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過來。”
正當我準備胡亂搪塞牛忙忙的時候,陸禮承一把抓過我手機,冰冷的對著電話報了地址。
我見他掛掉電話把手機扔給我就火冒三丈,壓著語調吼道:“陸禮承!我體諒你想報仇的心情,可是你把牛忙忙叫過來,如果牛忙忙早有準備,我兩個兒子還在這裡,你想過後果沒有!要是萬一我兒子出事了你怎麼付得起這個責任!”
我清楚陸禮承不會是個魯莽的人,可就怕個萬一呢?
陸禮承淡淡的斜我一眼道:“他暫時不會有動作。”
“最好到時候你還能這麼有自信!”
坐在沙發上左手緊抓著右手指頭,擔憂的盯著門口,直到響起開門鎖的聲音。
牛忙忙先探了個腦袋進來,然後整個人進到房子裡,又隨手關了門,一副怡然自得的狀態,撓著腦袋自然的走到我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下。
一臉微笑。
沒有房子鑰匙的牛忙忙輕而易舉的就一個人進來了。所以是一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裡,剛才陸禮承就算再編個地址也沒用?反而把人給分散了。
“嗨,我說你們為什麼不回家啊,就留我一個人,你好好跟我說說,思思。”牛忙忙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臉無害的盯著我,像要找我算賬。
我看著他這表情就挺害怕的。他到底打算隱瞞多久?
沙發後麵傳來陸禮承冷漠的聲音:“多久了?”
這樣有目的的瞞著,多久了。
牛忙忙還在笑,沒直接回答問題,反而盯著我,笑眯眯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啊,思思?”
我一個激靈。他承認了?
牛忙忙這麼大方的承認,我倒不習慣起來,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難道真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才行嗎。
他騙過我一次,就一定會騙第二次?
見我不說話,牛忙忙開始自說自話起來,他視線在房子四周轉了轉,又長歎口氣道:“我的本意不是害你,你會信我這話麼思思?”
我搖頭,又更堅定的搖了搖頭。
牛忙忙神色裡閃過一絲彆樣情緒,又很快恢複了神色,他站起來,說了他想說的話。
“陸少估計已經猜到我想法了,你們前腳走我後腳就跟著,陸宅我也去看過,陸少是聰明人,但不怕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麵對牛忙忙挑釁,陸禮承聲音始終冰冷:“東西在哪?”
“東西?陸少還要東西?都已經那樣了啊……那陸少就用我要的東西來換吧。”
這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牛忙忙走後,我趕緊繞道陸禮承身邊,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禮承說,牛忙忙要的東西,是十二人偶。
早有預料,聽到這個不至於吃驚,我煙了咽口水問他道:“那你要什麼?”
陸禮承斜睨我一眼,說出口的是婆婆的名字。
我聽後挺震驚的,為什麼他突然就提到了婆婆,婆婆不是……剛死了嗎。
“是她舌頭下的東西嗎?你要那個?”
我試探性的問,陸禮承點頭道。
那東西有什麼用,陸禮承還沒告訴我。突然其中一間房門打開,左征從裡麵走出來,他輕輕笑道:“是要動那人偶了?”
我和陸禮承沒說話。左征舉著雙手示意無辜道:“我申明整件事情跟我沒任何關係,我也是最近才探透牛忙忙的底,沒想到他挺能裝的,他能扮豬吃老虎這麼久,也算他本事不錯。”
“思思,你還糊塗呢,我解釋一下。那十二人偶,暫時隻有你公公能動,十二人偶歸主,誰動誰都沒有好下場。但滿足條件的,可以動那十二人偶,牛忙忙在湊條件,但剛好……條件就在思思和你兩個兒子身上。”
左征稍稍解釋了一番,我恍然大悟,原來牛忙忙壓根就是想靠近我來靠近陸家。
那婆婆的事……
想來這一點左征是不會知道的了。問他也沒辦法。
渾渾噩噩的回房間睡了一覺,結果第二天怎麼都醒不過來,眼皮像千斤重壓根沒辦法抬開,隻能眯著眼,迷迷糊糊的看到兩對眼睛在我頭上方。
身上又似乎很沉,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哥哥,媽媽,是醒了麼。”
“不知道啊,我摸摸,有氣。”
“那咱們怎麼辦啊,會不會出事啊。”
“當然不會!應該不會吧……小爺再看看,那小爺先來個人工呼吸?”
“要不哥哥我來吧。”
“我來我來,這點小事,小爺來就行。”
我哭笑不得的聽兩小隻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勉強睜開眼睛,盯著驚慌失措的兩對眼睛道。
“口乾,給我倒點水好嗎。”
身上的沉重突然消失,沒多久兩杯水同時遞到我麵前,我兩個都看了一眼,左右手各一杯接到手裡說了聲謝謝。
我正為怎麼同時喝兩杯水而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一雙手抽開其中一杯。那冰涼的手指貼著我滾燙的皮膚,帶走了點熱氣,我舒服許多。
可是他的手,也太涼了點吧。
我還沒感歎完,那手掌又貼在我腦門上,沉聲說了“發燒了”三個字,就從房間出去了。
臨了還不往拖著兩個小的往外走,那兩雙巴巴的眼神看得我心都化了。
但好在陸禮承把人帶走了,我身上輕鬆許多,躺下又沉沉的睡了一覺。
這次發燒比我往日的每一次都還來得凶,燒得我昏昏沉沉的一直不見好轉。
我似乎做了個冗長的夢,像夢回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還是我,還是陸長安和陸禮承,隻是這次為什麼變成我站在山崖邊,陸禮承拉著陸長安的手在不遠處,就這麼看著我?
“我”又換了身衣裳,布料依舊華貴唯美,被山風刮得肆意擺動,“我”的身體孱弱,似乎快跟著這風墜下懸崖邊。
即便隔得那麼遠,都能清楚感覺到“我”身上的哀怨。
一夫一子隔遠相望,背後就是萬丈懸崖。
在這三人之間,究竟發生什麼?
夢到此驚醒,我總算睜開了眼。兩小隻一臉擔心的看著我,又互看了一眼,豆豆見我醒來激動的快要掉眼淚,陸長安則彆開臉,像是有點不耐煩道:“我們都守了你兩天了老太婆,你才起來,餓了的話,小白姨準備了吃的。小爺去給你端。”
睡了兩天?我趕緊含住陸長安,忍著嗓子腫痛問他,陸禮承去哪了。
豆豆搶先說道:“爸爸他去出去了,還沒回來。”
我心咯噔一下,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刻我偏偏發燒了,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乾什麼去了!
“那他出去了多久?”
“昨天出去的!”
糟了。
無論婆婆出事沒有,現在陸禮承的狀態都非常糟糕,要是跟誰硬碰硬都不是個辦法,我怕他出意外,連打了他幾遍手機都沒接聽。我氣憤的趕緊掛掉,隻好又給左征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陸禮承在哪。
左征乾脆的回答:“知道。”
我一聽,握緊了話筒,趕緊問道:“那他人在哪啊?”
“彆擔心思思,不會出事的。”左征頓了頓後又說道:“他在我旁邊。”
我還沒來得及吃驚,左征又補充說道:“我陪他回回陸老爺,一會兒就回去。”
什麼?這樣兩個死對頭居然和平的在一起就不談了,他們居然去找了公公?
這是瘋了嗎。
我急忙喊住要掛電話的左征,逼迫他必須說個地址,他隻好無奈的用懷疑的語氣說似乎太寵我了一點,然後把地址報給了我。
我趕緊穿好衣服,往他們的位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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