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隻能四枚了嗎？”林泉哀歎了一聲，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失望與憤怒之情。
“林師侄啊，一次調配四枚靈凝丹對於錢某來說已然是儘力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程度，錢管事當然不可能再有任何鬆口。
事實上，按照先前與某人的約定，他最多隻會拿出兩枚。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林泉能夠在三十歲之前順利衝擊凝液。
現在他之所以又鬆口放到四枚，主要還是心裡頗為顧忌潘筱鳳的名頭，再加上他很自信像林泉這種四靈根資質的人就算一次服用四枚靈凝丹也絕不可能鹹魚翻身。
在他想來，林泉這種廢物為了確保第二次衝擊凝液有較大機率成功，必然會等到拿全六枚之後才會衝擊凝液，如此一來四枚與兩枚的實際效果都一樣，而他既給了潘筱鳳麵子同樣也不會耽誤了好友的計劃。
“那好吧，小侄這次就先兌換四枚吧。”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林泉最終還是長歎一聲妥協了。接著他又一臉緊張地說道：
“另外小侄現在就提出申請，一旦大師們有新的丹藥出爐，錢管事您可一定要為小侄預留兩枚啊。”
“哈哈，關於這點林師侄你就儘管放心好了。隻要煉丹大師們一有消息，錢某定然第一時間通知於你。”林泉此舉完全就在錢管事的預料之中，之後提出申請時那患得患失的樣子更是讓他心中大定，暗喜奸計得售。
於是他當即哈哈大笑，迅速將四枚靈凝丹交到林泉手中，同時又拍著胸脯打下了包票。不過他心裡卻是連連冷笑不已：
就憑你還想等著新的丹藥出爐？沒問題，你就慢慢等到三十歲以後再說吧。
千恩萬謝之後，林泉不再多言，拿著四枚丹藥頭也不回地禦劍直向山下飛去。
珍寶閣所在的珍寶峰等同於門中的三元峰、天道峰之類，都是極為重要的門派重地。除非內門弟子之外全都要老老實實從山腳下沿著特定路線慢慢往上爬，並且沿途還要經過多處明哨暗卡的檢查。同樣，想要離去時也要按照規定原路返回。
他現在麵沉似水，看起來心情顯得極為差勁。不過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卻並非如此，要不是怕被人發覺，他真想好好感謝一下錢管事與背後那位故意對他使絆子的人。
因為早在來珍寶閣之前他就一直在猶豫一個問題，自己到底要不要將手中的積分全部換成靈凝丹。這個讓他糾結良久的問題直到麵見錢管事時都無法決定。
沒辦法，這些試煉積分實在太好用了，在碧波湖他就已經嘗到了足夠的甜頭。因此他本意隻換個兩三枚靈凝丹做做樣子，反正他的太極空間中還有十四枚，這樣一來還能保留三四十萬積分以待後用。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按照正常情況來看，任誰在衝擊凝液前都會儘可能多地準備好靈凝丹，以便一次成功。而他在坐擁六十九萬積分外加貢獻一株成熟主藥的情況下，早先在碧波湖一下花費十五萬積分已屬不正常，如果現在又托大到隻換兩三枚的話定然會讓有心人產生懷疑。
要知道，他隻是個四係雜靈根，並且還是衝擊凝液失敗過一次的人。按照常理他這次就算一連服用七八枚靈凝丹，成功的希望都極其渺茫。而且一旦第二次再失敗，以後基本不可能再有機會成功。
可是現在情況又不同了，錢管事可是親口說出了靈凝丹不足這個事實。這樣一來他根本不用任何借口都能省下二十萬積分。之後他隻需往潛龍殿一鑽，等到凝液成功之後隨便找理由都沒人能懷疑。
畢竟他可是被逼的，為了不浪費早就申請到的潛龍殿甲級靜室的使用資格，為了不錯過在三十歲之前凝液所能得到的好處等等。
正當他剛剛離開珍寶山，準備取道直奔潛龍殿之時，突然一道火光急速從山上射下，直直飛到林泉身前。
咦，會是誰在這個時間發來千裡符？莫非，會是師尊？
林泉心中一愣，隨即心中一喜，連忙伸手將此符攝入手中，凝神靜聽起來。
片刻之後，他臉上異色一閃，稍加思索後突然改變方向，朝著另一處偏僻的所在疾飛而去。
與此同時，一襲水藍色長裙，風姿綽約的陌冰月駕馭一柄水藍色透明晶劍從遠處飛臨珍寶山上空。落地後即蓮步輕移，緩緩向錢管事走了過去。
“快看，是陌冰月陌仙子出現了。”
“什麼，她就是那個天靈根幸運兒？哇，實在是太美了……”
“唉，也不知哪位天才能獲得此女垂青，如果有幸一親芳澤的話，真是三世修來的福分啊。”
“這位師弟你想多了吧。像陌仙子這種修仙天才在數十年之後鐵定就是本門的凝丹期長老，又豈是我等可以奢望的。”
陌冰月剛一現身，峰頂四周的弟子之中就有不少人認出了她，因為她那襲繡有數朵水蓮花的藍色衣裙就是最顯眼的標誌。不過大家都隻敢遠遠地望著她，麵色各異地議論紛紛，從無一人敢於上前搭訕。沒辦法，此女的身份實在高貴，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可以比擬的。更何況她看起來就像一朵純淨的水蓮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陌師妹，這是什麼仙風把你給吹來了啊？”錢管事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哈哈笑道：“難道師妹又想兌換什麼水屬性的煉器材料了？”
“對了，這次有弟子從秘境中收獲了一些上品‘冰霧石’，雖然此石為冰屬性，不過在水屬性法器中添加一些也是很不錯，另外還有一些‘水月晶’也很不錯……”
比起對待林泉來說，錢管事在麵對這位天仙般的陌師妹時態度完全是一個相反，他恨不得將所知的好東西通通介紹一遍，生怕陌師妹會不知道。
“錢管事費心了，冰霧石雖然很不錯，不過冰月這次前來隻想兌換兩枚靈凝丹。”
“兩枚靈凝丹？沒問題，錢某這就為師妹取來。”錢管事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迅速取過一隻小玉瓶交到陌冰月手中，笑著問道：
“師妹，莫非你已經決定要衝擊凝液了？”
此時的他似乎早就忘了庫房中早已沒有靈凝丹這樣的說法。
“不錯，再過不久冰月就要去師尊那裡閉關了。錢管事，冰月有事，先行告辭了。”陌冰月打開瓶塞看了一眼，隨後不再停留地直接禦劍而起。
“如此，為兄預祝師妹馬到成功！”錢管事滿麵笑容地目送那道藍色劍光漸去漸遠，隨後又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道：真是怪事，以陌冰月這丫頭的資質衝擊凝液還需要靈凝丹嗎？而且這一要就是兩枚，真是奇哉怪也。
…………
離珍寶山數十裡之外的一座孤峰之頂。一位青衫少年正與一名藍裙少女兩兩相對，雙方彼此都不說話，隻是仔細打量著對方。
眼前這位宛如水蓮花般清秀的少女正是陌冰月，青衫少年自然就是剛剛離開珍寶閣不久的林泉。他先前接到了此女所發的傳音符，大感好奇之下還是依約來到這裡。
“陌仙子，不知你約林某至此到底所為何事？”
過了好半晌，當林泉發現對麵的少女依然一言不發地靜靜望著自己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實在不明白這位從未見過一麵的天之驕女為什麼會突然約見自己。
“林師兄，小妹冒昧相約本想與你談件兩利的交易，不過現在看到你的樣子時，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多此一舉了。唉，希望這不是我的錯覺。”少女輕輕一歎，轉而更有興趣地緊緊盯著林泉的臉龐，似乎真發現了什麼秘密。
“哦，師妹所說的交易是……？”林泉心中一動，他麵不改色地問道。
“不知林師兄這次是否準備衝擊凝液了？”
“不錯，林某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因為珍寶閣中靈凝丹短缺，因此暫時要稍緩一些時日了。”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小妹這次並未白跑一趟了。”聞言少女嫣然一笑，素手輕揮間，一隻小巧的玉瓶突然飛向林泉。
“陌仙子，你這是何意？”林泉疑惑地接過玉瓶，不過當他打開瓶塞瞥了一眼之後突然麵色微變，沉聲問道。
“很簡單，這瓶內之物就是我的誠意，用來交換一件東西，嗯……也可能是一個消息吧。”陌冰月說到這裡的時候好像也有些拿不準。
“什麼，東西或是……消息？”林泉似乎也沒想到從見麵以來一直表現得很睿智的陌冰月會說出這樣不確定的話。
陌冰月輕咬了一下紅唇，突然祭起一層隔音護罩，接著又連續撐起三道隔絕靈識探查的禁製。然後才放心地說道：
“既然這樣小妹就開門見山了，我想用這兩枚丹藥交換你快速修煉水係功法的秘密。前兩次在碧波湖的時候，你接連突破了《碧水訣》十一與十二層，就算碧波湖對水係功法修煉有好處，但是對於一個沒有水靈根的你來說這還是太過於逆天了。”
“修煉水係功法的秘密？如果是這個的話，隻怕仙子要失望了！”林泉臉色沒有任何改變，他毫不留戀地將玉瓶重新拋還給少女，並默默解釋道：
“在下早先曾修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碧水訣》，後來在曆練時又遇到過一處古怪的寒潭水，借著那潭寒泉的洗煉自身對水係靈力的感知頗為敏銳，所以在修煉《碧水訣》時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先前曾修煉過《碧水訣》一事小妹早有所料，不過真要說什麼寒潭水的話……林師兄這話就太過牽強了吧？就算那個寒潭之下有靈眼之物也頂多讓你將《碧水訣》修至凝氣後期，你根本不可能僅用十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連續突破《碧水訣》的十一和十二層。”陌冰月笑了，“你可不要忘了，小妹本身就是精修的《碧水訣》。”
“好吧，在下承認在青龍秘境中也曾得到了一些好處，至少是什麼就不便明言了。另外，在下偶得了一些‘水靈丹’，所以在碧波湖修煉時才能如魚得水。”林泉有些無奈，說完他左手一揮，將大半瓶尚未用完的水靈丹扔給了少女。
“水靈丹與青龍秘境的好處？”
陌冰月看了看瓶中充滿水靈力的丹藥，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失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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