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探路

2016-02-03 作者: 貓眼如月
第五十九章 探路

貓眼兒比較懶,這一章有五千好幾百,懶得分成兩章來更,就當加更了哈~麼麼~

蘇童猜想著,唐敖一個人進去書房,應該是需要準備打量的符紙之類的東西吧,他之前提過一句,雖然說經過了那一次歪打正著的有驚無險之後,唐敖的靈力得到了一個小飛躍似的提高,但是虛空畫符他能夠駕馭,卻並不算十分輕鬆,所以如果想要保存實力,就還得主要依賴紙符,隻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考慮通過爆發一下來擺脫困境。如果爆發的太早,並且不合時宜,反倒會讓自己深陷困境。這麼說來,他需要做的準備估計不會太少,蘇童知道他畫符需要有很多的講究,環境,時辰,外加整個人的全神投入,缺一不可,所以在唐敖進去做準備的時間裡,她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儘量不去打擾他,也不製造出任何的噪音去分散他的注意力。眼下,能夠保證唐敖的安全,是最最重要的事。

等唐敖從書房裡麵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有一點點疲憊,蘇童有了前一天的經驗,看他這個模樣,心裡麵也就有了譜,一言不發的走到廚房,端了一杯對補血有幫助的保健衝劑出來,遞給他,說:“你把這個先喝了,我剛才偷偷溜出去到外麵超市買的,據說是市麵上效果最好的補血營養品了,雖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麼用處,但是聊勝於無吧,你總是這麼靠消耗自己,甚至是放血寫符咒,身體哪能吃得消呢。”

唐敖的嘴唇略微有一點發白,他笑著點點頭,很順從的從蘇童手裡接過那杯飲品,大口大口的一飲而儘,像是怕辜負了蘇童對自己的關心似的,然後用手指抹掉嘴角的水漬,安慰蘇童說:“你不用擔心,我今天沒放多少血,昨天晚上畫的血符還沒有全用完,今天還可以繼續用,所以消耗不大,隻是方才一連寫了那麼多,有點疲勞,所以才會氣色受了點影響。”

“那你趕緊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蘇童趕忙讓他坐在沙發上。

唐敖坐下來,抬眼看著蘇童,沒有說話,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蘇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坐在了唐敖旁邊。唐敖並沒有說什麼,更沒有做什麼,就好像蘇童坐在他的旁邊,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似的,把頭微微的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閉起眼睛假寐。蘇童坐在一旁,偷偷的打量著唐敖的側臉,心裡麵的感覺有點連她自己都梳理不清的複雜。

不是蘇童這個人有多自戀,作為一個正值妙齡的女人,客觀上來講,她的條件也的確不差,如果標準訂的不太苛刻的話,或者已經可以算的上是不錯了,相貌清秀,身材勻稱,多麼漂亮美豔那是絕對談不上的,但是卻頗有鄰家女孩兒的親和與活力,以前也曾經有過不止一個單身男青年對她或者直截了當的表達過好感,或者如張民那樣的,非要搞得日愛日未不清的追求者也有,所以蘇童並不是一個在感情方麵一竅不通,完全一片盲區的人。女人往往對感情的事情總是特彆敏感,有著超乎尋常的準確直覺,她也不例外。

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關心照顧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女人麼?會無緣無故的為了幫助這樣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不惜讓自己身陷險境麼?

答案當然是不會。

從一開始巧遇時,到現在,雖然隻有短短幾天,蘇童對唐敖的認識和了解,除了他的自我介紹之外,就都是通過他向自己提供幫助的過程中,逐漸觀察的出來的認知,唐敖從來沒有主動開口盤問過蘇童的各種個人信息,但是蘇童隱隱覺得,唐敖對自己的留意和了解卻絕不僅僅是這幾天而已。

並且最重要的是,唐敖對分寸的把握可以說是十分妥當的,似乎他在和蘇童巧遇相識之前,就一直扮演著一個遠遠駐足觀望的角色,退後一步便不足以讓蘇童在於他相識之後,會產生出一種相識已久的熟悉感,而向前一步,便又容易突破了界限,從一個默默關懷的守望者,變成了心懷叵測的偷窺狂。

一進一退,都不是一個好的狀態,偏巧,唐敖就把這個度拿捏的十分適宜。

所以蘇童從頭到尾都沒有感到過任何的冒犯,也沒有產生抵觸情緒,他在最危急的緊要關頭及時的伸出援手,讓蘇童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又或者,出了感動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感受吧。

如果隻是感動,自己就不會那麼擔心他的安危,甚至希望能夠有辦法阻攔他去冒險;如果隻是感動,也不會在馮薇刻意的無視自己,又拚命在自己麵前表現得與唐敖關係親密,而唐敖不著痕跡的與其撇清關係,並用實際行動委婉的向所有人間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和傾向之後,內心裡麵產生了一種喜悅與膽怯相交錯的複雜情緒,似乎意識到了唐敖那天晚上那番話的含義之後,蘇童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小小雀躍,可是另一方麵,這種突如其來的心動又讓她有些慌張。

對於這件事,,蘇童自己的心裡其實也是茫然的,就像之前王莉總是拿來批評她的那種觀點,她在感情上更忠於自己的感覺,而不是客觀的物質條件,可是偏偏一個忠於感覺的人,卻又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的,相比之下,蘇童更喜歡細水長流的感情,認為那樣才是最穩妥的狀態,從不相識到相識,再從相識到相知,從最初的沒有感情到後來萌生出感情,這中間應該有一個很長的時間過程才對。

自己和唐敖打從真正意義上的相識到現在,蘇童不得不在心裡麵悄悄的承認,唐敖給自己的感覺是對的,隻是當自己對唐敖的了解還隻是很膚淺片麵的程度,而對方卻顯然已經在意自己有一段時間了,蘇童的心裡就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尤其今天早上唐敖在自己家裡的時候,看著自己那目光裡遮掩不住的熱情,還有誇獎自己的時候,話語裡夾雜著的情感,都讓蘇童忽然之間就有些心跳加速。

難道自己就要這麼毫無預兆的陷進去了麼?這麼沒頭沒腦的就動心,顯然與自己一貫的感情觀念相違背,然而意識到這種狀況之後,蘇童竟然感到有些茫然,不確定自己是該緊急刹車,還是任憑事態自由發展。

蘇童自顧自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唐敖其實也並沒有真的睡著,他也同樣的閉著眼睛梳理自己的思緒,隻不過,比起蘇童現在糾結的那些小情小愛來說,他心裡麵煩惱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首先是去荒宅自己需要做的一些防備,雖然明知道是冒險也要去,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他都不希望自己有什麼事。其次,主觀意願是一回事,客觀是否允許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假如這一次真的要有去無回,那唐敖就必須把需要安排的事情,需要交代的東西,都安排妥當。因此他在書房裡做準備的時候,除了給自己畫符,也給蘇童畫一些護身符之外,還經過思考之後,寫了一封交代自己生活上諸多事宜的信,唐敖不知道這東西應不應該叫做遺書,隻能算是做了兩手準備吧。除此之外,一會兒出發前,他還是要過去蘇童家裡一趟,即便是那嬰靈不願意去,他也必須把它帶上一起去荒宅,隻要它的寄身物被帶了過去,就容不得它不跟過去,假如自己真的被困在荒宅當中無法脫身,留著一個居心叵測的嬰靈在蘇童這邊,唐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放下心來的。

這些話他也當然不敢直接告訴蘇童,如果告訴她,她必定會拚命的要攔住自己,不讓自己去冒險,可是身為一個孤兒,唐敖知道那種沒有親人在身邊的苦楚,儘管大病一場之後,過去的事情他幾乎記不得了,但每到年節這種時候,看到彆人都與親人團聚,他還是會打從心眼兒裡萌生出一種淡淡的羨慕來。正因為如此,他才對那七個被困在荒宅裡的孩子那種無助和恐慌感到格外同情,也不希望他們的家人承受著失去子女的痛苦。這個忙,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幫的。

寫下來交代身後事的“遺書”,他藏在了書房寫字台的抽屜裡麵,打算到了常青山那邊之後再告訴蘇童,假如自己出不來,記得到抽屜裡去找信,假如自己出得來,那麼自然也就沒有這種需要了。

閉著眼睛一邊休養精神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唐敖睜開眼,發現蘇童正盯著自己出神,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麵有一種又喜悅又複雜的情緒。

蘇童一看他睜開眼睛,等同於在人家閉目養神的時候偷窺結果被抓包了似的,囧得滿臉通紅,唐敖讓她準備一下,兩個人可以去常青山了,蘇童緊張的連連點頭,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太需要準備的東西,原本唐敖連帶著她一起去常青山的打算都沒有,如果不是她自己堅持,恐怕就要被留下來幫忙看家了。

倒是有一樣東西,這次蘇童可是記得十分清楚,就是那枚玳瑁八卦墜,她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來,還給了唐敖,眼下他才是更需要這一重保護的那一個。

唐敖這次也沒有推辭,進去荒宅裡麵,有這個護體確實情況會變得稍微樂觀一點點,他不會讓蘇童靠近荒宅,彆說是房子本身,就連院子,他都不會讓蘇童靠近,還特意為她準備了很多的護身靈符,相信足夠保她平安無事了。

唐敖讓蘇童在走廊裡等著自己,他一個人進去蘇童家,貼了驅陰氣的符,然後把被封著嬰靈的骨雕拿起來,塞進了自己的隨身挎包裡麵,那嬰靈似乎預感到了他們的去向,骨雕在唐敖的背包裡麵不停的顫動,唐敖對此來了個坐視不理,那嬰靈折騰了一會兒,也意識到反抗無效,便也死了心,沉寂下來。

唐敖這次算是輕裝上陣,穿了一身利落的運動衣,還罩了一件類似於導演穿的那種多兜馬甲,外加一個斜跨背包,馬甲上的小口袋裡鼓鼓囊囊的,包裡也有很多東西,不用問也知道,一定都是符紙之類的玩意兒。

下了樓上車,直奔常青山方向,蘇童和唐敖兩個人去常青山的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蘇童是因為緊張,兩隻手的手心裡滿滿的都是汗,而唐敖則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精神一直也沒有辦法集中起來,總是忍不住走神兒,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眼看著前麵已經變了紅燈,他卻還無知無覺似的繼續開車朝前走,多虧蘇童發現了他的異樣,在一旁提醒,唐敖才及時刹車,在路口停了下來。

不管蘇童願意不願意,他們終究還是到了常青山,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把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順著石階爬了上山去,蘇童一方麵想要慢慢走,如果可以用龜速,哦不,最好是用蝸牛速來前行,那就更合他的心意了,隻可惜,她不敢亂來,怕耽誤了時辰,錯過了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間段,那對唐敖來說,風險可就更大了。即便荒宅在山陰沒有太陽的地方,正午時分也是一天當中最有利於抑製住陰氣的時間段了。

因為已經來過幾次,這一回蘇童和唐敖沿著小路去找荒宅倒是熟門熟路。

這個時候正是差不多午飯時間,山陽那一麵晨練的老人早就已經走光了,工作日裡也沒有多少小情侶跑來公園談情說愛,通往山陰的小路就更加靜謐沒有人煙,連腳踩到樹葉時發出的聲音都好像變得很大聲起來。

走到常青山的荒宅前,唐敖先停下了腳步,站在荒宅的院子外麵觀望了一下,蘇童更是連忙也停在他身邊,一步都不敢遠離。

“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吧,不要再往前走。”唐敖看了一下手表:“如果我三個小時之後還沒有出來……你就先回家去。”

說著他把自己家的鑰匙掏出來,遞給蘇童。

蘇童下意識的接過了鑰匙,然後下一秒才明白過來唐敖的話裡隱含的意思,連忙拉住他,試圖把鑰匙還回去:“為什麼讓我先回去?我不要你家的鑰匙!”

“我怕過了中午,陽氣就開始衰落,你八字輕,不宜在山陰這種地方呆的太久。”唐敖找了一個聽起來很有說服力的理由,避而不談荒宅裡麵可能存在的風險,“我書房桌子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裡,有一個信封……”

蘇童一聽這話,趕忙伸手做了個不要他再繼續說下去的手勢:“今天咱們不是說好了麼,隻是去探探路,了解一下怎麼通向地下室,摸摸底而已!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哪兒也不去,你要是怕過了中午陽氣衰弱,那就早點出來。”

“放心,我會儘快的。”唐敖點點頭,明白蘇童是心有忌諱,便也不堅持把方才的話題說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意思蘇童是聽懂了的。

向前走了幾步,唐敖又再次停了下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讓他同樣心裡糾結,進去荒宅大門之後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所以在略加猶豫之後,他轉身回到蘇童身邊,開口對她說:“有件事,我想說給你知道。”

蘇童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下文。

唐敖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在我們相識之前,我已經默默的注意你很久了,隻不過不知道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契機,還是彆的什麼緣故,我們兩個居然門對著門住了這麼久,卻沒有機會相識。”

蘇童沒想到他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會突然折返回來對自己說這些話,一時也愣住了,忘記了該做出什麼樣的回應。

好在唐敖也沒指望她有什麼反應,隻是繼續說道:“雖然我之前生了一場病,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但是關於你的記憶,一直都很清楚。說句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的話,我很高興那個嬰靈對你的騷擾,讓我們有機會相識……”

他的話沒說完,蘇童便已經搖了搖頭,唐敖尷尬的停下來,看著她,對她的這種反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不要說這些,我不想聽。”蘇童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抿了抿嘴:“你先去忙你的,等你忙完了出來,我就有心情聽你說這些了,到時候我們找個比這兒更合適的環境,坐下來放鬆心情慢慢聊,不用急於這一時。”

說完,她的臉已經微微泛紅了。

唐敖的笑容因為蘇童的話而得到解凍,他點了點頭,從挎包裡摸出一疊符遞給蘇童:“這個你拿著,以防萬一。一旦有什麼東西對你不利,你就先抽一張直接扔過去就好!”

蘇童點頭,把符紙握在手裡。

唐敖這才頭也不回的走進荒宅院子,撬開之前塞回去的那塊封門的木板,從門縫擠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蘇童的心理作用,她覺得唐敖進去的一瞬間,山風好像忽然刮的更猛烈了,頭頂的樹枝在風中搖曳,那風吹在不見陽光的山陰,就好像是從某個幽深的洞穴裡吹出來的一樣,陰冷中夾雜著潮濕腐爛的氣味,蘇童慶幸自己穿了長袖衣褲出來,攥緊手中的符紙,雙臂環抱在胸前,儘量替自己保存住體溫,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荒宅,心如擂鼓。

荒宅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靜,也無法看到裡麵的情況。

就這麼死死的盯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敖進入荒宅之後,蘇童覺得時間好像都被凍住了一樣,每一分鐘都格外的漫長,她身上的熱量幾乎要被陰風全部都帶走了,忍不住開始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這個時候——

“話說,他也進去很久了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從她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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