,才算是見了個麵。
神婆一見麵便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村子有沒有做過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村長一聽,便搖頭回道“咱們村子裡都是些本分人,哪裡會做些什麼有違天理的事呢。”
神婆沉默了半響,回頭從裡屋拿出一個裝滿水的小盆,又從旁邊櫃子的抽屜中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倒了進去。
她也不管旁人驚奇的眼神,便將白皙的雙手探入了盆中,順時針的畫起圈來,那盆水很快便滾動了起來,就像是被火燒開了一樣。
村長看的驚奇,剛想開口叫神婆小心燙手,便從水麵中看到了一隻白色的麋鹿,接著臉色就變的難看了起來。
他的表情都被神婆看在眼裡,她慢慢用手將盆裡的水麵扶平,口中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語,便重新將腰板直了起來,用一張白布將雙手擦乾。
眾人心中都有些奇怪,一個這麼蒼老的人,手竟然會這麼細膩,如同少女的一般。
“那水中的東西你們可見過?”神婆問道,眼中透出一絲冰冷。
村長等人一看瞞不住,便點頭答曰見過。
“隻是見過那麼簡單,沒有做點彆的嗎,要知道,鬼神不可欺!”神婆的語氣更加冰冷了。
村長一看,這事瞞不住了,就將實話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年初的時候,有一隻滿身是血的白色麋鹿臥在了村口的麥草堆中。
這隻白鹿與普通的鹿類不同,眼中隱有流光,竟像是人在哭一樣。
路過的村民覺得此物不祥,再加上今年的收成不好,也沒什麼人願去管。
住在村口的王大爺,早年喪偶,兒子又在一場意外中橫死,一直孤身一人,看見了白鹿,念其可憐,便將它帶回家中養了起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白鹿的傷逐漸痊愈了,和王大爺的關係也好了起來,乾什麼都在一起,竟跟一家人一樣。
那白鹿還經常從山中叼來一些野味、蘑菇之類的食物,有時甚至是金銀,王大爺很快就變成了村中最富裕的人。
動物報恩的事是有聽說過,可是能換來錢財的白鹿卻是第一次聽說。
很快,村中便有幾個好吃懶作的年輕人惦記上了王大爺家裡財產,他們甚至一起偷偷跟蹤過那隻白鹿進山。
可是都在剛進山沒多久就便失去了蹤影,那鹿的行蹤猶如鬼魅一般,哪裡像是一般的野獸。
既然跟蹤白鹿是沒戲了,於是幾人又將歪腦筋動到王大爺身上。
一夜,趁著王大爺在家中熟睡,幾人偷偷翻窗戶入內,想要盜取財物,可是剛一進屋,便見到那隻白鹿正站在院中盯著他們。
這一驚非同小可,將幾人嚇的愣在了原地,莫非這鹿真是通靈的精怪?
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往往會有兩種不同的反應,第一種就是嚇的屁滾尿流,隻想逃跑,而另一種則是變為憤怒。
領頭的李四正是第二種人,他提起隨身攜帶的小刀便向這隻白鹿捅去,隻是這時旁邊衝出一人將鹿推到了一邊,自己挨了這一刀。
竟是剛才還在熟睡的王大爺,此刻中刀後,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胸口,隻是一小會兒,便咽下了氣。
李四一看鬨出了人命,便帶頭翻出窗戶逃跑了,隻是在跑到村中大道的時候,那隻白鹿則再次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鹿嘴張開,吐出了一串難懂的語言,起初幾人隻是覺得害怕,這鹿莫非還真的成了精,難道今天晚上要被它吃掉了?
可是那白鹿念完後,便轉過身跳了幾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雖然好像身子突然冷了一截,不過李四等人並沒有重視,反而還安心了許多,畜生終究還是畜生,翻不了天去。
可是王老頭卻是真的死了,這禍闖的有些大了,還好村長正是李四的親叔叔,幾人便連夜到村長家,找他商量去了。
半夜被吵醒的村長起來後,聽到這事也是一哆嗦。
不過轉念一想,這可是自己的親侄子啊,那老王頭年紀也大了,就算沒這事,恐怕也活不了幾年了。
於是他便囑咐幾人,連夜潛回老王頭家,將他的屍身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等再過上幾天,便放出話去,說是老王頭和白鹿一起進山了。
像他這種孤寡老人,就算是失蹤了也沒人會在意,更何況是跟鹿一起走的,就更沒有懷疑了。
過了一陣,這事果然就這麼過去了,不過幾個月後,村子東口的一片荒地中,散發出一股揮之不散腐臭。
那味道不但濃烈,而且聚而不散,無論周圍風向如何,都往小村中飄來。
凡是聞到這種味道的人,就會覺得胸悶氣短,不出十二個時辰,便病的起不了床了。
這種怪病還具有很強的傳染性,轉眼間半個村子的人都被感染了。
最先死掉的就是那個叫李四的小夥,他死的痛苦異常。
全身潰爛,七孔流血,活活在家裡哀號了兩天,最後胸口裂出一道大口子,噴出一股心血後,才真正咽了氣。
接著便是他的家人,還有那天一起去做事的幾人。
可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更多的村民也得了這種疾病,因為病程太過痛苦,且傳染性強,被人當做了瘟疫。
村長當時並沒往這想,不過在看過那盆中的白鹿後,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個法師,您看能不能受點累,去我們村裡幫著驅個邪?”村長拿出一包銀兩來,當時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不過神婆卻連眼睛都沒抬“驅邪?你們得罪了山神,這是在遭報應!誰去幫你們破解,便會跟著遭受業報,這事,我是不會插手的!”
村長一聽,原來那白鹿竟是山神,那麼村子裡的人不是都要遭殃,可是現在能幫自己的也隻有眼前的神婆了。
於是他直接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求神婆開恩,幫幫他們的村子。
也許是覺得山神的處罰過重,神婆在思考了一陣後便開口道“這樣吧,以我的法力並不足以對抗山神所下的詛咒。”
“你們可去離這裡五十裡的黑風山,那裡半山腰處有個黑風洞,洞中有一眼黑色的泉眼,你們去時應該是乾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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