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圖財

2016-02-04 作者: 貓眼如月
第三十三章 圖財

他的話成功的轉移了李桂枝的注意力,她連忙點點頭,說:“對對對!你們說的是,我這一下子也糊塗了!那小唐,你趕緊想想辦法救救小翠兒吧!”

唐敖微微頷首,他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原本也是好幾條人命的事,不管是不是咎由自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惡鬼索命,害了這麼多的活人,現在這件事居然又和那個神醫扯上了關聯,他就更加不願意袖手旁觀了。但是這種情況他之前並沒有遇到過幾次,所以到底該怎麼解決和應對,也還需要從長計議,絕對不是一拍腦門兒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畢竟關係到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談完了這件事,眾人呆在一個屋子裡就變得有些氣氛尷尬了,為了避免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鬨出什麼事來,閆紅壽首先開口,提議所有人都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休息,這一上午估計大家夥兒過的都不怎麼輕鬆,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蔡家人的支持,他們彆的不怕,主要是怕死了李桂枝再突然發作,之前還好說,現在一確定了鬨鬼的居然是自己家兒子死去的前女友小茹,王玉翠的公婆也自然會感到十分的心虛氣短,這種事,再怎麼推脫,到底是誰的責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李桂枝起初是不願意的,還為了這個狠狠的衝主動提議的閆紅壽飛了幾個白眼,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她又改了主意,同意了,不過有一個條件,王玉翠得跟著她到她那屋去,她要跟自己的外甥女說一些娘家人之間的體己話。

這個要求不過分,以蔡家人現在的處境來說,自然也是隻能答應的,連半點猶豫都不敢有,而王玉翠本人似乎也有這種意象,她打從弄清楚了事情的來由以及眼下的狀況之後,就是一臉惶惑的樣子,說不上來到底是擔心害怕的成分更多,還是震驚意外的成分更多,總之她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原本以為還算熟悉的公婆和丈夫,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一個什麼樣的反應,整個人都很無助的樣子。

蘇童也樂得這樣的安排,至少唐敖也可以安靜一下,好能夠想一想應對的方法,所有人這麼呆在一起,也不知道閆紅壽還能壓製得住李桂枝多久,萬一李桂枝又跟蔡家人鬨在一起,那就彆說解決問題了,不節外生枝都算是好的。

這麼決定了之後,所有人就都各自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間,蔡家三口呆在一起,就在小蔡和王玉翠的臥室裡麵,他們的臉色是最難看的,王玉翠的公婆在蘇童和唐敖出門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偷偷關注著他們倆的表情,一副不敢出聲,但是又想要哀求的樣子,隻差沒有對著唐敖和蘇童作揖了,生怕他們會被李桂枝慫恿著,真的會帶著王玉翠一走了之,留下他們一家三口在家裡麵等死。

小蔡垂頭喪氣的,就好像是個木頭人一樣,眾人紛紛起身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半點反應,就好像丟了魂似的,估計當初跟那個小茹廝混在一起的時候,滿腦子就隻想著風。流。快活的事情,根本沒有想過日後需要對人家負責任,真的責任臨頭,一味推卸的時候,更是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遭了這樣的報應。

說心裡話,蘇童是半點都不同情他的,隻不過是如果真的讓那個小茹的怨鬼害死了小蔡,這似乎代價又有些過於沉重了,如果隻是嚇他個半死,或者折磨折磨他,給他一個重重的教訓,那倒是不錯的,畢竟作為一個成年人,他雖然沒有親手殺死小茹,但是小茹的死也畢竟是因為他的薄情寡義而起,他種下了禍根,卻又想要拍拍屁股就什麼都不用承擔著,這樣實在是太便宜了他了。

當然,蘇童心裡也很清楚,鬼這種東西,和人不同,雖然也有恩怨情仇這一類似乎是感情,但是又更應該被歸結為執念的表現,但是鬼畢竟是鬼,鬼是不會考慮後果的,它們也沒有一個度的把握,有的鬼在臨死前,心裡麵仍然情根深種,那麼死後也會執著於生前的那份感情,彆說是奈何橋上等三年,就算是遊蕩在人間等上三百年,也不是沒有過先例,哪怕要等的情郎早就已經重入輪回,根本就不記得往日的種種,也還是沒有辦法醒悟過來,白白的蹉跎了自己,有的甚至還因為在人間造成的影響而被得道高人要麼收服,要麼打得灰飛煙滅,不複超生。

反過來,如果這鬼在死的那一刻,心裡麵懷著的執念不是愛而是恨,那麼這種恨也會隨著魂魄與肉身的剝離,而逐漸擺脫掉了理智的束縛,變得不可理喻起來,為了複仇,往往會出現人擋殺人,佛擋**的決絕,甚至有的冤鬼還會因為自己的不甘不願,在自己真正憎恨的人已經死亡,本來仇恨應該隨之消散之後,仍然放不下,而是繼續為禍人間,蠱惑活人走自己生前的老路,殺死一個又一個原本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無辜旁人,隻為了重演自己當初的悲劇。

這一次的小茹,就更不用說了,蘇童跟著唐敖在一起了這麼久,很多事經過了耳濡目染,也漸漸有了一定的認識,那個小茹生前,能夠在墮。胎之後,拿著被墮掉的死胎來找小蔡,恐怕當時她就已經是起了想要報複的心思,所以後來才會選擇了穿著紅衣服上吊自殺。

即便是在民間,不懂得任何的道法術數,單純隻是聽過許多民間傳說或者老人的講述,很多人也知道自殺的人如果穿著紅衣,就容易變成厲鬼,會回來找與自己有冤仇的人索命,除此之外,蘇童還聽穀滿倉說過,所有自殺的人裡麵,就屬上吊自殺的人是最凶的,因為上吊從生到死,是一個異常痛苦的過程,不管是投水還是割腕,人總還是能在最後的時刻,因為本能的求生**而成功的讓自己獲救,而服毒和跳樓這一類,相對而言死亡的速度也比較快。

唯有上吊,過程漫長而又痛苦,偏偏一旦吊了上去,除非是中途恰好被人撞見之後給救下來,否則必然是死路一條,而這種從生到死的痛苦過程,往往會讓那個尋思的人在極度的痛苦當中,把自己心中的怨氣升高到一個無以複加的高度,於是在死後,化成了厲鬼,也比尋常的厲鬼要更加凶猛很多。

這樣一來,小茹這種原本就有著報複蔡家的心思,並且故意穿了紅衣上吊自殺的人,變成的厲鬼到底有多凶,就可想而知了。

回到房間裡,關上門,蘇童先問了問唐敖感覺如何,得到了沒有任何不適的回答之後,這才放下心來詢問關於王玉翠被鬼上身是這件事。

“你說,為什麼那個神醫要算計王玉翠呢?難道他其實跟我這個遠房表舅家裡麵有什麼冤仇麼?”她打從剛才就一直在懷疑這個問題,覺得奇怪極了。

“未必,咱們先不說王玉翠的這件事,你想想小虎,想想閆喜梅,還有咱們之前去借過電話的那個胡老六,他們有沒有什麼共同特征?”唐敖沒有立刻就回答蘇童的問題,而是拋給了她另外的一件事。

蘇童愣了一下,想了想,說:“有吧,小虎和閆喜梅都是被那個神醫‘救’過的人,胡老六麼……咱們倒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到底這事兒和神醫牽扯有多大,但是他也和小虎還有閆喜梅一樣,後腦勺都有銀針!如果你不是從小虎的後腦勺拔出來銀針,我可能到現在都想象不出來那會是什麼東西呢!”

“咱們現在還知道,小虎根本不是真正的小虎,隻不過是一個彆的孩子,被借屍還魂到了小虎的身上,所以那個‘小虎’才會畏光,又對我有恐懼感。”唐敖有進一步對蘇童說,“所以這麼說起來,閆喜梅的肉身裡麵的也未必是閆喜梅。”

蘇童略感震驚之後,又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就難怪了!你說,有兩次閆喜梅靠近我,我都做了非常奇怪的夢,夢見閆喜梅在一片空曠曠的地方,一直說想要回家,但是怎麼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之前還覺得奇怪呢,因為家裡麵的閆喜梅雖然看起來不太正常,但是畢竟是活生生的,現在看來,我夢見的那個有可能才是真正的閆喜梅,家裡麵的‘閆喜梅’和之前的‘小虎’一樣,也是貨不對版的不知道什麼來路吧?你說,我這種分析對不對?”

“對,你雖然八字輕,陽氣弱,這在有些時候算是壞事,需要特彆注意保護自己,但是有些時候,這也是好事,因為你對靈體會特彆的敏感。你住在閆紅壽的家裡麵,雖然說隻是遠親,但是畢竟也還是沾著一點親戚關係,尤其第一晚,你就睡在閆喜梅的房間裡,第二次也是那個來路不明的‘閆喜梅’在你周圍,你的感應力,再加上肉身在旁邊,就會對真正的閆喜梅產生某種關聯感。”

唐敖說著,看蘇童的表情有點緊張,便伸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沒事,你身上有我給你帶的護身符,而且按照你夢裡麵的情景來看,閆喜梅也隻是茫然的想要找到回家的路而已,對你兵沒有什麼惡意,你不用擔心她會傷害你。”

“我知道,其實我不擔心她想要把我怎麼樣。”蘇童點點頭,“我第一次夢見她的時候,她本來是想要過來抓我的,讓我帶她回家的,但是一碰到我,她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燙著了似的,一下子把手鬆開了。我擔心的是,明明我都感覺到她了,卻幫不上忙,眼睜睜的看著她找不到自己的肉身……”

“沒事,這個不急,等把這些比較棘手的事情處理完了,閆喜梅我肯定是要想辦法的。”唐敖這才明白蘇童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閆喜梅的安全,“連小虎咱們都幫了,閆喜梅是你的遠房表姐,咱們沒道理不幫她的。”

蘇童點點頭,重新把思緒拉回到王玉翠的這件事上:“那你說,為什麼那個神醫要主動向李桂枝要王玉翠的頭發和指甲來害人呢?”

“我覺得,這裡麵的淵源可能比咱們以為的要深,很有可能並不是因為神醫恰好因為閆喜梅而結識了李桂枝,而是因為蔡家和王玉翠的關係,而選擇去幫了閆喜梅。”唐敖說出自己的想法,“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從這個神醫對待其他人就能大概的明白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神醫歸根結底,是圖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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