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恩人

2016-02-03 作者: 貓眼如月
第六十三章 恩人

他的這番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自己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倒是讓蘇童和唐敖一時間都愣住了,原本還猜測著穀滿倉之前說兩個人相識,又是恩人又是什麼的到底有幾分可信度,現在聽完這話,兩個人多半其實已經相信了。

唐敖最先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玳瑁八卦墜,看著穀滿倉,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這個八卦墜是你給我的?”

“是啊,你能證明這個東西是你給唐敖的麼?不然的話,隨便說一說也是有可能的啊。”蘇童嘴上故意表示懷疑的這麼說,實際是心裡也隱隱已經開始相信穀滿倉的話了,隻不過是之前她以為自己隻是對唐敖的了解,沒有唐敖對自己的那麼深而已,結果現在看來,唐敖似乎有很多不僅她完全不知道,甚至連唐敖自己都一無所知的事情,這讓她的心裡麵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似乎要朝著脫離掌控的方向發展,所以現在更希望穀滿倉能夠拿出一些更直觀的證據證明一切,畢竟拋開個性的問題先不談,穀滿倉這個人行為和談吐雖然怪異了一些,但打從一開始,在還沒有和唐敖直接見麵之前,他就已經能夠通過一張小小的符咒知道唐敖的能力釋放的很少,還說唐敖現在未必記得他,這豈不是說明了,穀滿倉不僅知道唐敖之前勝過大病,對自己三四年以前的記憶都隻是模模糊糊而已,甚至他表達出來的意思還說明了唐敖原本就是有道術的,並且比現在還要強大很多?那豈不是就意味著唐敖的道術並不是一場大病之後開的竅?那麼以他一個隻有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歲的人,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從事著家居裝飾裝修設計方麵的工作,又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高深的道行呢?

穀滿倉即便是個有道術的人,也還是不可能看得到蘇童心裡麵的一大堆問號,他對蘇童的那句質疑感到很委屈,脖子一挺,大聲反駁:“我是隨便說說蒙人?要是那樣,我怎麼會知道這塊玳瑁八卦墜能夠護體安魂,定神養魄?!你以為當初他那個德行,如果沒有這塊玳瑁八卦墜鎮得住,現在還能有他麼?唐敖啊,你這小子的運氣是真的不錯,當初正好遇到這麼大的一件事,本來連我都覺得你已經沒救了,結果偏巧了,我師父他不知道從哪兒得了這麼個好寶貝,就便宜了你小子啦!要不然,這種靈氣十足的護身法寶,哪是隨便什麼地攤兒上就能找得到的呀!你現在想不起來我也能猜到,就是……也不能就說我是蒙人的吧!”

見他把八卦墜的功效說的如此清楚準確,甚至就連自己的性命安危都與那塊八卦墜還有穀滿倉關係密切,唐敖心裡麵原本就逐漸在減少的疑惑就變得更微乎其微了,他感激的對穀滿倉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是過去,還是今天這一次,都多謝你了,兄弟!隻可惜我現在想不起來那麼多……”

“不打緊,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而且你就彆這麼跟我客客氣氣的了,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不適應,感覺奇奇怪怪的,心裡頭有點發毛。”穀滿倉不太擔心的樣子,似真似假的說,結果他才說完這話,肚子就好像伴奏一樣的發出一聲很響亮的咕嚕聲,他一窘,抓抓後腦勺笑了:“哎呀,真丟臉,肚子餓了!”

唐敖立刻求助的看著蘇童,他知道蘇童不善廚藝,不過自己眼下的這種狀態也是有心無力的份兒,就算他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體力卻也支撐不住。

蘇童雖然對穀滿倉還是滿腹的狐疑,但是想一想時間,也的確是該吃飯了,她自己肚子也覺得有些餓,就算不顧及穀滿倉那個跟屁蟲,單說在唐敖現在這種身體虛弱的狀態下,讓他餓著肚子也終歸是不太好的。

隻可惜,原本以為從常青山回來,等唐敖休整好,恢複了精神和體力,兩個人有的是時間和空間獨處,他們應該會找機會把上午在荒宅門前被自己攔住,沒有說完的話說完,結果現在穀滿倉百折不撓的跟了過來,看樣子恐怕是沒戲了。

一想到這個,蘇童的心裡就彆提多彆扭了。原本她也沒有想過立刻回應唐敖的感情,兩個人一定要現在就說妥什麼,有個什麼進展,雖然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抑製的被對方吸引,也終歸會擔心相處時間太短,感情不夠穩定,但是現在穀滿倉的出現,讓事情開始有了變化,穀滿倉帶來的似乎是唐敖不為人知,甚至不自知的一麵,蘇童心裡那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預感隨著穀滿倉追到了家裡麵來之後而變得愈發強烈起來,總覺得穀滿倉的出現,對於唐敖和自己未必是一件好事,這個怪裡怪氣的家夥,總有一天會把唐敖變成一個自己覺得很陌生的人。

這些想法,蘇童當然不好意思流露出來,隻好對唐敖點點頭,叮囑他好好呆著,彆碰到傷口,等待會兒她買了晚餐回來之後,再幫他做一些創口的清理工作,天氣越來越暖了,如果一不小心感染發炎了可不好,叮囑過了之後,她又不放心的看了看穀滿倉,穀滿倉連忙笑嘻嘻的舉手做投降狀,表示自己不會亂動唐敖的,蘇童這才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拿起錢包和鑰匙,出門去買些飯菜回來。

蘇童一出門,穀滿倉就收起臉色沒正形的笑容,他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聽見電梯門關上的聲音,這才認真的問唐敖:“你們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唐敖尷尬的用手背掩住自己的嘴,乾咳了幾聲算做演示,一來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算是準確,二來也覺得穀滿倉問自己這些似乎有些交淺言深。可是真的說是交淺言深,唐敖也吃不準到底恰當不恰當,畢竟從穀滿倉的話裡聽得出來,兩個人過去似乎還蠻有交情的樣子,隻是現在他自己完全想不起來,自然從感情是覺得依然生分。不管怎麼說,和蘇童的事終究是自己的私事,唐敖還沒有那種拿出來與彆人一起商量分享的習慣和愛好,於是除了假裝穀滿倉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之外,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樣的反應才更合適。

“說真的,就算你現在還沒想起來我來,你也聽我一句勸,我覺得你不應該這麼放任自己去接近她,趁早收手吧。”穀滿倉有些憂心忡忡的說。

唐敖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下去,他感謝穀滿倉方才的及時出手,即便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他說玳瑁八卦墜是他的師傅幫忙找過來的,也是在他們的幫助下自己才能有今天,唐敖就信他,也對此心懷感激,但是這些都不是穀滿倉有資格對自己的感情生活評頭品足的理由,也不會賦予他插手乾涉的權利。

唐敖語氣冷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對穀滿倉說:“對不起,我覺得這個是我和蘇童之間的私事,外人還是不要太多的表達觀點來左右比較好。”

穀滿倉對他的這種反應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所以也沒有半點不悅,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隨便你吧,情根深種這種事……反正我是沒體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知道你現在是肯定聽不進去的,這也不怪你,想當初本來我是想把能清的都清乾淨,結果都還是做不到……算了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用,不提也罷,反正以後等你……恢複了,自己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就再隻說一句話,方才我這麼和你說,可不單純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她好。”

唐敖沒有吭聲,穀滿倉說的話確實就像蘇童所說,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似乎暗含著很大的信息量,可是偏偏他又不肯說得清清楚楚,不過唐敖現在不想追問,也不想和他再討論這個話題,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冒著風險去幫了自己那麼大的一個忙,這種時候弄得不愉快,顯得自己有些恩將仇報,不識好人心了,於是他乾脆不作回應,岔開話題問:“剛才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從他和蘇童到達的時間,到穀滿倉在樓下喊話的時間,這中間還有一段間隔,蘇童開車離開的時候,穀滿倉也已經跑上山去找自己遺落的什麼東西去了,如果說他攔了出租車一路就這麼跟著自己的車趕了過來,時間上也說不過去。

穀滿倉是聰明人,看得出唐敖忽然轉換話題意味著什麼,雖然有點無奈,也還是沒有自討沒趣的在方才那件事上繼續糾結,聽了唐敖的問題,他一掃之前的嚴肅,哈哈一笑:“其實啊,我都猜到那小妮子一定會想甩開我,她之前看我的那個眼神兒都已經把她給出賣了,所以在之前扶你上車的時候,我就偷偷的在你車裡藏了一枚靈符,那道能讓我知道你的位置,然後我就不著急了,想攔一輛車捎我回市裡,在路邊攔了一會兒,就來了那麼一輛出租車,我上車之後,根據你車裡那道符讓我感知到的方位,直接就找過來啦!要不是我兜兒裡沒有錢,我連在樓下喊你們都不想,還打算直接上來敲門,嚇那妮子一跳呢!”

唐敖對他的說法有些哭笑不得,幸虧蘇童出去買晚餐了沒在這裡,不然聽到這話,估計又要忍不住衝穀滿倉吹胡子瞪眼了。要是說到這一點,唐敖還忍不住有一點點羨慕穀滿倉呢,雖然這樣想可能會有一點點的惡趣味,但是蘇童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客氣的,禮貌的,後來熟悉了一點,就又多了幾分羞澀,直到穀滿倉出現以後,她被穀滿倉的無厘頭攪得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又忍不住有點吹胡子瞪眼,能讓蘇童這種大多數時候都對情緒控製非常得宜的人,產生出那種鮮活跳躍的情緒變化,這讓唐敖覺得十分有趣,也可愛得緊。當然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在唐敖看來,即便是蘇童不高興發脾氣,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萌,但是對於穀滿倉來說就未必了。

“你……”唐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出來到底合不合適,畢竟穀滿倉幫了自己的忙,又一直對自己表現熟稔,自己如果一直什麼也想不起來,說話處處當對方是陌生人,會不會有些不禮貌。

穀滿倉擺擺手:“你有什麼話趕緊說,看你這麼吞吞吐吐的我不習慣!”

“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打算就在這兒停留下來,還是說你師父他會過來找你,和你會合?”唐敖一想也是,一個大男人,說起話來糾糾結結,也是不好看,於是就直截了當的把自己心裡麵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從哪裡過來的,師父他老人家不靠譜,隔三差五的就換地方,這麼著吧!我之前跟我師父在一個叫風崖的地方呆的比較久,你就權當我是打從風崖那兒過來的,你也彆問我風崖是哪裡,我也說不清,到現在我都懷疑這個地方的名字是不是我師父被我追著問煩了,隨口取了糊弄我的,哪有那麼巧的事兒啊,一個成天刮大風的石頭砬子,名字就叫風崖!不過我倒是真的得等我師父,他說他得處理點兒事情,好像還有點嚴重,讓我先找到你,跟你呆在一起,等到他那邊擺平了,再過來找我。”

說到這裡,穀滿倉忽然“啪”的一拍腦門兒:“對啊!到時候讓他老人家給你瞧瞧,看看你這麼老長時間了,還什麼都沒想起來,也沒有什麼長進,到底改怎麼辦!他肯定有辦法!”

“那……尊師的名諱……?”唐敖問,並且在心裡頭悄悄的歎了一口氣,看樣子是真的被蘇童給說中了,穀滿倉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長駐了呢。

穀滿倉被他問到這個問題,居然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擺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從打小兒記事兒開始就跟著他,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名諱,他就讓我叫他師父,彆的什麼也沒告訴過我。這老頭兒,忒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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