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脈相連

千裡湖堤一朝傾，水漫絕森何處尋。

茫茫四野回首望，何曾相似末日裡。

直接被冥修抱著離開核心區域的時汐，驚訝的看著那乳白色陣法光圈內的地崩山摧，萬物傾塌。

圈內末日一般的景象，就像是在延續當初那團紅芒下降，沒有笙湖獸拚死阻攔後的結局一般。大地由下而上皸裂開來，樹木連根傾倒，靈湖噴濺而起，空氣灼熱燃燒。大大小小的爆炸後產生的濃鬱靈氣，順著陣法碎裂的縫隙，飄散入整個紅霧秘境。

“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冥修的飛劍上，時汐扭頭看著一臉嚴肅的冥修，疑惑的問道。

“陣法核心被破壞，根基被損毀，依仗陣法才能存活的一切，隻能消失。而你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依仗整個陣法才得以保存，所有生命都與陣法血脈相連。如今陣法消失，自然塵歸塵，土歸土。”冥修說完，看了一眼時汐手中抱著的笙湖獸，“包括你手裡的。”

“怎麼可能！誰弄得這麼可惡的陣法？！”時汐趕緊將笙湖獸給拎起來，發現白團子竟然在瑟瑟發抖，原本順滑無比的皮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乾燥，“白團子，醒醒，彆睡啊！”

她當初答應母笙湖獸要照顧好小粉團，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白團子，還什麼都沒做呢！

“這個陣法是誰布置的我不清楚，但裡麵有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冥修本就不善言辭。猶豫許久才道，“笙湖獸靠著陣法，已經多活了三百年，如今不過是回歸它原本的軌跡罷了。”

“不，這不是回歸原本的軌跡。”時汐搖頭，若她沒有那一場夢境般的穿行，這一切的確是回歸原始，但她都能穿過去，都能和笙湖獸一起阻止紅芒的滅世，一切早就注定不可能再一樣了！

“爹爹……”笙湖獸艱難的睜開通紅的雙眼。紅色的世界裡。映著時汐雪白的臉頰，想要再看清楚一點兒，卻隻能閉上沉沉的眼瞼。

“叫姐姐！”聽見笙湖獸那軟軟的聲音，正在絞儘腦汁思考的時汐順口便開始糾正。“冥修。你有沒有辦法救救白團子？”

“生死本是尋常事。更何況以陣法維係的生命，嚴格意義上隻是一種意識體的延續，並不是真的活著。不必太過於執著。”

“生死若是尋常事，那你又何必等我這麼多年？”時汐仰起頭，透亮的雙眼靜靜地看著冥修。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著一切都是為了了卻因果，但真的讓她這麼淡定的看著一個生命在她手中流逝，卻又於心不忍。

死亡真的是一件很慎重而痛苦的事情，因為死亡是所有一切的終結，想要再來一次，太難太難。

時汐的話，就像是一把刀，輕輕地便戳進了冥修的靈魂深處。

“念生石剛剛被你孕養出靈魂，靈魂力還是殘缺狀態，你懷裡的意識體，正好可以與念生石融合。”

“額……融合之後會怎樣，白團子還是白團子嗎？”想到那枚嘴欠到讓時汐嘔血的吊墜和她懷裡乖乖巧巧的白團子融合，她就覺得不放心。

融合之後，不過是加快了念生石孕養完善新靈的速度，時汐懷裡的小獸，就相當於念生石的養料一般，最後能剩下的，也就是一小部分精華而已。

這樣的答案，冥修知道肯定不能告訴時汐：“融合之後，便是共生狀態。”

時汐還在猶豫，可腳下的核心森林早已坍塌不見，懷中的白團子也在逐漸透明！

“誒誒誒，彆消失的這麼快啊！冥修，快點融合，快點！”

“等它完全消失化作意識體之後，再吸收到念生石中，蘊養一段時間便可。”念生石裡有著他的一節冥骨，可以保證新舊靈魂順利融合。

“就這麼看著它消失？”時汐抱著笙湖獸的雙手都在發抖。

看著懷裡的東西逐漸透明消失，可遠比看著懷裡的東西死去要可怕得多。

“嗯。”

貝齒緊咬著下唇，看著笙湖獸消失的短短的幾個呼吸，時汐覺得這是她重生以來最難熬的時間段！

“冥修，你是怎麼破開陣法的？”為了轉移注意力，時汐抬起頭看著冥修發問。

“進入核心陣法後我便被瞬移到了另一片區域。”

果然有瞬移陣法，時汐了然的點點頭，看來她的陣法造詣，還不算太差嘛。

“另一片區域是迷陣，主要目的便是困住一些實力強大闖入陣法的人。闖過迷陣浪費了些時間。”冥修將在陣法中遇到的一切都一筆帶過，不管是艱辛還是簡單，他都不希望時汐為這些事操心，“等我尋到核心的時候，正好看見這隻笙湖獸在圍著陣法核心轉圈子，似乎是準備將核心樞紐給拿走。”

冥修這麼一解釋，許多事情便想得通了。

難怪笙湖獸說那群水怪不是妖獸。水怪聚集在核心的位置，保護著樞紐，分明就是陣法的守護獸。隻是這麼惡心的陣法守護獸，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若不是龍棘獸謀劃多年將水怪給引開，想要輕易的破解陣法核心，可不會這麼簡單。

“額……核心樞紐是什麼樣，一個球？”

“嗯。”

時汐默然，怎麼她結緣的那一團金光是個球，陣法的核心樞紐，也是個球呢？難不成這兩者之間還有什麼聯係？

“不對啊。按理說這麼複雜的一個陣法，就算是樞紐壞了，最多是陣法殘缺，難以組成大陣運轉，但一些小型陣法還是能夠運行的。為什麼會出現直接整個陣法崩潰，所有的一切都損毀的結局？”

“我沒有破壞陣法核心。”

待到正片核心區域都消失不見，化成粉塵，時汐手裡的笙湖獸也變成了一縷青煙被冥修引到手指上。

“你沒有破壞，那誰破壞的，白團子？”如果陣法核心都沒損壞的話，核心區域又怎麼會毀滅？

冥修搖頭，狹長的雙眼看了一眼時汐手上的緣法戒，沒有多言，隻是帶著時汐飛向內部區域的群山之中。

順著冥修的視線，時汐頓時想到了被她扔進戒指裡的金光團！

難不成這個陣法還有著真假核心，水怪老窩裡的是假的，她拿走的那團金光團才是真正的核心？這麼說來，被她使勁掰掉的根莖，就是維係整個陣法運轉的樞紐線了，並且其中有一根還是陣法自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